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已经下达。
福门港外的军事被再次加强，法利亚与环坑双方紧锣密鼓的准备了数天时间，并集结了超过4000名战士准备这次围歼战。
麦克法兰先生要来了。
这个港口必须拿到！
法利亚的士兵们非常兴奋，他们的救世主要来和他们并肩战斗了。
环坑方面也信心十足，环坑的新兵们经过了两个月的适应和训练，以及充分的营养供应，现在已完全恢复了灾变前的原貌，一个个的精神十足。
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又收纳了大批新人。
也就是戴维斯那个连队用各种办法收拢回来的那一批。
法利亚不喜欢贸然吸纳自由人。
因为他们的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问题，自身的，或者是外界的。
这一类自由幸存者，法利亚的态度是平等对待。
可以合作也可以招募。
但不会吸纳。
特别是语言不通的赛里斯方面的自由人。
而环坑却没有法利亚这么挑剔。
或者说，这些赛里斯中立小营地的幸存者其实和北美洲的自由人并非一回事。
这次围剿战一定能成功。
这是法利亚和环坑的共识。
但和一线士兵们的乐观不同，联军指挥部里的军官们却满面愁容。
“我们这次行动，不能动用大威力武器。”
“榴弹、重机枪，直升机上的火箭弹、航弹和机炮都不行。”
安生拧着眉，眉毛说道。
“对，我们要的是港口，一点损伤都不能有！”戴维斯补充道。
“但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很难在无伤亡的情况下拿下港口。”
齐敏拿着一张照片说道。
“所以，既不能使用重武器，又不让我们用散兵线战术，没有这样的事！”
环坑和法利亚之间，在战术使用方面出现了矛盾。
环坑的意见是使用散兵线推进。
福门港城区新旧交叉，棚户区、平房区，满是赫鲁晓夫楼的旧社区以及城中心的电梯房等等交叉在一起。
这是一个高速发展中的城市。
每一年它都会大幅度更新城建地图，若是用几年前的城建图，你连公共厕所都找不到在哪里。
而这样一个高低磋差、街道纵横斜拧的环境里，使用散兵线推进是最能适应这环境的。
使用精锐小队作为核心，将步兵分散为多层散兵线，并行推进。
进入城区后，一路向前。
直至将所有丧尸清理干净。
这种散兵线战术最适合对付龟缩不动的敌人。
但同时也会让散兵线上的步兵们冒着极高的风险。
尸群的动向可是无法预测的。
而这还是他们妥协后的结果。
在这之前，他们考虑的还是用渗透小队作为人肉诱饵去换。
“不行！”
“如果是麦克法兰先生在这，他也不不会同意这种行动方案。”安生立刻拒绝。
这种风险过高的方案实在无法接受。
“我还是提议，使用载具铺路，单向压迫的战术。”戴维斯说道。
“可载具总共也没多少，是宝贵的！”齐敏反驳他。
在这个末世，环坑用了两个多月，在5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搜集可以使用的载具。
却仅仅恢复了87辆卡车的使用……
时间太长了。
他们终于在法利亚的帮助下开始收集载具的时候，大部分载具已经被时间侵蚀。
成为了近乎永远无法修复的摆设。
“再宝贵也宝贵不过人力！”
“人力才是最宝贵的东西！要想恢复一个青壮年劳力，需要十几年！”
戴维斯叫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赛里斯人不愿意用载具提高步兵的安全性。
这在他看来是稳赚不赔的。
但他忽略了塞力斯人的悲苦经历。
他不是赛里斯人，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这些载具是留着用得更久，挽救更多人的性命的。
环坑人又怎么舍得用在当下呢？
“再说了，你们留着这些玩意有什么用？在怎么珍惜，也不可能让它们生崽子！”
与其放在那里折旧，倒不如直接用于现在。
“……”
齐敏没有回答，他内心里也是知道这些关节的。
但他更知道环坑未来可能会面对更恶劣。更残酷的局面。
所以这些载具很有必要留着。
用于应对未来。
比如说尸群合流，来自城市区域的超级尸群过境。
谁也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出于赛里斯人居安思危的传统思想，这些载具就是未来变故的保险。
像是那些存粮一样。
法利亚输送的补给中，有陈有新。
