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具么？”
林欣问道。
周围都是士兵，没有人带着工具。
“把这东西打开。”
有士兵跑开了，去找合适的工具来把这个电气井盖子打开。
图书馆有电气井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是俄克拉荷马市政府于70年代建造起来的一座建筑。
在建筑风格上非常贴合70年代的审美以及实用主义的风气。
这个电气井里，是整个图书馆输电中枢。
从这个点向外围辐射，能够覆盖到整个图书馆，甚至是旁边的多媒体教室。
井盖底下的东西还在哀嚎，声音刺耳难听。
七分像人，两分像鬼。
嚎叫个不停让人耳朵发麻。
维多莉安一开始还觉得害怕，但是渐渐地，就不再畏惧，而是有些嫌恶。
“底下该不会有只会说话的丧尸吧？”
“叫的这么难听。”
她揉一揉自己的耳朵，感觉自己又开始有尿意了。
“说不准呢，底下或许真的是个丧尸。”林欣说道。
“啊啊啊啊——”
声音忽然减轻，哀嚎的声音安静下来。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跑了？！”有个士兵吃惊的说道。
“工具，工具来了！”
去的寻找工具的大兵跑回来了，而林欣接过那根根起盖钩就把电气井的盖子粗暴的打开丢在一边，出乎意料的，那个盖子很轻。
手电筒和枪管同时对准井下。
一股难闻的气味散发出来，是一种很腻的甜腥味。
类似蜗牛的黏液，但更近似于新鲜制作出来血豆腐。
难闻，但绝非一种腐朽的气味。
那是个活体！
林欣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然后立刻下达命令的。
“图书馆区域单位注意，封锁周边，检查周围的窨井和排水井盖！”、
“你们几个出去告诉他们情况，剩下的护送维多莉安离开。”
“你，去找门口附近教室里的丽雪，把他们给我叫过来。”
既然见到了痕迹，那么必然就可以捉到它的真身。
林欣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东西和之前监听站里的那个粉红水母之间相似性。
井盖上表面没有异常，但是他刚才丢掉那张井盖的时候，明显感受到重量不对。
他把井盖子翻过来，惊讶的发现，这张本应该粗糙厚重的铸铁井盖，已经被腐蚀大半，几乎整个井内面都被侵蚀。
在表面上，硬生生消减了大半的厚度，形成了千疮百孔絮状腐蚀痕迹。
这是强碱性气体的吹蚀痕迹。
而里面那种气味，也和之前的粉红水母的生存溶液气味相似。
所以这可能也是一只水母？
可是为何这只水母能够发声？
“4小队汇报！”
“我们这边的有个污水井下面有人……我草这什么的玩意？射它！”
“草，他跑了？”
“4小队！东南角落，那东西回去了！”
回来了？
林欣支走了大部分士兵，身边只有三个冲锋枪手还跟着他。
果不其然，那个东西在井下的运动速度非常快，无线电里东南角驻守小队前脚刚说完，后面林欣这边就听到了一阵“突突突突”的闷响。
声音远处靠到近前。
只用了两三秒钟。
“后退。”
林欣指挥士兵向后退，然后等待那个东西出现。
“……”
又安静了。
线缆管道里的那东西停在了地板下面。
一时间图书馆内又恢复了原先那种安静得只剩下林欣和士兵们呼吸声的那种状态。
“退后。”
士兵们再次遵守了林欣的命令，向后退去。
但那声音好像是从井里传来的？
林欣的声音从井下传来：“退后。”
但这次士兵们清楚了，不是麦克法兰在下达命令道，而是地板下的那东西在模仿林欣的声音。
这让林欣开始摸不到头脑了。
“噗呲！”
从井下喷涌而出是一股带着热气的液态流体。
是一串墨绿色的黏液。
直接冲着天花板飞射而出。
一时间林欣和身边的士兵都受到了惊吓，开始向后退去。
而林欣则是在那股黏液从井下飞射而出的时候就已经率先开枪。
他手中的手枪经过了数次迭代，从m9换成m1911，然后又从m1911换回m9。
手枪作为一种典型的自卫武器，其使用寿命大多数大于5000发。
但林欣使用要么是二战元勋，要么是军方以最低报价购得的制式装备。
