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大殿,针落有声,四面八孔呼啸,冷风灌进辟地殿,吹得那鼎下篝火呼呼作响,
“是吗?那试试吧!”
大帝坐在宝座上冷冷发笑,悠闲的看着台下来来去去的妖怪,自顾自的做着烹饪工作,气氛降到了冰点。
赵、王、杨、张四天师绞尽脑汁的思考,时不时看向对案端坐的楚阳。
女妖为众人斟酒上菜,而那金鼎里散发的肉味,却让众人怎么也吃不下。
女妖凑到五道童身旁献肉,媚声如蜜:“怎么了公子?怎么不吃呀?”
“来!我为你斟酒!”
五道童不敢越界,即便身旁的女子如何妖艳美丽,却始终提不起,越戒的欲望。
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周明却开始放飞了自我,自从跟着楚阳,经历的事情,如梦似幻,对于眼前的美色,周明学会了及时行乐。
“难怪说,只要是妖怪,各个生的美丽,原来是真的!”
“是吗?那我今晚就是你的了!”女妖柔声发笑,靠在周明胸膛,喂他吃水果。
“这是你说的!来来来!”
“说来就来!”
周明说着就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女妖虽然气味难闻,但姿色,却是人间不可寻的存在。
跟周明一桌的张印,侧脸白眼,“行了!正经点!”
“唉呀,我的哥哥!”周明转头把手,搭在张印的肩膀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跟你师父这么久,我们时不时都要面对性命不保,虽然后面总会化险为夷,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估计,应该是没人来救了,所以,有条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有美女弄我,我就脱!”
腾蛇大帝听后哈哈大笑,楚阳嘴唇微动,有所思的盯着四天师看。
而赵、杨、王、张四天师对视细思后,猛然领悟,随即凝视楚阳,缓缓点头。
腾蛇大帝让女妖把鼎里的肉,给众人雨露均沾的分食。
“各位可以尝尝,这光妖身上的肉,细腻又有嚼劲,与你们人肉不同。”
“人肉发酸,水煮会爆,清蒸却又如柴,总之不太好吃!”
众人盯着案桌上的肉,一阵恶心,楚阳冷笑不语,大帝接着又说:“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顿饭了,吃饱一点!”
“我与楚阳交换本源时,这圣神的仪式,还请各位做个见证,之后,你们将作为是她们的赏赐,至于她们把你们留下,还是吃掉,全由她们说了算!”
“孤月、铃霜、具雪、云霖,让你们的弟子伺候好几位贵宾,仅此一天!”
“是!陛下!”四女妖恭敬行礼。
宴会正式开始,城中八十一洞府的妖怪开始布防,以免有不速之客,在腾蛇大帝交换本源时捣乱。
城外百里,群妖欢舞,以恶为乐,相互厮杀,如果腾蛇大帝交换本源成功,那将是它们无限修行的开始,故而喜不自胜。
众妖酒足肉够,唯独大殿内,楚阳等人丝毫未动,只看周明放飞作乐。
见此,腾蛇大帝起身,照着四天师对楚阳的称谓,带有些许嘲讽,给礼道:“还请圣尊,跟我一同前往祭坛!”
“该来的还是会来!”
“走吧!”楚阳起身往站在大殿中央,其余人紧跟。
“很好!”腾蛇大帝挥动衣袖,十几人眨眼间到达城顶至巅峰。
九十九祭坛,篝火整齐排列布阵,女妖二十四名,手捧法器衣冠,沿路站立,八十一妖部统领驻祭坛外护阵。
腾蛇大帝领着众人,来到祭坛之上,台上铭文满布,台中有一充满液体的水池。
“这就是传说中的幽冥泉水?”楚阳沿着水池打量,大帝应道:“没错,确实是幽冥泉!”闻声,四天师也纷纷上前察看。
“听说此泉水可以洗涤灵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腾蛇大帝抬手就把楚阳隔空吸住,二十四女妖立即凑上前,把其余人赶至祭坛边缘。
“楚哥!”
“师父!”
“圣尊!”
众人心里焦急,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阳和腾蛇大帝进入幽冥泉水之中。
两人面对面,楚阳浑身动弹不得,那灵气和元气,纷纷从九窍中溢出。
腾蛇大帝大喜,只等楚阳元气和灵气溃散,随后幽冥泉水把楚阳全身包裹,此时的楚阳犹如千刀劈骨,体内的源炁全部被压缩,逼得自身本源凝结成丹,蓝光四射。
大帝笑道:“很好!只等本源互换,我便占据你所有源身!”
