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驾于少数的幸存者之上,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利,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武器的恫吓,只需一口食物,就可以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完全听命于自己,而且还卑躬屈膝,心甘情愿。
这样的感觉真爽!
张明道在末日竟然找到了当皇上的感觉,只差笑出声来。
他和凌菲儿正在床上说着绵绵情话,忽然,门外有人大喊,“张队!不好了,丧尸进攻!”
一时警铃大作!
之所以三星塔上还有电力,完全是因为这里拥有一台柴油发电机的缘故。
“真特么晦气!”
张明道骂了一声,迅速穿衣起身,拿起武器冲出门外,凌菲儿自然也不能再睡,同样整理行装,紧随他身后来到战斗位置。
为了防止随时进攻的丧尸,这里有人昼夜值守。
一盏探照灯来回游弋,所照之处,恍如白昼,三星塔的楼梯早就被破坏,因此丧尸不可能顺着楼梯走上来,唯一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顺着外墙爬向窗户。
你别说,这几个月,楼下的丧尸就像突然进化了一样,学会了使用工具,他们时不时会顺着梯子往顶楼爬,就像壁虎一样。
一时枪声大作,不时有“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有人朝楼下扔麻袋一样,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
折腾半夜,众人好不容易打退了丧尸的进攻。
此时,张明道显得疲惫至极,他安排好工作,冲着值班的守卫挥挥手,说道:“都精神点!别让丧尸摸上来了!”
然后他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回到卧室继续休息。
凌菲儿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菲儿!你去别的屋子睡吧!这两天,我实在是太累了,你就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张明道圆睁着布满红丝的眼睛说道。
凌菲儿善解人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另一间房屋走去。
有士兵充满怨恨的盯着张明道的背影,心中充满恨意,奶奶的,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这样的混账领导,不要也罢。
更有值班士兵一脸坏意的调笑道:“凌姐!张队不陪你,我来陪你可好?”
“去你的吧!臭小子,你还是好好值班,当心丧尸摸上来,把你的小鸟叼走。”
凌菲儿扭动着水蛇一样灵动的腰肢,一闪身,消失在的灯光的尽头。
······
黑暗中,三星塔的外墙上,一个黑影不断地攀升,每当探照灯扫过的时候,他就停下来,刻意躲避。
那是一团很丑陋的影子,就像是谁糊在墙上的一大坨翔,只是这一坨翔,会移动。
睡梦中的张明道翻了一下身,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那团丑陋的影子停在了窗户旁边,一双鱼肚白的眼睛在夜空中闪动着不可名状的目光,定定地望着睡梦之中的张明道。
影子试着推动了一下窗户上的铁栅栏,结实的铁栅栏纹丝不动,黑影一时怔在那里,仿佛正在思考,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根搅屎棍一样的舌头从黑影的嘴里伸出来,它在窗户上游走,寻找可以突破的缝隙,那根舌头是那样的神奇,竟然伸缩自如,能大能小,很快,它便寻着一处缝隙,于是开启了疯狂游走的模式······
屋内之人却浑然不觉,兀自酣睡,诡异的舌头不停游走,渐渐伸长,犹如一条长蛇一般来到了睡者身边。
刀已加颈,而人不自知,祸已临门,兀自酣睡,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如今,这种悲哀恰恰就落在了张明道身上。
按说张明道是行伍出身,时刻保持警惕是他的本能,就算是睡觉也不例外。
只因他前半夜和凌菲儿的动作幅度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敏感的神经也就变得麻木,整个人沉入梦乡。
在梦里,他梦见自己成为了夏都国的皇帝,万千臣民正在他的脚下跪拜,而他则坐在龙椅上,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野狗,径直朝着他扑了过来,野狗面色凶狠,张牙舞爪,尤其是那双眼睛,泛着鱼肚白的光芒。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躲闪不及,直接中招,野狗尖锐的獠牙刺破了他的脸颊,一股热乎粘稠的液体随之流淌出来。
虽然这一切是在梦中,但是却是那样的真实,纵然张明道睡得再死,也不禁疼的醒了过来。
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他的脸颊无比的疼痛,他顺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液体,多年的战场经验,使得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那是血,自己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
很明显,自己遭受到了袭击。
黑暗中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爬行。
多年的战斗经验,使得张明道的反应速度非常之快,这也是每一个特战队员必须拥有的素质。
伴随着一阵火光,哒哒哒的枪声迅速响起,朝着声音响起地方疯狂输出。
张明道开枪了,要知道,他一向是枪不离身,就算是睡觉也要抱在怀里,为的就是能够在突发情况之下迅速投入战斗。
枪口吐出的火舌把屋内的景物映的十分清晰,只见一条儿臂粗细的大虫正在他的身边游弋。
张明道大吃一惊,很快便调整枪口的位置,对着那条大虫疯狂射击。
那条大虫在子弹的冲击之下,癫狂乱舞,散发出一阵阵的腥臭,最后断为两截,一截就像弹簧一样迅速朝着窗口弹去,另一截则掉到地上痛苦的舞蹈。
一声凄惨的叫声自窗口响起,窗口上的那一坨黑影直直的朝楼下坠去。
枪声惊动了屋外的守卫,有人迅速推门进来,“头!你没事吧?”
郑浩宇叩开电灯,伸着鸟头问道。
前文已述,郑浩宇是张明道的手下,虽然身材魁梧,但是脑袋却很小,整个身体不成比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鸟。
“没什么?”
张明道紧紧捂住半边脸颊,另外半边脸则阴沉的可怕。
“出去!”
他喝叱道。
郑浩宇关心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无情的喝止,他的内心十分不爽,只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于是他也只好离开。
张明道从床上翻身而起,迅速来到地上的那半截虫子旁边,极度的恶臭呛得他几乎晕厥,半条肉虫被子弹几乎打得稀碎,碎肉铺满一地,有一些还在像虫子一样蠕动。
张明道踩着那些蠕动的碎肉,径直走向墙边,随着他的走近,墙上的镜子里映出了一张丑陋的脸庞,一半暗红流着血,一半惨白如纸。
他抬起颤抖的手抚摸着那半边残破的脸颊,另一半的脸上则露出痛苦的神色。
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自己受到了丧尸的袭击。
接下来,自己就会慢慢变成一个丧尸,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美女如云,都会随着自己的变化而灰飞烟灭。
到时候,正常人都会无比害怕自己,包括这些与自己曾经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们。
还有凌菲儿,这个一身香气貌美如花的女子,都将离自己而去。
张明道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扎去,匕首的寒光一闪,深深地没进肉里,只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疼痛,就好像那半张脸早已不属于自己。
一阵更深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内心,他开始在屋子里疯狂的乱翻起来。
很快,他从床下摸出一个医药箱,他用颤抖的双手打开箱子,箱子里赫然躺着一只蓝色的针管,那针管里充满了蓝色的液体,大小就像给猪打针的针筒。
他的半边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笑,接着,他便以极快的速度拿起针管,对着自己扎着匕首的半边脸狠狠地扎了下去。
随着蓝色液体被推到针管尽头,蓝色的针管也逐渐变成透明。
片刻,张明道的半边脸逐渐有了血色,也渐渐的有了感觉。
他凄然一笑,从脸上拔下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