再加上林欣很少对自己的配枪做保养，以及使用烈度过猛等等原因。
他的手枪更换频率非常高。
各种各样的手枪他都用过。
这次他的手枪是新换过的，一支西格绍尔的p228 手枪。
美国军方采购型号m11式。
主要优点就是轻便紧凑的同时，还能够以高缠度枪管打出340m\/s的高初速。
林欣在短短数秒钟内清空了弹匣，子弹如雨一般的泼洒在了井内。
里面那东西尖叫着试图远离。
而林欣身边的士兵们则是紧跟着往井下灌了几个弹匣的9毫米子弹。
那东西没有逃走。
而是继续在书库的地板底下发出高频率的嚎叫。
吵得人精神不宁。
“到底是什么东西？”
“草，给我枪！”
林欣被吵得难以忍受，抓起身边士兵的冲锋枪，快步上前，把枪管怼进去打了一整弹匣子弹。
里面的那东西终于才不叫唤了。
鹦鹉学舌，它也得先有舌。
物理摧毁最是高效简洁，林欣也最擅长这样的的方法。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它都让林欣颇为窝火。
就像是被戏弄了一样的，让他非常不爽快。
“咯咯咯……”
“吱吱喳喳——”
从井下传来一阵软体动物收缩肌肉挤压出粘稠体液的动静，但之前那种学人类说话的声音不复存在。
那东西应该被拦截在了井下某个位置。
林欣用手电筒在电井下找到了了五个接口管，用的应该是21英寸预支水泥管道，半米直径，分别朝着图书馆书库的南方、西南、西北、北、东北和东五个方向延伸。
林欣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水泥预支管道，确定这东西的完工期应该也是70年代的。
是陈旧基础设施的代表项目。
这种的电气管道非常方便穿线引导，更方便清理和排水。
但施工难度大，成本高。
比直接埋设带有封包外皮的线缆要麻烦很多。
但显而易见的，一旦后期需要对设施进行修改、变迁，那么这种水泥预支管道沟会让后续项目变得非常容易施工。
所有管道口都剐蹭上了厚实的干涸黏液，呈现出清冷的灰白色。
但是有一个管道口沾着湿漉漉的墨绿色。
很显然那东西就在里面。
受了很严重的伤害，体液大量流出。
这样细的水泥管道，应该不存在有人或者丧尸，林欣更倾向于那是一只奇怪的动物。
电气井下的浅水反射着手电筒的光芒，在手电筒的光芒下，那些水看不出深浅，漆黑深邃。
电气井在施工时就需要顾及排水需求，在线缆埋设高度下，电气井一般会向下继续延伸。
以方便管道、线缆沟槽内的积水及时排除。
这是为了提高到线缆使用寿命，减低导线阻尼，防止信号缺损等等。
如果你看到一个电气井使用了排水设计，那么这个电气井一定会走信号线，比如说网线、电话线等等。
但是……
这个图书馆，没有提供网络图书查阅的功能。
所以才会有这个使用了大量金属制滑轮车书架子的大书库。
它是个全纸质图书馆。
那么。
这么完善，标准的电气井和电气管道。
是给什么东西使用的呢？
林欣的撇撇嘴。
恐怕又是什么地下设施。
这个僵尸毁灭工程世界里的美国人，真他妈喜欢地下设施啊，走到哪里都能发现保密等级高的吓人，设施严密程度的让人觉得过分的地下设施。
什么冷战堡垒，什么核武器地下储备库，什么地下监听站。
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和丧尸搏斗，与幸存者争命以外，基本上就是在发现地堡，或者是在发现地堡的路上。
“把这里的地板，从井口到那边全部拆开。”
林欣观察清楚，确定了那个东西应该就在北面的地板底下，就指挥着士兵拆地板。
这会支援已经来了，两个带着轻机枪的战斗班组把图书馆书库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来的时候，带来了工程人员，同时也带来了丽雪和巴格莱两人。
他俩还在激烈的讨论着到底是喝茶还是喝咖啡呢，突然就听到图书馆内爆发密集的枪声和人群的额叫喊。
正发懵的时候，有士兵来提他们了。
“麦……麦克法兰先生？”
“这是……”丽雪试探性的询问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事了。
“丽雪？”林欣偏偏头，看到了躲在支援小队后面的丽雪和巴格莱两人。