“痴心妄想!”楚阳说话些吃力,怒道:“我说过,你吃不下!”
“哼!是吗?”大帝冷哼一声,拿出玉璋割破自己的尾巴,接着显出缩小后的本相,金色血液顺着尾尖流淌,与幽冥泉水融合在一起。
一红一黄的血液,在青色液体里交融,楚阳陷入昏厥,随后交融的血液,开始相互进入各自身体。
只见三色液体钻入眼耳口鼻,那刺痛,让昏迷状态的楚阳满头大汗,眉头紧锁。
而身处天外天,帝皇大陆垂钓的姜太玄,感同身受,头痛欲裂。
“好你个楚阳,不知又惹了什么麻烦!”
鱼竿在水面划开一道口子,映入眼帘的是楚阳所在的画面,姜太玄大惊。
“居然跑到天诛大陆去惹事!”姜太玄摇头自言:“逆天改命,都已经算大逆不道,这区区,真神境的一品腾蛇,竟敢夺舍他人本源,天诛地灭都不足以惩戒!”
闻言,一旁陪钓的九宫执事上前问候,“夫子,您怎么了?”
姜太玄抬眼一瞧去:“原来是兑月呀?我没事,无鱼无趣,梦话罢了!”
“对了,你们政教,学得怎么样了?”
“谢夫子关心,这官场如战场,我等已是编外人员,只是偶尔看看而已!”
乾元拿着鱼竿,近身蹲下,说道:“其实我们更像往修仙的方向走,只不过无法翻阅九层楼的书籍!”
“不知道,夫子有没有什么办法教我们,或者放放水?”
姜太玄大笑,“哪里有有什么捷径,修仙的门槛,最基本也不过是开智,而开智,对于每个人而言,也是他们是否具备,灵气养仙根的体质!”
捋了捋胡须,姜太玄抬头又说道:“元气易修,可也要以力证道。道术易学,却又有五弊三缺,尔等的命数,都不适合,修真修仙,何必执着于长生?”
九宫执事哑口无言,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结果,而姜太玄看出九人的心态崩裂,随即说道:“修道在于心,尔等的命数,都有大作为,不应该今生执着于虚无缥缈!”
“平心静气,道法自然,勿忘初心啊!”
“这……”九宫执事八人愁眉不展,看了看悠哉垂钓的姜太玄,虽没说一句话,却有万言不敢抱怨。
九人只好相互安慰的说道:“也是,当初看到广告的时候,正好停职休假,来这里,也只是想来散散心而已!”
“天上的东西悟不透,这地上的学问,倒是领略了不少,知足吧!你我九人加起来快五百岁了,吃尽玩尽看尽,够了!”
“没错!安度晚年,就是福分!”
九人大笑起身,抖了抖衣袖上的白雪,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穿勾抛线。
丝带瀑布垂直而下,水面涟漪不断,姜太玄紧盯水中画面,以音外传音与秦夜对话。
“感觉如何?”
此刻的秦夜,身处别墅饮茶,见天花板上,姜太玄身外化影,笑道:“要说他找死,他也算牵动因果的推手,说他劫数难逃,却也看不出他会命丧天诛!”
“是吗?”姜太玄笑道:“何以见得?”
“触犯天条,挑战天道,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人着急!”
“看着吧!”说罢,秦夜挥手把姜太玄的虚影抹去,随即以慧眼之法,察看天诛大陆中动向。
献祭的进展,已然过半,而四天师几人更是心烦意乱,腾蛇大帝的实力,恐怖如斯,就连挡在十一人身前的二十四女妖,也有妖王之能。
“怎么办?”周明一脸焦急,张印和五道童,不敢贸然出手,不知所措的他们,只能把目光看向四天师,而赵、杨、王、张,也是一脸凝重。
眼见楚阳的半张脸,隐隐显出鳞片,痛苦不已,而腾蛇大帝的蛇身,也在化作人形,只等本源融合在吞并,献祭才算正式完成。
赵申宏低声向王、王、张,三天师说道:“差不多了!说干就干!”
“道童护法!”
腾蛇大帝正施法之际,不能说话,二十四女妖王本以为他们会发动道法攻击,随即摆出防御之势,深怕自己出手太重,会惊扰腾蛇大帝的献祭仪式。
孤月、铃霜、具雪、云霖,四妖王厉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
四天师没有理会,只是让张印几人抵挡片刻即可,而看不清四天师出招的妖王,却不以为意,深知在场的几人,都是自己的对手。
“省省吧!你们十一人加一块儿,也不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妖王的对手!”
