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冬城的城外并不似李青想的那样一片荒凉。
    城外还是看得出有不少居民在城外生活的，或许这也和闻剑生二人是从东门出来的有关，路边到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但是看起来并不像水稻或者小麦，应该是他们路上吃过的冬粟。
    赶着马车走了没多久，两个人就看到一片草地，这里的农户已经少了很多，或许是因为接近了兽人领地的原因。
    “你看那！”
    李青遥遥指着远方，闻剑生极目眺望，就看到一大片披着褐色毛皮的牛群正在吃草。
    这应该就是目标野牛了。
    随着二人的靠近，他们才发现这野牛其实和现实生活中的牛差别还挺大。
    首先是体型，这些野牛的体型比生活中见到的牛要小很多，甚至感觉比马还要小些，如果不是身上厚重的毛发，估计也就瘦马一样的体型。但是他们的四肢却短小而粗壮，牛角不长，但看起来就很尖利。
    这家伙应该不难对付吧？
    很快两个人就感觉到自己错了。
    野牛们虽然体型小，但是灵活度上提升了不少，而他们身上那纠结成坨的毛发让刀刃很难直接砍到皮肉上，最重要的是，这种东西的群体性很强，如果不是攻击落单的野牛，那么就会被一群野牛群起而攻之。
    而且别看这些野牛的角不是很长，但是却很适合它们发挥，只需低头，加速，冲刺，就能给玩家们带来快速而强力的攻击，如果不小心的话，很容易受伤，甚至死亡。
    李青就吃了亏，被一头牛顶到了空中，还好他反应快，迅速在空中调整了姿势，最后爬到了牛背上才躲过群牛的攻击。
    两个人很快就转换了策略，寻找四周落单的野牛。
    这样的野牛并不在少数，有的是被野牛王赶出群体的，有的是贪吃草忘了归队的，还有一些小牛。
    不过两个人没有捕猎小牛的意思，李青甚至还好心的把它们赶回了群体。
    一只野牛大概有三百公斤到五百公斤的样子，也就是闻剑生了，能够快速剥皮，去内脏，否则两个人还不一定能轻松将野牛尸体弄上了车。
    没一会，两个人就弄到了三只野牛。
    “再弄一只野牛，咱们这车上也就差不多装满了。”闻剑生在马车上整理着野牛尸体。
    李青点点头：“这附近好像没有落单的野牛了，我去那边看看。”
    他指了指一个小山头。
    闻剑生点点头：“你先去看看，我把车上的空间整理一下。”
    这些野牛大概是十二级的样子，给两个人的经验值不高，但是好在野牛爆的钱不算少，大概每只都能爆个几十铜板的样子，四只野牛就差不多回本了，把这趟野牛送回去，接下来就是净赚。
    而且这牛皮看起来质量不错，制作些皮甲或许是很好的材料。
    突然，远远的传来了李青的呼喊声。
    “剑哥，剑哥你快来！”
    闻剑生跳下马车，朝着李青所在的方向跑去。
    “你快看，那是不是一个兽人？”
    顺着李青的目光望去，远远的似乎有个人在行走，但是仔细看，那人头上有着一对长长的牛角，面部黑黢黢的，显然不像是人。
    还真遇到兽人了。
    “咱们看看兽人的经验值怎么样？”
    “没问题，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朝着山坡上向下跑，很快就到了距离那兽人不远的地方，这时才看到那兽人头顶上的名字“牛头人”。
    果然是兽人。
    李青环绕四周，看到了一棵歪脖子树，便几下就爬上了树，用弓箭瞄准了牛头人。
    “我来引怪！”
    他喊着。
    闻剑生却阻止了他：“等等！”
    “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牛头人看起来有些奇怪！”
    李青愣了下，这牛头人两个人都没见过，这种神奇的生物奇怪不是应该的吗？
    看出了他的疑惑，闻剑生解释道：“我是感觉它，好像有点出神……或者说，有点忧郁……”
    李青眼睛一转：“就是说有点像失恋了是吧？”
    闻剑生哈哈一笑：“你这么说也没错。”
    “你先别急着进攻，我过去看看。这些兽人还是有些智慧的，或许能跟他交流也不一定。”
    走到距离牛头人十多米的位置，牛头人才反应过来有人靠近，转身看着闻剑生，身体做出了一定的防御姿态。
    “嘿，嘿别急，我们并没有恶意。”
    闻剑生也不知道牛头人是不是听得懂自己的话，边说边用动作示意。
