姜然倒是反应如常。
本来就只是猜测。
可能性不大，姜然再有预料，就算命运女神眷顾。
那么有那么多的久别重逢。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你的身份，既然你曾经是人类，或许有可能来自曙光城，可以聊聊吗？”
姜然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以及善意。
对方日常性沉默，好似与姜然交流，非常费劲。
数分钟后，对方说道:
“曙光城，我知道那个地方，但在我的记忆中，并不是来自曙光场，具体是哪里，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姜然目露震惊之色。
他来到东大陆，只遇到两个人类文明。
一个是雷兹，另一个就是曙光城。
可听他的意思，在东大陆，还存在第三个人类文明聚集点。
姜然严肃问道：
“你确定吗？”
对方沉默几分钟，面露痛苦，说道：
“我不知道，我缺少了许多记忆，只剩下一种感觉，依靠那种感觉，我才能保证短暂的清醒。”
姜然追问道：
“那还记不记得，你的名字？或者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对方回复道：
“斯诺，科里奥兰纳斯·斯诺。”
姜然望着这个庞大的‘半神’，终于获得一些信息。
“斯诺，我知道，你通过盗取记忆，获得大量关于‘曙光城’的信息，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
“曙光城的变化，你应该感觉到了。”
“我想要知道，上次袭击之后，‘至暗走廊’内，还有有什么动静，如果还有，你觉得，曙光城能不能抵挡的下来。”
斯诺这次沉默，时间变长，姜然焦急等待。
上次过后，众人隐隐不安。
如果再来一次，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曙光城发展至今，因为姜然，拥有极高的上限，可在时间和资源，双双限制下，如今的情况，并不算乐观。
最起码，姜然放心。
斯诺沉默许久，说道：
“会的。”
姜然等了许久，只等到一个‘会的’，他想要的是具体的行动细节。
姜然着急询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祂’会怎么做？”
斯诺只是一位‘半神’。
曙光城这边，有两个。
姜然担心的不是斯诺，他担心的，是‘祸乱之雾’，在上次失败后，会怎么报复。
斯诺上次说过，‘祂’很忌惮，想要将曙光城抹除。
姜然获得两个消息。
首先，‘祂’的存在，确确实实，能够传达意志。
这一点，最初姜然是震惊的。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姜然一直在琢磨一个有意思的的点。
忌惮！
‘祂’为什么要忌惮？
姜然想不通。
他可不是没有见识的普通人类。
从普通人，到‘神只’。
他都有幸见识过。
人类世界当中，最强者，他见过三位。
弗朗西斯科，索菲亚，以及库珀。
三位‘伪近神者’。
隐匿于灰雾的‘近神者’，姜然也都觐见过。
这个世界上，似乎很难找到一个能和姜然相比的人。
姜然从来不觉得，尤兰达忌惮他。
只有弱者，才会忌惮强者。
姜然敏锐嗅到一个问题。
‘祸乱之雾’忌惮，换个说法，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某些因素，能让‘祂’害怕。
姜然只是还没想明白。
‘祸乱之雾’到底害怕什么？
姜然看着斯诺，询问道：
“知道祂的计划吗？”
斯诺说道：
“很抱歉，我并不清楚，‘祂’的意志，难以理解。”
姜然听完，脸色凝重。
思考许久，姜然问道：
“换一个问题，关于你。”
“根据曙光城的记录，关于你的记录，只在最近几十年。”
“我想知道，你是在最近几十年前，突然出现，到底是什么原因？”
“是突然苏醒，还是说，就是在这个世纪当中，受到污染，变成这个样子。”
