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面对多萝西，并未惊慌。
    这位‘伪近神者’，可要比冰龙韦赛里昂危险多了。
    他还能欺负一下韦赛里昂。
    多萝西则不同，她是受到神明眷顾，在灾难中活下来，并且一步步，成长成为一位‘伪近神者’。
    她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是‘生命’。
    因此想要威胁她，可不仅仅是‘伪近神者’那么简单。
    她几乎杀不死。
    就像是姜然欺负卡伦一样。
    多萝西在同等级存在，几乎立于存在不败之地。
    ‘真理会’拥有这样一位强者，实在太恐怖，比命长，她能熬死所有人。
    多萝西轻轻点头，认同姜然的想法。
    “你说的也没错，理念不同的人，是无法坐在一起，完成同一件事。”
    “我们的理念，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探索这个宇宙，寻找那些不属于人类文明的知识，就算人类文明无法承担，但总要有人去努力。”
    “这是对于整个人类问题都更有利的事情。”
    姜然轻声道：
    “宇宙真理，世界法则，这是我们人在寻找道的成长途径，可这些总会有办法。”
    “办法是有，但如何去做，这才是关键。”
    “大家都想要那个结果，但这个过程，会发生什么，大家会如何选择，才是大家能不能走到一起的另一个关键。”
    多萝西看着姜然，并未惊讶。
    她反问道：
    “你认为怎样的过程，才是你想要的。”
    姜然仅是面露微笑，并未回答。
    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对，他也很纠结。
    这个世界的疯狂程度，远远超过蓝星。
    存在神明，却不是什么好事情，人们还傻傻的祈求神明庇护。
    实际上，从种种迹象来看，除了疯子就是疯子。
    就比如说多萝西。
    她足以有能力将人类文明的质量，提升一个高度，最起码人类这种生物，在这颗星球上，不至于那么的羸弱。
    姜然看到的，她没有。
    这或许就是她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
    多萝西见姜然没回答，并未追问，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就聊一个我们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在现在，在未来，我们都担心‘神降’，说不定某一天，真的会发生。”
    “这类事件，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是不会发生。”
    “只是目前情况，‘神降’并未成功。”
    “但是只要尝试的次数足够多，‘神降’终归会发生。”
    “面对‘神降’，你是什么想法？”
    姜然并未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
    可能是世界上所有强者都畏惧的事情。
    可始终所有疯子，因为各种原因，举行‘神降’仪式。
    就比如南大陆的‘堕落母巢’。
    再比如半年后 ，姜然在明迪斯诺进行的‘神降’。
    姜然认真思考着，说道：
    “‘神明’不能降临在这个世界，原因很简单，当超越我们的力量出现，那就是致命危险。”
    “就像是‘联盟’和‘真理会’，这就是竞争关系。”
    “如果‘神降’成功，对世界污染严重，那我们所有人，包括你，也包括我，都将不属于自己，生命得不到保证。”
    “我们的目的无论是什么，但有一点是相同的。”
    “活着。”
    多萝西询问道：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联盟’的想法。”
    姜然认真说道：
    “默认想法，他们都不是想要被奴役的强者，否则也不会与‘真理会’抗争。”
    多萝西坐在苟活前，思考着，说道：
    “那为了活下去，你打算怎么做，你又能做什么？”
    姜然答非所问，问道：
    “您准备怎么处理‘联盟’，怎么处理我？”
    多萝西轻声道：
    “你不用担心，作为她的眷者，我没那么小气，就算你不愿意，我会让你离开。”
    “但是，不会再有下次。”
