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去吧,今日不是闹事的时候。”
西宁佳奈十分听话的转过身,径直原路返回,她回到幄帐里重新躺回床榻,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黑影从树上下来,他一身夜行衣,帽子将头紧紧包住,只看得清一双墨黑色的眼睛。
如果乌雅在的话,她一定能一眼认出这个人。
极乐门的左派长老。
当初他从东凌逃走,无路可去,原本想回南冶,谁知道南冶到处都是叶澹台的人,从边境小城开始就严防死守。
他进不去南冶。
只能绕过东凌,来到北渊。
北渊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立足的,他一路上遇到多少困难,行过乞,睡过桥底下,别提多狼狈。
终于,在这里遇上他们。
他堂堂一代极乐门的长老,且身为当年极了门灭门事件的主谋者,武功高强敢称南冶前十,现在竟然沦落到这般地步。
这一切都是拜苏倾城和乌雅所赐。
他收回追随西宁佳奈视线,将目光投向南宫家的区域,乌雅就在那里。
在上清池山之前,他从帝丘的城门一句跟随,暗中观察了几人,发现西宁佳奈心神不宁。
离开极乐门的这些日子,他修炼了一种极乐门禁法,可以扰人心智,乱入心魔。
第一个实验对象就是西宁加奈,他相信西宁佳奈一定可以帮助他杀了乌雅,杀了苏倾城。
黑夜再一次安静下来,黎明来临。
众人重新启程。
一路上,苏倾城都感觉好像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
她四处张望,却又什么都没有。
这种感觉让她后背一凉。
“怎么了?”叶澹台注意到她的变化,询问道。
“没有,总感觉有人盯着我。”苏倾城道。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人在马车里,哪里来的人可以盯着自己。
“我叫影子卫四处看看。”叶澹台道。
他一向很相信苏倾城,很多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直觉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很准的。
“不用了,”苏倾城拉住他,“太麻烦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就在他们马车不远处的就是西宁佳奈和姚止柔的马车。
西宁景天的马贴着她们的马车前行。
姚止柔喋喋不休:“景天哥哥,你昨日怎么不在呀,止柔身体不舒服,想给让你给我看看。”
西宁景天心思不在这里,随口道:“昨晚我去了几位兄弟那儿聊了一些事情,你现在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了,多亏了佳奈的贴心照顾。”
西宁佳奈一句话也没有说,姚止柔还在不停的给她递眼神,让她不要拆穿自己。
其实昨天晚上姚止柔睡得比猪还熟。
睡不着的,反而是西宁佳奈,只是现在的西宁佳奈,可不是以前的西宁佳奈。
她早就已经被极乐门的左派长老给迷了心智。
西宁佳奈的眼神死气沉沉的,紧紧盯着苏倾城的马车那个方向。
这就是苏倾城感到的目光来源。
“佳奈,你怎么好像没休息好的样子?”西宁景天看了她一眼关心道。
“没事,昨日夜里受了些风寒罢了。”西宁佳奈面无表情的道。
西宁景天总觉得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姚止柔趁机道:“我们的幄帐太小了,都怪我身子太弱,所以佳奈才没有休息好。”
“今日我让人重新搭一个,你们分开睡吧。”西宁景天道。
他对西宁佳奈一向上心,只是最近姚止柔的事情太棘手,他有些疏忽了对佳奈的关心。
“可是止柔一个人……害怕。”姚止柔低头轻声道。
西宁景天面色一僵,这要是再说听不懂姚止柔的意思可就假了。
但问题是,他们二人虽然已经私定终身,但西宁景天一直恪守本分,并没有越过那条线。
两人牵手、拥抱,但就是没有行夫妻之事。
反而是姚止柔,一直想要跨过这条线。
西宁景天的教养让他做不出这种不和礼数的事情,他总觉得二人之间还是要拜堂成亲后才能同床共枕。
“我让多些人守在你门口,没事的。”西宁景天装听不懂道。
姚止柔咬咬牙,直接道:“我想要你陪着我,好不好嘛景天哥哥。”
西宁景天面露难色,他做不来拒绝姚止柔的事情,可是他又怕孤男寡女的,万一出什么事,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我在门外守着你吧。”西宁景天妥协道。
大部队行走在路上,今日的脚程加快了些,太阳落山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城。
虽说是小城,但繁华程度并不比帝丘落后多少。
“这是离帝丘比较近的盛安城,这里的酒闻名北渊,待会儿可以尝尝。”叶澹台给苏倾城讲解道。
苏倾城坐在马车上看两旁的街景,不禁感叹北渊国的富裕,并不是国都也能有这般气派,都快赶上南冶的京城了。
马车停在一家驿站门前。
“这里是四大家族专用落脚的驿站,不过今日恐怕不够住。”伏一从前面打探消息回来道。
“我不想和南宫家分开。”苏倾城道。
原因无他,乌雅还在南宫家手里,虽然都在一座城,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怕不能及时赶到,
“好,我去交涉一番。”叶澹台从马车上下来。
他走上前,北离忠、南宫修还有东云朔已经站在大堂前商议此事。
“怎么说?”叶澹台道。
“叶笙兄来了,我们正在商议了,这里最多只能住下两个家族的人,其余两个家族恐怕要去周边其他驿站挤一挤了。”北离忠道。
南宫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其他表情,东云朔依旧是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东云朔第一个开口道:“我东云家不和西宁家一起。”
叶澹台捕捉到一丝不对劲,按理说他们三个难道不应该争着抢着要和苏倾城住在一起吗?
怎么东云朔反而还想要远离……
“为何?”叶澹台试探道,“难道东云兄和景天兄起了什么冲突?”
“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东云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