斯诺陷入回忆，许久后。
“他们的记录没错，我是在60年前左右，突然苏醒人类意识。”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确定。”
“我的猜测，可能有两点。一个是我晋升到‘半神’，这是受到‘祂’的恩赐。”
“第二点，或许是和你说的那个人有关。”
姜然思索着说道：
“我说的那个人？”
“你是说‘詹森’，不对啊，从时间上，他应该早就死了，死在‘至暗走廊’。”
“与你苏醒，相差应该有10年，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帮助你？”
“难道说，他在‘至暗走廊’中活了下来？”
姜然听到詹森的消息，内心震惊。
斯诺解释道：
“他死了，很早就死亡，我遇见的，是他的意识。”
“很微弱，我也不明白，他的意识，为什么能在那种地方长时间存在，但是我确定，我当时遇见的就是他。”
姜然好奇，迫不及待询问道：
“你遇见詹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说，你的意识苏醒，和他有关？”
一个能在‘至暗走廊’，存在长达10年的意识。
单是这条信息，就足以匪夷所思。
斯诺说道：
“他想要阻止我，或许，他记得‘曙光城’，知道一旦我的存在，必然会给曙光城，带来毁灭。”
“所以，他想杀了我。”
姜然面色凝重，消息炸裂。
从曙光城记载，以及霍兰德祭司的讲述。
詹森去往‘至暗走廊’时，他仅是a级。
因此他离开曙光城，基本上是必死的信念。
所以，姜然感到匪夷所思，就算是全盛状态的詹森，也没能力击杀一位‘半神’。
那么残存意识，是怎么做到的？
姜然问道：
“他没有杀死你，却帮你苏醒了部分意识，是这样吗？”
斯诺说道：
“是的，他最终献祭自身，使用了超凡力量，激发一件‘禁忌物’，朝我斩杀过来。”
“事情最后，詹森的意识消失。”
“我在那道攻击之中，存活了下来，或许，本来就杀不死我。”
“但那一次攻击，将我收到污染的意识，斩杀大半。”
“意识受伤，这才是我苏醒这个意识的原因。”
姜然听完，陷入长久思考。
消息炸裂，詹森在死去之后，在‘至暗走廊’仍然保存一部分意识。
最后，在斯诺的出现，他最终还是死去。
但是，他的死亡，为曙光城的存在，起到极大的作用。
斯诺如果没有苏醒人类意识。
一个‘半神’，足以摧毁当时的曙光城。
曙光城就像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积木塔。
稍稍用力，就能将曙光城推倒。
姜然现在想来，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们到来，或许和遇见雷兹一样，率先发现一处破败的遗迹。
姜然望着斯诺，问道：
“所以说，曙光城还未被摧毁，是因为你，你在违背‘祂’的意志。”
斯诺解释道：
“并不完全是，在我晋升‘半神’之后，受到攻击，‘祂’并非管我，在最初的20多年时间内。‘祂’并未降下任何意志。”
“我能感觉到，‘祂’在处理更重要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知道最近，‘祂’才想起我，降下意志，让我攻击曙光城。”
“只是，那场攻击，并不是由我主导，那些黑兽，是从‘长夜’源头涌出来，不在我的控制之中。”
“如果不是你们存在，‘曙光城’肯定会消失。”
姜然询问道：
“那么在上次攻击失败之后，祂又传达意志没有？”
斯诺说道：
“并没有，非常安静。”
“祂的反应，我无法理解，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
“神是不会允许，受到忤逆。”
姜然也说道：
“你说的情况，我当然明白。”
“但毕竟是一位‘神只’，就算是‘伪近神者’，也无法应对。”
“能做到影响整个大陆，那么，恐怕‘近神者’，也不会与祂为敌。”
姜然脸色凝重，思考着，一位‘神只’的报复。
就算只能降下意志。
那也也是毁灭级的。