    还好，牛头人听懂了：“人类，离我远点！你们这些狡诈的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他的语言充满了塑料味，还好勉强能听懂。
    闻剑生停了下来：“不用紧张，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可能有的人类比较狡诈，但是也并不是每个人类都是这样的。就像你们牛头人，不也有的勇猛有的聪明有的怯懦吗？”
    牛头人的神色一下就沮丧了起来。
    “是，是的，我就是那怯懦的牛头人，巨蹄是个怯懦的牛头人。”
    巨蹄应该是他的名字？
    闻剑生尽量表现出柔和的一面：“我们只是看到你一个人在这，看起来你有些心事，不知道我们可以帮到你吗？”
    巨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李青：“不，你们帮不到我，你们太瘦弱了，黑角只需要轻轻的甩头，就能把你们顶到野牛草场去。”
    看来还真有戏！
    李青主动跑了过来：“嘿！小牛头，你这样瞧不起我们可不行。”
    “我们人类又不是谁比较壮谁就厉害。”
    “况且你不是说，我们人类都是比较狡诈吗？或许我们可以想到什么办法帮助你呢？”
    巨蹄愣了愣，大脑袋嗡嗡的，觉得这个人或许说得也对？
    “好吧，如果你们真的想听，那我就给你们说说。”
    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和这些兽人交流。
    闻剑生在听到兽人是一个部落的时候就猜到，兽人应该也是有智慧，甚至智慧不低的。就像是草原上的那些部落一样，虽然经常劫掠中原的也是他们，但并不是所有部落都是坏的。
    至少这牛头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攻击性。
    “我，我就要失去灰蹄了……我真是一个怯懦的牛头人，我甚至不敢去挑战黑角……”
    巨蹄说着这话，整个身体都缩了起来，傻乎乎的站在那像个被流放的小孩儿。
    “灰蹄？他是谁？是你的爱人吗？”
    爱人？巨蹄好一会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对，爱人！灰蹄是巨蹄的爱人！”
    “灰蹄很喜欢我，她总是把最好的草和果实留给我，我也喜欢带她去寻找新的草场，去寻找大大的湖泊……”
    “可是现在黑角成了首领，他要让灰蹄服侍他，我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巨蹄真是一个怯懦的牛头人。”
    两个人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巨蹄来自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牛头人部落，前不久，他们部落最有威望的老首领死了，部落里最强大的牛头人黑角接替了首领的职位。
    而作为首领，黑角拥有各种权力，其中有一条优先交配权，也就是他看上了哪个牛头人，那个牛头人就必须跟他交配。
    如果叫灰蹄的牛头人想要反抗，就只能战胜黑角或者有人战胜黑角成为新的首领。
    “黑角实在太强大了，巨蹄也打不过他！”
    可怜的牛头人还在说服着自己。
    闻剑生想了想：“或许我们有办法可以帮助你呢？你们部落敌视人类吗？如果不敌视的话，或许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你的部落，我们帮你想想办法。”
    巨蹄想了想：“敌视？我们牛头人不敌视人类，虽然游荡的狗头人总说你们人类喜欢抓我们牛头人去当苦力，但是我们部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甚至还有些人类来和我们做过交易。”
    “只是最近一段日子，你们人类老是和兽人打仗，渐渐的也就没人来和我们做交易了。”
    交易？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能和人类做交易，说明这个牛头人部落并不排斥人类，甚至是倾向人类的。
    同时这也让闻剑生明白，其实兽人也并不是完全反感人类的，像有的部落，可能对人类有很强的敌视心理，或者是天性好战，所以才会不断进攻末冬城。可也有的部落，就像牛头人部落一样，他们不喜欢和人类打仗，反而喜欢和人类交朋友，甚至做交易。