本意是陈粮用于饲料和副食品，新粮则是作为日常食物消耗掉。
但是环坑一直都在吃陈粮。
他们模仿灾变前的政府政策，使用了粮食危机应对机制，将新粮作为储备而设置了循环仓储。
法利亚人知道，也曾劝阻了多次，可已经受够了饥饿的环坑坚决不肯更改他们的仓储政策。
其根源，也是居安思危。
“可我们需要应对未来。”
老李把他的烟头掐灭，然后对戴维斯说道。
在场的军官中，也有不少老烟民。
很多人都在之前的时间里，被动的戒了烟。
但也有几个，又重新把这个坏习惯又捡了回来。
“什么样的未来？”
戴维斯很不理解的问道。
“如果出现即便是我们全体加上你们全体都无法对抗的尸群。”
“这样的未来。”老李说。
“你真觉得那样的未来会来？”戴维斯质问道。
“那也无法保证不是？”彭伟反问。
眼见越吵越出格，安生紧急叫停了这场正向着嘴炮发展的讨论。
“保不保证，未不未来，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如果用上你们散兵线战术，你们预估的损失是多少？”
安生举着着会议文件对环坑方面的军官们说道。
“这说不上……”齐敏底气不是很足。
“别说什么不知道！你们绝对很清楚，在城市西向处理棚户区的士兵要面临随时会出现在背后的丧尸！”
安生把文件拍在桌子上。
几张报表和一些照片从文件里散落出来。
会议室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乐观估计是0。
但不那么乐观的估计，是西向所有的步兵。
这也是环坑接下了整个西向进攻任务的原因，他们要在西向用生命为围剿计划铺路。
“既然你们这么不愿意用那些铁疙瘩，那我们只好投入我们的了。”
“当然，这意味着短时间内，将不会任何补给品通过交通线送往你们的老家！”
安生也不想用这种办法。
盟友不是用来威胁的。
可他们太顽固，他们的思想也太过死板。
“正如你们所说的，这是我给出最‘合适’的办法了！”
他直截了当的用物资配给威胁环坑给出除了牺牲以外的答案。
而环坑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挨饿。
“……”
环坑方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比起人员牺牲，他们更害怕载具损失，而比起载具损失，他们更害怕再回到缺少物资的生活条件中。
他们很快就屈服了。
不能失去法利亚的补给。
环坑三万多人，完全依靠着法利亚的补给品生存，既然他们想要载具，那就给他们吧。
比起使用法利亚带来那些军用吉普、卡车等高级货，消耗他们手里的民用卡车和厢货更容易接受。
“我们会和委员们说明的。”
齐敏说道。
给这次会议画上了一个句号。
各单位都回到了自己的驻地，每一个人都在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
直到两天后。
阵地上的部队正在集结。
车辆已经准备就绪，额外附加的装甲板和轮胎上增加摩擦的铁链让这些车看起来张牙舞爪。
机械化步兵们忙着往车上装载着各式各样的弹药和备用武器，做着最后的查漏补缺。
而不搭载车辆的普通步兵，则是在享受着他们最后的闲适。
过一会就要进城了。
今天要在城区里推进十几公里，彻底扫除整个福门港市区的丧尸。
他们这些腿人，可有的是要受的。
两天前的会议已经确定了丧尸剿灭计划要使用的方法。
载具突击计划。
集中车辆，使用于城市北向的主干道。
这一方向上的联军将会持续推进。
直到接触到尸群。
但不用担心，这一部分是城市区域最宽敞的一部分，足够联军展开。
而其他方向上的部队，则大部分都是步兵，也就是腿人。
他们的人力更充裕。
任务就是结硬寨，打呆仗。
这些步兵的任务不在进攻，而在于撤退。
如果城内的丧尸群被机械化步兵们挤压着向两侧溢出，那么腿人们的任务就是防御。
而若是尸群们选择向机械化步兵们前进，试图包围和的反击的时候，腿人们的任务就是阻击。
这战术唯一的缺点就是机械化单位需要非常深入城区，很容易被包围。
若是他们被包围了，那么就需要启动计划的后半部分。
在必要的时候迅速舍弃载具，通过另外两向进行撤离。
因为若是被包围，便意味着市区向北方突围了。
所以乘员们需要准确判断时势。
法利亚会派遣直升机实时提供尸群动向指引。
但即便是这样，也并非一定会造成载具的损失。
那些抛弃载具若是运气好，是可以回收的。
“各单位注意，开始战斗！”
“第三机动营立刻就位。”
安生在奇欧瓦直升机上。
而飞机正在城区上空盘旋。