“丽雪小姐，你是本地人对吧？”
他想要从丽雪口中问出点俄克拉荷马大学的信息。
关于这个大学改建扩建历史的信息。
“对，我是……您要……”
“呕……”
“咳咳咳——”
丽雪正准备回答，却被一股恶臭熏得当场干呕，还有很多士兵被熏得咳嗽起来的。
林欣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回过头去，看到施工员抡着工程锤把书库的瓷砖和厚实的水泥基底砸了个粉碎，有黑色的腐败油脂从碎裂的水泥管道中涌出来。
带出阵阵恶臭。
“提起精神！保持警戒，小心施工，其余闲杂人等撤离。”
“另外，先去做好防护再继续。”
林欣当机立断下达命令，然后趁机和丽雪、巴格莱以及一个班的士兵一起走了出去。
有什么东西烂在管道里了。
但也有可能就是那东西的气味。
“丽雪小姐。”
林欣站在图书馆门口，把自己的手枪弹匣换下来，重新安装了一个新的满装弹匣上去。
他尽可能轻柔的对丽雪说道：“你对这个图书馆。”林欣指了指身的这个图书馆，“还有对俄克拉荷马大学了解么？”
“我……”丽雪有些吞吐。
她不是在本地上的大学，也不了解这个偏门图书馆。
这个图书馆甚至都没有名字，只是知道它在大学园区的西北象限靠近中心的位置。
今天甚至都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里。
“我了解。”
巴格莱了解。
他是本校机械工程系，86届的学生。
这个图书馆是俄城大学数学系的图书馆，内部馆藏有大量的古董数学书和各大家的书稿。
平时来的人非常少。
甚至数学系内的学生也少有来此的。
因为这里的配套设施是最垃圾的，书桌短腿且不稳定，老旧的椅子一坐上去就开始吱呀呀响，破厕所又脏又旧，坐在阅读室内有时候都能闻到那股味道。
甚至还没有网络，连个电话线都没有。
“这个图书馆我没怎么来过，不过我确定应该是没有地下部分的。”
“院里教授也很少来，这里的数学书专业性太强了，很少有来借书学习的……”
巴格莱把他知道的简短的和林欣说过。
但很显然他说的有些过于主观了。
但至少比没有强。
“巴格莱，你确定这图书馆底下没有别的设施？”
“我确定！”巴格莱笃定的说道。
地下设施如果规模大，那么一定会在地面上有所显示。
就比如说排风设施、电力设施和排水设施。
这些附属设施缺一不可。
因为地下可是封闭的空间。
而封闭空间不适合人类生存，更不适合工作。
“那……那你知道这改的图书馆的厕所排水是通向哪里的么？”林欣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再问他。
“麦克法兰先生！”
“我们把它挖出来了！”
无线电传来室内工程人员的传讯。
林欣捏响无线电回应一声，然后看向巴格莱和丽雪：“你们要是好奇，就跟着我。”
说罢他转身就走。
先去看看那东西的真身。
其他的，可以慢慢问，慢慢探究。
丽雪和的巴格莱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快步跟上林欣的步伐。
一路又回到了之前那个书库。
“卧槽……”
“麦克法兰先生来了！”
“都让让！都让让。”
里面的施工人员看到林欣到来，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工程用射灯打在那个电气井上，里面清清楚楚的躺着一个怪物。
绿色的皮肤，纤细茂密的绒毛，扭曲、蠕动着的身躯，以及一张人脸。
它就像是一只超大号的，长着灵长类头颅和猛禽锋利爪子的无壳乌龟。
背部向上高高的隆起，四肢憋屈的塞进身下，没有脖子。
但是林欣还是从一些关节特征和裸露在外的肌肉群上看出来。
这很像是一只实验室常用的恒河猴。
过度畸形的恒河猴。
它身边，还有一具被挤压的头尾颠倒的高度腐烂的同类。
发黑、出油，并腐烂得像是一只外皮坚韧但内里稀烂的冻梨。
林欣回头：“巴格莱，我觉得你说错了。”
“这里应该有个地下室，而且我保证那个地下室规模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