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人有点傻。
    在他的领域之中，他能清晰感知到，克萝伊就是一位‘半神’。
    并且是‘死亡’法则。
    就这么死了一次，卡伦无法理解，怎么会这么快，大家都是半神，为什么我会这么弱？
    而且，卡伦还是不理解。
    姜然是如何做到的，将他的一切感知，完完全全剥离。
    这是他们从未掌握的信息。
    姜然就站在那里，并未离开半步，平静看着卡伦，有恃无恐。
    看到姜然肩膀上站着的尼亚，卡伦压力更大。
    尼亚虽说没有晋升‘半神’，但作为‘精神之虫’，本身恐怖的危险，加上他a+级的实力。
    并不弱于大部分‘半神’。
    最起码想要抓住，或者击杀尼亚，几乎不可能。
    ‘黄金桂冠’失去光泽。
    ‘啪’。
    一个响指声，在卡伦耳边响起。
    如同死神到来的钟声。
    卡伦心中压力暴增，无数道身影，顷刻间，就将自己隐藏在领域之内。
    一道身影崩碎，下一秒，出现更多身影。
    姜然盯着无数个卡伦，并未着急，面含微笑道：
    “卡伦先生，这有意义吗？”
    “多坚持几秒，只是无力的挣扎，别这么让人头痛，听话，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会很难做。”
    无数个卡伦，同时说道：
    “约翰，还是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吵架可起不到作用。”
    姜然一脸费解，实在想不通，卡伦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就支持你，多萝西小姐，有没有提醒过你，我和你想象的并不一样。”
    卡伦不解，多萝西并未对他提醒过什么。
    只当是姜然在诈他。
    姜然左手食指上，‘生命枝芽’生长出翠绿嫩芽，如同小蛇，在空中摇曳。
    姜然一步踏出，从原地消失，下一秒，站在卡伦面前，面含微笑道：
    “抓到你了，卡伦先生。”
    卡伦大惊，瞳孔地震。
    他不理解，姜然是怎么做到的，如此精准。
    难道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了吗？
    卡伦有这种想法，恰巧与姜然的想法重合。
    姜然找到卡伦，就是因为‘定位’。
    卡伦可以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几乎可以做到，通过生命气息，无法分辨。
    但是，有一件物品，他做不到。
    1级禁忌物‘黄金桂冠’。
    姜然拥有‘生命枝芽’，同时，也曾经晋升过‘生命’法则的‘半神’。
    锁定‘黄金桂冠’，就找到了卡伦。
    卡伦刚想要逃，尼亚追上，钻进卡伦的精神意识之中，摆脱不掉尼亚，他就永远逃不掉。
    ‘啪！’
    又是一道响指声。
    卡伦的心脏停搏一下，他真的感到害怕了。
    本来的自信心，被姜然按在地上碾碎。
    ‘真实触感’抓握，猛地用力，卡伦的心脏被捏成肉泥。
    姜然受到‘反伤’，立即利用之前的手段，拉上受伤过程，给‘生命枝芽’恢复的机会。
    姜然抬起手，喃喃道：
    “剥离：方位。”
    卡伦立刻失去方向感，成为一个无头苍蝇，每次躲闪，横冲直撞，陷入一种彻底无序的移动。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处什么位置。
    姜然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从身体到精神，双重折磨，让他在一瞬之间，身心疲惫。
    啪！
    每一次打出响指，卡伦就本能的颤抖一下。
    姜然在拿卡伦做实验，不断测试‘萃取’这个能力，不断从卡伦身上剥离一种能力。
    仅仅过去几秒钟，卡伦就失去控制。
    姜然再次抬起手，朗声道：
    “剥离：理智。”
    卡伦僵了下，整理挣扎几次，加上尼亚的袭击，几秒后，姜然的能力起到作用，卡伦失去理智，完全暴露他的阴暗面。