就像是人类想要捏死一只蚂蚁，就算直接动手，引来猫猫狗狗，也能将蚂蚁消灭。
更不要说是一位‘神只’。
姜然沉默许久，斯诺问道：
“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我的时间不多了。”
姜然明白时间紧迫，立即问道：
“说说‘至暗走廊’，你知道什么，我要你知道的一切信息。”
斯诺思考着，说法看：
“‘至暗走廊’，那是曙光城的称呼，那确实可以被称呼为‘走廊’，进入那里，可以通往内部，在那里，曙光城将那里称作‘恶魔深渊’。”
“对于人类，那里确实是‘深渊’。”
“但并不长毫无希望，我记得，在那里，我见到过人类文明的痕迹，一些大理石圆柱，残破的祭坛，还有许多，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姜然瞳孔微缩，听到这里，他忍不住好奇。
斯诺说的人类文明的遗迹，到底是之前就有，还是之后建造？
如果是之后建造，那是不是意味着，人类曾经直面过‘祂’。
或许，‘祸乱之雾’没能完全将东大陆破坏，就是因为在那些人？
一时间，姜然脑海中，思绪万千。
斯诺继续说道：
“‘至暗走廊’是入口，现实世界，与‘恶魔深渊’的连接的地方。”
“进入那里，时间与空间，都会陷入混乱，严重的污染，也会让你们失去意识，将你们杀死。”
“‘至暗走廊’内部，什么都没有，只有混乱。”
“不被混乱影响，能够从中走出来，这很重要，如果你想过去，就记住，保持清醒，找准方向。”
“好了，我的时间结束了。”
不等姜然追问，斯诺转身离开。
并未任何迟疑，似乎他在担心，一旦‘斯诺’的意识沉睡，再留在这里，会对姜然非常不利。
看着斯诺离开。
姜然深吸口气，也转身离开。
回到曙光城。
如今，曙光城中心位置，建造一座高塔，古代的建筑风格，现代的建造技术。
古今结合。
站在高塔顶部，可以眺望数十公里。
同时，也是一座信号塔，提供通信。
姜然带到神殿，召集众人，将斯诺通知的信息，通知众人。
当听到詹森彻底死亡，玛尔塔和霍兰德祭司，脸上表情，都僵了一下。
众人都有觉察。
这个话题，被一句带过。
他们没时间伤感。
西塞罗沉声道：
“如果‘祂’一定会攻击，那我们就必须留守曙光城，进行加固。”
“要是之前那样的战斗，曙光城没问题，现在的问题，上次失败后，‘祂’后以什么方式，来消灭曙光城。”
姜然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姜然无法预见未来，他只知道，无论‘祂’使用怎样的手段，他们都必须做出反击，不能坐以待毙。
几天之后。
午夜。
姜然在房间中休息。
尼亚打着呼噜。
世界很安静，夜空中，那一轮月亮，高高悬挂，好似在注视地面。
突然间。
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污染汹涌而来。
姜然猛地睁开眼睛，离开房间，出现在半空之中。
和他一样有所发现的还有其他几人。
西塞罗，史密斯，玛尔塔，亚力德罗，霍兰德祭司。
高塔上，探照灯不断扫过。
姜然耳边，听到涛涛水声，脸色顿变。
立即冲出去。
发现是什么问题之后，姜然瞳孔微缩。
‘长夜’河水，从极远处涌来，似乎要将曙光城淹没。
姜然愕然道：
“水漫金山啊？”
谁都没想到，这就是‘祂’的报复。
全方位堵死曙光城。
一旦曙光城被河水淹没，真就全完了。
望着奔涌而来的黑色河水。
姜然利用黑魔法，猛然间，一道岩石高墙，拔地而起，阻拦河水。
西塞罗见状，也加入。
“必须挡下，否则曙光城的所有人，都会死。”
又一道岩石高墙，拔地而起，将曙光城围住。
史密斯提醒道：
“加固，不要低估水的力量，想要阻截，这还不够。”
史密斯踏出，将自身领域展开，笼罩整座曙光城，形成一圈巨浪，将河水挡下，为姜然他们争取到时间。
史密斯将领域展开，没多久，他就感受到河水之中的污染。
好似积雪遇到了火焰。
几秒钟，史密斯的领域，就缩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