    姜然看着多萝西，认真说道：
    “对于‘近神者’，比您高一层次，又属于同一法则之下，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只有挑战‘近神者’，才能完成晋升，成为‘近神者’。”
    “‘近神者’和‘神’，准确的说，天生的关系，就是敌人，竞争者。”
    “你死我亡，或者臣服，永远不再晋升。”
    “如果是我，我会竭尽我所能。”
    “我相信，您也会这么做。”
    多萝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神降’并不一定是坏事，比如，她降临，对于你，就不见得是坏事。”
    “在一定程度上，你也远远超越绝大多数人类。”
    姜然严肃说道：
    “这只是个例，没有参考意义。”
    “绝大多数情况，‘神降’就是危险。”
    多萝西反问道：
    “正如你所说，我们想要完成晋升，就必须通过这个仪式，吃掉上位者。”
    “如果没有‘神降’，我们又怎么去晋升？”
    “这就成为了悖论。”
    姜然沉默片刻，正色道：
    “这不是悖论，在我看来，这是庇护，庇护绝大多数普通人，庇护人类文明。”
    “人类文明，在神明面前，脆弱的还不如一个面包屑。”
    “有这条防线，就是人类文明最后的保命机会。”
    “一旦‘神降’成功，人类文明将要直面恐怖，以当前的人类文明，连你们这类存在，都无法威胁，就更不要说‘近神者’，或者是‘神明’。”
    多萝西沉声道：
    “可如果这条防线还在，人类文明，将永远没有机会，完成整个文明的晋升，将永远只是蝼蚁。”
    姜然并未立即回复，沉默几秒。
    “对于未来，我们无法下结论，能做的就是做好准备，在灾难降临的那一刻，挣扎几下。”
    “或许会失败，或许有人会成功。”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蛰伏在灰雾之中，蓄势待发的存在，难道就没有这个世界晋升上去的吗？”
    “多萝西小姐，你愿意相信他们吗？”
    多萝西在这个问题上，选择沉默。
    整个人类文明，都存在‘黑暗丛林法则’。
    相信与不相信，这是一个沉重的选择，结果不可控，谁也无法确定。
    多萝西严肃说道：
    “看来我们不是同一种人，你并不适合加入我们。”
    姜然感知到某种禁锢消失，他站起身，说道：
    “我们无法确定‘联盟’和‘真理会’那个更好，但希望结果是相同的，想要为人类文明在灾难中挣扎出一个更好的结果。”
    多萝西认真看了看，并未阻拦。
    下一秒姜然消失，回到高庭城，一切就好似一场梦，太过惊险。
    姜然回来就收到弗朗西斯科的询问。
    姜然并未隐瞒，如实说了。
    之后，弗朗西斯科沉默许久，并未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了解到这样一位对手，弗朗西斯科都感受到巨大压力。
    生命法则与死亡法则，天生的死对头。
    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弗朗西斯科对待这件事，再次认真几分。
    姜然回到高庭城。
    皇宫内。
    理查德三世收到消息，才松了口气。
    姜然配制多支高价值魔药，在实验室的多位魔药学大佬面前，好好秀了一把。
    超高的成功率，以及丝滑配制过程，让不少大佬折服。
    如果不是姜然真的有事，他们一定要拉着他去他们的试验小组。
    姜然和安妮，以及老师告知，随后离开。
    ‘矮人公会’的海上平台。
    一艘浮空飞艇停在平台上。
    这种浮空飞艇，可以将人送往近地轨道上那艘超大型浮空飞艇，然后，转机进入月亮。
    乔纳森如同一个苦行僧，披着血红色教袍。
    姜然将为他准备的魔药递给他，认真说道：
    “祝你好运，乔纳森先生。”
    乔纳森点头道：
    “谢谢，我会回来的。”
    姜然看着乔纳森登上浮空飞艇，向外太空飞去。
    眨眼间，消失在乌云之中。
    姜然无法感知到浮空飞艇，他才离开。
    乔纳森选择了自己的路，这晚了半个世纪。
    如果没有被出卖，没被关押，半个世纪时间，以‘绯红教会’的能力，或许早就帮助他完成晋升。
    一个选择，一个结果。
    从秘密监狱出来，不到10年，不仅恢复，好找到了‘半神路径’，踏出一生追求的那条路。
    ————