    “那，那巨蹄就带你们去部落……不过你们可不能骗巨蹄，还有，你们真的可以帮我救下灰蹄吗？”
    李青摇头：“我们并不保证能够帮你救下你心爱的灰蹄，但是我们至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在那emo的好吧？”
    emo？不只是牛头人，甚至闻剑生都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总比你一个人在那忧愁的好吧？”
    巨蹄点了点头。
    “你等一等，我们把马车赶过来。”
    闻剑生回去将马车赶了过来，这么一会，李青竟然已经和牛头人勾肩搭背了起来，虽然他那还不到一米八的个子和牛头人两米多的大个头勾肩搭背实在是有些可笑。
    “你说，以前的时候你们经常和人类做交易？”
    “对，在老首领还在的时候，也不对，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那你们主要交易些什么呢？”
    “盐，铁器，皮甲还有好多好多可以交易的。”
    李青明白了。
    这些牛头人虽然还有很多野兽的特征，甚至还喜欢吃草，但是他们确实也有人类的特征。最重要的是，一个部落想要生存，自然需要自保的力量。可是他们自己没有制造铁器，甲胄的能力，所以这些就成了他们最喜欢交易的东西。
    闻剑生那种熟悉的感觉更明显了。
    这不就是那些游牧部落嘛！他们最喜欢的不就是这些吗？
    “那你们可以提供什么呢？”
    “我们，我们可以提供很多东西的！以前虽然人类来交易的时候我还小，但是那时候，老首领总是让我们收集一些苦苦的草，那种草可难吃了，但是你们人类喜欢。还有我们部落的人死去后留下的角，虽然有的牛头人不愿意出售，但是你们人类愿意出很高的价格跟我们换。”
    苦苦的草？难道是药材？
    还有牛头人的角，那应该是材料吧。
    李青瞬间对这次的行程充满了自信。
    “那你们平时吃什么？新鲜的草？”
    巨蹄白了一眼李青：“我们又不是野牛，怎么会吃新鲜的草。”
    得，被一个牛头人鄙视了。
    “我们吃的是煮过的草。”
    “河畔草原上最新鲜的小草，加上雪山边的雪水，再放一点点盐，煮出来的草可美味了！”
    听起来可真不怎么美味。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牛头人们没有更多材料的原因。
    李青又发现了一条商机，现实社会里做野菜做得好的人可不少，或许可以教这些牛头人做出更美味的食物，然后给他们贩卖各种香料？
    聊着天，三个‘人’渐渐的离开了野牛领地。
    之前出城时守城的士兵说过，离开了野牛领地，就到了兽人的地盘了。
    越过一条并不算很深的河流，一行人来到一处看起来非常肥沃的草场，蝴蝶轻轻飞舞，牛马羊肆意驰骋，在远远的地方，还有一些尖尖的，像是用一些木材和树叶，杂草堆砌起来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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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篝火堆，依稀可以看到不少的牛头人正在那些小屋旁游走，有的围坐在篝火堆旁吃东西。
    “那就是你们部落？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人嘛！就这么几间房。”
    巨蹄又瞪了李青一眼，那大眼睛瞪得要掉出来一样。
    “你懂什么！只有首领和勇士们才能住房子，像我们一样的牛头人是没有房子住的。”
    “我们牛蹄部落可是附近最大的牛头人部落了，足足有一两百个牛头人呢！”
    一两百，确实不少了。
    但是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附近还有其它的牛头人部落？”
    “当然了，附近的草场很不错，大部分牛头人都会选择草场好的地方生存，光我知道的附近就有两三个部落。”
    闻剑生笑着说道：“那你就赶紧带我们进你们部落吧！”
    “或许我们真的有办法帮你解决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