“你这妖怪,太自信了!”赵申宏摇头嘲笑,随即与其他三天师一起,口念请神咒。
为了避免请神咒,有高低之分,四人各自施法叩请的咒语,皆有不同。
王清明与张凌云从布袋里拿出三根香夹在手中,横在胸前,掐指结印。
紧接着清香自燃,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拜请仙佛菩萨众神明。弟子张凌云,今以三柱清香,化做百千万亿香云,朵朵五彩祥云,叩请九天玄女娘娘,太上仙师,北斗星君……诸天道主,仙佛神圣,脚踏祥云,务必法身亲临,到此坐镇。”
灵符手中自燃,又是不同派系的请神咒念出。
“四合十方,上下虚空,无所不在,无虚不现身,恭请束束降临来也。弟子王清明,今储备求诸天仙佛神圣,降临坐镇,赐弟子灵验神符。但愿所画神符,蒙获道法垂怜,护佑得以万分灵验。弟子王清明,再三拜请,叩求法身亲临,以镇妖魔鬼怪。”
听到此时,腾蛇大帝眉头微皱,冒着打断献祭仪式的危险,出言阻止。
“孤月、铃霜、具雪、云霖,你等赶快阻止他们!”
“若真如他们所愿,那将会引来麻烦事!”
“是!!!”二十四女妖齐声听令,当即就向四天师发动攻击。
眼见请神未成,四天师起身腾空后飞,剑指催决继续念咒,而五道童则与张印,催动符墙抵挡攻势。
赵申宏与杨镇凌空请神,运起万张请神符箓在四周自燃,以请神总咒再试了一遍。
咒语言:“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紫微宫中开圣殿,桃源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
“拜请本坛三恩主,烈圣金刚众诸尊,玄天真武大将军,五方五帝显如云,香山雪山二大圣,金吒木吒哪吒郎,扶到童子来指点,弟子一心专拜请,神兵火急如律令。”
闻声,二十四女妖王齐向四天师发起攻击,击破符墙的同时,把张印与五道童,震落祭坛之下,口吐鲜血。
妖王打出的灵力,不但没有退散,反而愈加的增强,青光合为一处,瞬间把赵、杨、王、张,四天师打得空中翻滚。
几人纷纷落地,瘀血直喷,但时间有限,未完成请神的两人,强撑身体,子午印跪地作揖。
“有请祖师爷显灵!!!”
两人跪地叩头,见状,二十四女妖显露真身,当即化作巨鳄巨蛇,巨鹰巨鲲。
“老头,别不知好歹!”
二十四女妖立在祭坛四周,眼看献祭即将完成,腾蛇大帝正准备将两份融合过的血液,一同纳入自身体内,最后一步便是交换肉身。
眼见二十四妖王拖泥带水,大帝怒道:“还等什么?出杀招!!!”
“遵命!!!”闻言,众妖王催动灵力,准备蓄力一击,搬山运火,以气化巨刃。
一时间,天空被照亮,而灵力催动的妖法,也占据了半边天,随着各种技能定点输出,四天师陷入绝望,无能为力的他们只能看着大山落下,妖火袭来,随即紧闭双眼。
随着巨刃一同破空劈下,张印与五道童只能做困兽之斗,筑起一道气墙,听天由命。
天雷滚滚,击碎防御罩,眼看危险近在咫尺,六人下意识的,只能抬手护头。
就在此时,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五色灵光,从云层射来,当即把众妖使出的妖术,击成荧光。
二十四女妖王大惊失色,腾蛇大帝眉头一锁,怒道:“又是你,多管闲事!!!”
苍雷般的声音是腾蛇大帝的怒吼,赵、王、杨、张,四天师缓缓睁眼,抬头看天。
张印六人也放下手臂,向天空四周张望。
只听好似天外传来的言语,声中有声,在大地各处响起,久久不散。
来人道:“天命不可违,天道有规则,尔属妖族第二血脉,生而为神,不可更改。如今,又妄想通过本源的交换,以达拥有成圣的法身,此举有违天条,其罪当诛!”
“念你身为一方主宰,且献祭未成,即中断献祭,吾当未曾看见,可免一死!”
说罢,天空中响起一声钟鸣,真武大帝法身立显,四天师随即跪地叩首:“恭迎荡魔祖师显圣!”
张印六人也当即跪地叩拜:“弟子,拜见真武大帝!”
十一人所见,皆为各自心中神圣的形象,只见真武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