    明迪斯诺。
    姜然第一次踏出此地。
    刚来到，姜然就感知到紧张的气氛。
    精神力扫过，姜然发现几道熟悉的生命气息。
    除了凯恩斯，穹，还有‘天堂酒店’的两位a级。
    ‘侯爵’和‘药剂师’。
    这两位姜然都打过交道。
    姜然在一家普通的街边餐厅坐下，尼亚拍在腿上打着呼噜。
    ‘亡者海域’，‘夏洛特号’平静停下，史密斯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
    随时都能够在姜然的帮助下，踏入战场。
    姜然坐下不多时，就收到密米尔的情报。
    从情报中可以看到，为了这次晋升，‘矮人公会’可谓是全员出动，把家底都掏了出来。
    除了斯普纳，总共4位a级强者。
    年轻的比如凯恩斯和穹，老一代a级义体改造者，年轻都超过半个世纪。
    义体改造者的寿命，要略短于，基因战士，甚至和普通人差不多。
    植入件的侵蚀，就算常年使用抑制剂，这种情况也并没有太大效果。
    毕竟随着年龄增加，身体和意志力，都是一种巨大煎熬，甚至一些人，不得不接触身上的植入体，从此沦为普通人。
    这还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直接沦为疯子。
    然后被清理掉。
    这就不难理解，雷当初为什么就算要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重生’，更换晋升体系。
    在许多人看来， ‘义体改造’体系，是门槛最低，见效最快的体系。
    科技辅助下，能够将人的能力，大幅度提升。
    奥利弗，菲利克斯，‘矮人公会’两位老牌a级。
    也是‘矮人公会’的创建者，他们一生的愿望，就是看到自己追求一生的‘义体改造’，能否达到更高的高度。
    今天就将得到答案。
    姜然坐下来等待，具体时间，他还不清楚，但众人都到了。
    除了‘矮人公会’，姜然他们，之外还有几方势力。
    明迪斯诺，这座并不算多么重要的城市，今日确实聚集太多匪夷所思的人。
    比如姜然，一位‘半神’。
    还有一大批a级强者。
    约顿联邦的多位a级，分散在城内各处。
    ‘绯红教会’的两位a级，也在不远处。
    代表霍塔克帝国的军方a级强者，以及一位‘蔷薇学派’的a级强者。
    到来的人太多，数都数不过来。
    一些人摆在明面上。
    一些人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不认真去找，很容易忽略。
    姜然通知奥科特，几艘武装浮空飞艇，可以准备了。
    曼菲斯监控网络。
    姜然点的美食刚上桌，不远处，就走来一位刚认识的家伙。
    ‘真理会’卡伦。
    前两天刚见面，被姜然欺负的挺惨。
    如果不是‘落难者’多萝西，姜然只有机会将他玩死。
    这才过去几天，卡伦就再次出现，大大方方来到姜然面前，拉出椅子坐下来。
    姜然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搞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有恃无恐。
    多萝西的帮助，可能是为了阻止姜然，特事特办，为卡伦提供不弱于‘生命枝芽’的装备。
    姜然观察到，卡伦的脑袋上，戴上‘黄金桂冠’。
    这是一件姜然听说过的禁忌物。
    来历不明，很难被追溯，只知道，这件禁忌物，中古世纪时就已经被记录，被列为最要拥有的十大‘神灵遗具’之一。
    利弊特性很明确，早已被人熟知。
    在使用者的生命遭受严重威胁，接近死亡瞬间，帮助使用者恢复，一瞬间恢复到全盛状态。
    简单理解就是，多了一条命。
    两条命打一条命，还是‘半神’。
    简直就是耍赖。
    姜然吃着美食，笑了笑，并未多在意。
    卡伦也发挥他的作用，限制姜然，只要他坐在那里，意图就很明确。
    只要姜然有任何异动，就是一场恶战。
    能不能击杀姜然，卡伦不确定，但禁锢更久，这次他信心满满。
    远处。
    ‘矮人公会’的基地内。
    如今重兵把守，4位a级义体改造者，还有斯普纳这位准备晋升的a级。
    武器系统开启，就算是‘半神’袭击，他们也要让‘半神’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