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大人!从驿馆征来的马匹,浑身浴血,刚刚连冲带撞的返回了驿馆。撞死撞伤了不少城中百姓!”这捕快也是满头大汗的说道。
魏忠良闻言,好似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坐在椅子上。
在场的县丞和主簿也都是满脸的震惊之色。
这些官老爷一个个的都是聪明人。
马匹是何等重要之物?
那两百多人的县兵队伍,就算死伤再怎么严重,也应该骑着马回来才对。
再加上,那些马匹身上都是血,这就代表了不管是山贼还是县兵,总归是有一方死伤惨重。
“李主簿,你先去驿馆看一看,然后在南城门候着。如果有其他县兵回城,第一时间带过来见本官。”魏忠良在椅子上定了定神吩咐道。
他此时还不认为那些县兵全军覆没了,以他的认知,就算那两百多个县兵是酒囊饭袋,丝毫没有任何战斗力。但是论审时度势,逃命的本事。他们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除非他们是被数倍于己的人马包围,这才有可能全军覆没。
否则,情况稍有不对,就肯定有人第一时间选择逃命。如此一来,就定然会有人逃回县城之中。
只要把逃回来的人带到县衙仔细询问一番,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卑职这就过去看看!”那李主簿拱了拱手应声说道。接着就离开了衙门后堂。
就在这时,后堂来了一个奴仆装扮的人。
一见此人进来,别看是他穿的是奴仆装束,可魏忠良却丝毫不敢怠慢。
连忙站起身来,虽未躬身施礼,可态度却是极为恭敬。
“我家公子有请。”这奴仆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虽然,他的表现,看似没有丝毫狗仗人势的样子。
可是,这魏忠良和那县丞心里都清楚的很,这林家的奴才态度可谓是极其嚣张的。
首先,只要身为奴仆,那他的身份就极为低贱,甚至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
而他们两人是什么身份?一个是连山县知县,正九品,一个是连山县县丞,从九品。
这芝麻大小的官职,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
一个身份卑贱的奴才,见了朝廷命官,连一声大人都不叫,由此可见其态度何其嚣张了。
他那微微躬身的模样,看似不缺礼数。实则更是表现出了这奴才对他二人的轻蔑。
不过,魏忠良他们二人虽然心中不喜,可是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
哪怕是京兆府林家的一条狗,也是他们这种九品芝麻官得罪不起的存在。
“哦!好好好!下官这就随你一同前去。”魏忠良连声应道,说罢就跟着这奴仆离开了后堂,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中的一个青砖瓦房里,中厅之内。
那黑衣锦袍青年,正在品着杯中的茶水,茶几上的茶壶嘴还冒着阵阵热气。茶壶边上还摆放着两碟糕点。
魏忠良跟着那个奴仆,先后走了进来。
“下官,拜见林公子。”刚一进门,魏忠良就连忙一躬到地说道。
“嗯,坐吧!”林公子品了口茶,点点头说道。
魏忠良闻言,快步走到次位坐了下来。
此刻的他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本来这次去剿匪,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毕竟那高思武说黑风寨只有一些女人。
如果剿匪成功,不光可以拿回大量的钱粮,捣毁黑风寨也算是不错的功绩。
再加之,这林公子在连山县中。他只需要在给这林公子足够的好处,让他在其父亲面前美言几句。
那么,很有可能,他这个连山县知县,会在仕途之上更进一步。
这样的好机会,是很多他们这样偏远县城的地方官做梦都难以得到的。
可眼下,那些浑身浴血的马匹在县城里横冲直撞。
显然,是剿匪的事情出了什么岔子。
这林公子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叫了过来,很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我听闻,知县大人一大早就召集了满城的县兵,说是要去什么黑风寨剿匪。怎么样?事情进展的顺利吗?”林公子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问道。
魏忠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林公子身后的锦衣侍卫。
很显然,这林公子带来的侍卫一个个都非同寻常,恐怕这县城之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这四个护卫的眼睛。
更别提这一大早上弄出来如此大的阵势,接着马匹在县城里横冲直撞了。
想来,剿匪一事出了岔子,眼前这林公子早已知晓。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明知故问。
想到这些魏忠良心中苦涩,可是老脸上还是堆起了笑容。
“有劳公子费心了,连山县周边穷山恶水颇多,山贼马匪横行,百姓民不聊生,下官也是痛心疾首。这才召集了我县仅有的这点儿兵力,前去剿灭山贼。目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请公子放心。”魏忠良极为熟练的打着官腔。
“哼哼~我也懒得跟你绕弯子。剿匪情况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若是我不曾来到你连山县,此事我全然不知,那与我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连山县。那么此时我不可能知而不报。你也知道,本公子一向很看重孝道。所以,此事我肯定会与家父知会一二的。”这林公子轻笑一声说道。
他话还没说完,魏忠良就已经抖如筛糠。话音刚落,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下官无能!下官无能!下官一定会将此事办好!请公子爷您再给我一些时日。下官。。。”魏忠良慌张至极的说道。
“诶~事情办的好不好,其实无所谓。就算你将剿匪一事办成了,家父也未必能知道此事。。。”还没等魏忠良把话说完,这林公子就将其打断,意有所指的说道。
此话一出,魏忠良怎么会不明白这林公子的意思。
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银票。剿匪一事不过是一个由头。
只不过,眼下事情出了岔子,这件事由花钱办事变成了花钱消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