地面上的尸群听到了螺旋桨的轰鸣声，产生了不小的骚动。
但聪明的集群意志迅速压抑住了丧尸们的趋声本能，很快，安生就看到尸群安静了下去，开始缓慢的分散开来。
他盯着地面上的尸群，捏着对讲机。
“第三营继续推进，你们将会在下一个路口接敌！”
“西向步兵严禁入城！”
“第一、第五营准备进入东侧开发区。”
一连串命令甩下去，部队开拨。
很快就与尸群接触。
战斗爆发了。
在宽敞的街道上，第三机动营的75辆车快速摆出一个阵型，机械化步兵们依托路口和车阵收割齐了丧尸。
拥挤在街道中央的丧尸被子弹穿过，爆出一团又一团黑色的血肉之花。
“第三营继续推进，战线推到两个街区后。”
尸群被狠狠啃下一口来。
机械化步兵们大部分都是法利亚战士，射击水平相当之高。
就算是在野战中，也不会有逃脱他们瞄准的敌人。
更不要说街区里拥挤着的了。
交战距离不超过百米的近距离接敌，能让法利亚战士们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此时在高空中安生的眼里。
地面上尸群就像是被斩断了一根触手的大章鱼一样，吃了痛，开始混乱的挣扎了起来。
尸群分散又聚合，似乎是在适应短时间内损失上万丧尸的阵痛。
不过很快它就明白自己是遭遇了袭击。
并且，它也已经找到那个袭击者的位置了。
丧尸开始分散成为小团体，彼此之间保持大间距，钻进建筑物内，穿过堆满杂物的小巷子。
以及绕过北侧，从西侧的棚户区、东侧的开发区侧袭。
这办法它用了几次，不能说多好用，但它唯一的战果就是这办法得来的。
所以它记住了。
安生在飞机上皱着眉头看着光学观瞄镜显示屏。
尸群似乎太大了？
仅仅是按照城区面积来算，就已经有至少二十万只了。
再加上建筑物内和城市封闭通道里的。
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估计的十几万。
这些丧尸是从哪里来的？
他预感到不好。
但是刚准备拿起无线电，就看到丧尸群出现了剧变。
它变大了。
宛如一只奋力伸长触手腕足的巨大海兽。
迅速膨胀到了原有面积的两倍。
“各单位注意！”
“丧尸数量预估错误！预估错误。”
“所有单位立刻撤离城区！！！”
“立刻撤离！！！”
在安生震惊目光中，尸群黑压压的占领了整个城区。
它们从建筑里走出来，狂奔着追击正在撤离的第三营士兵们，
“该死，从哪里跑出来的！？”
尸群藏匿起来了大量丧尸。
哪怕是被围剿到只能龟缩在城内也不愿意使用。
克制无法用于形容这个尸群了。
这分明就是蓄谋！
现在已经顾不上减轻福门港城市损伤，不能再这样悠哉的“清剿”。
而是尽快杀伤即将冲出城外的尸群。
防止联军出现大量损失！
“舰队！佩德罗！准备炮击！”安生急眼了。
他准备让舰队使用舰炮攻击，快速消弭尸群的攻势。
但高级指挥官的加密通道里，却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送去了几架带集束炸弹和子母弹的f18。”
“应该到了。”
话音刚落。
直升机边飞速掠过了一条清淡的尾迹烟尘。
地面上的尸群，特别是街道上密集的尸群，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倒下。
这是子母弹空爆的效果。
一枚cbu-107“被动攻击武器”(paw)子母弹。
它的子盒里有400根35.56厘米长的钨合金穿甲弹。
还有近1250根17.76厘米长的钨合金穿甲弹。
最后是2500根5.08厘米长的钢穿甲弹。
对血肉。
它就是死亡本身。
随后又是一架固定翼从安生所在的直升机旁边掠过。
地面上开始出现了火光。
这次是集束炸弹。
前美国空军序列中，代号为mk20，被称为“石眼”反坦克集束炸弹。
只不过它的小炸弹触炸引信被调整为了气压空爆引信。
它在尸群头顶三十五米的高度上空爆。
向地面抛洒空心装药炸出来的炙热合金熔液，经过短暂的空气减速和降温，飞向丧尸们的头顶。
没有哪个天灵盖能挡住这3000摄氏度，3000米每秒的金属液滴的攻击。
f18一共7架，组成了一个典型的3乘4航空中队。
他们投下第一波航弹。
在远处的天际线完成盘旋，再次进入巡航高度，寻找投弹角度。
他们呼啸着再次掠过。
地面上的尸群就再次被削去一片。
“安！安！？舰队准备就绪，给我目标！”
佩德罗通过无线电索取轰炸方位。
“不，不需要了。”
“什么？”
地面上。
本来还在慌乱撤退的环坑人们抬起头来看。
看f18低空巡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