    真正做到‘随心所欲’。
    卡伦展开黑色双翼，手持长枪，冲向姜然。
    姜然并未让他失望，握着‘渴血战斧’，赤红色高温斧头，每次挥砍，都在空中留下一道赤红色残影。
    单论打架，姜然可从未怂过。
    他的肉身强度，并不比卡伦差，甚至还要强上许多。
    渴血战斧与长枪碰撞，导致卡伦的领域，都开始不稳定。
    两位半神，近身肉搏，这可不是正常行为。
    两人越打越激烈，卡伦甚至将自己的领域撤下去。
    失去理智，卡伦做出任何，似乎都很正常。
    下方海域，海面塌陷形成一座大坑，激起百余米巨浪。
    海面波涛汹涌，卡伦从空中坠落，砸进大海之中。
    半分钟后。
    卡伦恢复理智，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心中就一阵恶寒。
    下一秒，卡伦居然不打了，从海底逃跑。
    姜然叹息道：
    “你还是低估了‘魔法师’。”
    姜然落在海面上，海水静止，卡伦就像一只在果冻里前进的蚂蚁，十分费力。
    一股强劲水流，将卡伦从海底拽上来。
    冰封万里，姜然看来卡伦，轻声道：
    “该结束了。”
    卡伦大怒，再次将姜然拉入领域，奋力挣扎。
    却被姜然轻松找到。
    ‘生命枝芽’刺入他的身体，摧残身体，让其很快坏死。
    卡伦的意志，始终受到尼亚攻击。
    被撕扯，被吞噬。
    尼亚虎视眈眈，卡伦毫无退路。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不久后，卡伦失去战斗能力，被姜然一只手拎着，如同拖拽一具尸体一样，离开‘亡者海域’。
    一步踏出，跨越万里。
    姜然出现在‘纷乱海湾’。
    弗朗西斯科与多萝西，形成稳定对峙。
    ‘亡灵国度’与‘生命之森’的博弈。
    姜然的到来，让弗朗西斯科和多萝西，都感到意外。
    见到被姜然拎在手里的卡伦。
    弗朗西斯科既惊又喜，震惊姜然就是个变态，明明才晋升‘半神’不久，但在‘半神’这个层次，似乎很难有人能够威胁到他。
    多萝西见到卡伦输了，也感到吃惊。
    她接触过姜然，对姜然有所了解。
    知道姜然身上的古怪，卡伦能够赢下的几率，并不是很大，但是姜然这么快解决，这就让多萝西感到意外。
    想到姜然能够威胁冰龙韦赛里昂，应该不只是运气。
    姜然什么都没说，出现在‘纷乱海湾’，似乎就是一个态度。
    不管斯普纳能否晋升‘半神’，只要‘真理会’继续，那么真理会就必将失去一位半神。
    那大家相互失去一位半神，这个买卖，联盟也不算太亏。
    多萝西深深看了眼姜然，即使懂他，却没有撤离。
    “约翰，你还是不了解战争的底层逻辑。”
    姜然皱皱眉，他大致了解一些。
    就比如‘基因战士’体系晋升‘半神’。
    意义高于实力。
    洛奇无论想与不想，都会成为‘基因战士’体系的领袖，成他们‘神’。
    斯普纳如果成功，同样如此。
    弗朗西斯科看到姜然并不懂，也感到意外。
    本以为姜然早就应该知道，不然为什么这么积极。
    弗朗西斯科解释道：
    “当一个体系，突破人类文明的上限，达到‘半神’，就意味着，一种全新的规则出现，人类文明的未来发展，有了更多的选择。”
    “重要的不是选择，是‘规则’。”
    多萝西大方解释道：
    “就是这个宇宙真理，机会只有一次。”
    姜然似懂非懂，斯普纳的晋升，触碰到‘真理会’的核心利益。
    姜然也明白了，就算损失卡伦，多罗西也不会妥协。
    在‘真理会’这群疯子看来，‘真理’高于一切。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会得到最多的‘赏赐’，这些不在‘真理会’的掌控范围内。
    那么，如果得不到，那就必须摧毁。
    搞清楚这个，姜然就感到头大。
    姜然无奈说道：
    “那好吧，你们继续，不打扰了。”
    他倒是干脆，牵扯不住多萝西，干脆放弃，拎着卡伦，离开‘纷乱海湾’。
    你们‘伪近神者’好好交流，我不参与。
    看到姜然离开，多萝西毫不犹豫，和弗朗西斯科僵持住。
    继续下来，将有可能把整个世界撕碎。
    姜然则是回到明迪斯诺。
    整座城市沦为战场，从c级到‘半神’，如此残酷的战场，就算两大帝国的战斗，都没有过。
    史密斯将卡蒙拉在领域之内，两位半神，不去影响基地。
    姜然到来，让战场局势，发生倾斜。
    特别是姜然手中拎着卡伦。
    史密斯大笑不已。
    “卡蒙，你还是不懂，你们面对的是谁。”
    姜然出现在‘夏洛特号’上，凝视着‘黑法老’卡蒙，死亡气息，让人窒息。
    姜然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
    更加严重的处境，他都待过。
    卡蒙见到姜然，并未离开，而是被史密斯逼退，远离基地。
    姜然坐镇。
    空中的浮空飞艇，持续攻击。
    远处天际，奥科特操控的多艘武装浮空飞艇，姗姗来迟。
    火力全开，炮火倾泻。
    空中早就乱成一锅粥。
    姜然才终于理解，为何产生如此多的战争垃圾。
    基地内，并未受到严重影响。
    斯普纳的晋升仍在继续。
    他身上的植入体拆除结束，一件件崭新的植入体，开始植入。
    每一件植入体，都将会给斯普纳带来远超原先数倍的负担。
    他能否撑得过去，都将是一个未知。
    半小时后，城市毁于一旦。
    战斗惨烈，双方损失严重。
    凯恩斯站在基地上空，俯视下方。
    穹回到基地，她的一条手臂被硬生生拽了下来，看的姜然触目惊心，就算是植入体，丝毫不亚于是血肉手臂被扯下来。
    穹的手臂紧急修复，更换新手臂。
    姜然则是坐在一块碎石上，有他在，让众人很安心。
    一些人开始主动撤离。
    姜然可不是坐镇那么简单，他在等，等待那个最糟糕的结果。
    他是一个知道结果的‘未来人’。
    正因如此，他实在想不通，现在的局面，到底是什么能威胁斯普纳。
    又过去半小时。
    战场逐渐恢复平静。
    最激烈的战争，都得到结果。
    史密斯站在‘夏洛特号’甲板上，警惕卡蒙。
    斯普纳的换装结束。
    植入体更换成‘星金’打造的全新植入体。
    姜然能感知到，斯普纳在承受巨大痛苦，生命气息，在迅速衰弱。
    那些植入体，开始与斯普纳的身体融合，上面铭刻的‘符号’，沟通神明，引发不寻常的能量波动。
    姜然清楚，接下来，才是这场晋升的关键。
    如果斯普纳能熬过去，那他就是第一个晋升‘半神’的义体改造者。
    就在这时。
    远处战斗残骸上，出现一个小姑娘，棕红色短发，琥珀色眼睛。穿着干净的白色病号服。
    姜然留意到，立刻警惕起来。
    基地周围，被浮空飞艇狂轰乱炸人，任何普通人都不下来，就算是b级，也要担心自己。
    那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姜然第一个想法，就是将小姑娘转移，扔到亡者海域，不能有丝毫大意。
    正在这么处理，可是姜然能力，在这一刻失去作用。
    姜然大惊，能力失效？
    这还是第一次。
    小姑娘嘴唇微动，发出声音，那种不应该属于人类文明的声音，隐晦，混乱，不在人类文明任何一个语言系统的发音，从小姑娘的嘴里发出。
    就算是姜然，都感受到强烈威胁。
    小姑娘仅仅念诵出一个名字，骤然间，天空呈现暗红色。
    基地附近，一位存活下来的b级，身体爆炸，化作血水。
    接二连三有人死亡。
    这似乎是一场献祭。
    小姑娘早已死亡。
    一个人突然身体膨胀，变成一具身体臃肿，类人型的恐怖怪物，脑袋如同恶魔之花，分裂成多瓣，长满倒勾状牙齿。
    在怪物出现的一瞬间，实力较弱的a级以下，都收到严重污染，无脑脑袋，倒地不起。
    许多人陷入疯狂。
    就算是a级，都在污染之中，苦苦支撑。
    一瞬之间，就连姜然都感知到巨大压力，意识出现短暂性混乱。
    姜然这才明白，‘真理会’真正的后手，就是这个。
    这副局面，就算能赢下，基地恐怕也要毁于一旦，不然就是被那个怪物，单方面屠戮。
    姜然将卡伦扔了，拎起‘处刑战斧’，克萝伊出现。
    “凯恩斯，穹，你们可以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