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脓之髓？！！！！”
    瘟疫之主瞪大了眼睛，就连手中的陶杯也因为失态被神力瞬间瓦解，里面的凉水飞溅让祂冷静了一瞬，也就只有一瞬。
    随后这个萝莉女神就摆出了绝对的防御姿态，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缩进了角落里，双手死死护住头，蹲在阴影中，身上的咒文亮起化作大量虚体包裹住了自己——
    抱头蹲防·瘟疫之主限定版.jpg
    “脓之髓？”
    跟上发出疑问的是林恩，
    虽然他知道这个称谓是眼前这个有着宏伟山峦和紫罗兰色长发的美丽龙娘的，但这个称号未免有些太不雅——就像是某个漂亮美女的名字是‘史依鼍’一样。
    大概是看出了林恩的疑惑，依妮翠踱着步子，带着山峰的震颤一步步坐在了林恩桌前的高背椅上，双腿交叠，轻薄的草绿连衣裙将她如同皓雪的脚踝和赤足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林恩眼前。
    “哈......”她伸了个懒腰，借助木质的椅背把自己的上半身绷成一张弓，“那是很久远的名字了。你应该记得我和你说的龙的起源吧？”
    “我当然记得。”
    林恩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这样就不必要让视线总不自觉移到地毯附近。顺便在那之前，他去外面给瘟疫之主取了一杯掺了血蜜的热牛奶进来。
    看着因为热牛奶暂时从抱头蹲防转变成畏缩靠墙的神，他简短地回复了依妮翠。
    依妮翠点点头，龙目在林恩和瘟疫之主间转了转。
    “龙是创世神的骨骼，或者说我们至少曾经是骨骼的一部分。创世神在解体的过程中骨骼吸收了解离中的能量与溢散的权柄，也就是我们的一部分。”
    “所以巨龙天生具有不被神明束缚的权能，强大的肉体，以及恒定的数量。”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了自己。
    “而我是创世神的杆状骨，当然这是用你们人类对于生物解剖后的命名，虽然相去甚远，但靠近那块骨头的名称只有这个。”
    她格外强调了一下，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林恩的眼睛眯起。杆状骨这个词他总感觉相当熟悉，思虑片刻，他想到了一种生殖器官有别于人类的生物——狗。
    眼睛从一开始的疑惑慢慢睁大，然后在和那双明亮的熔金色龙目对上前快速恢复毫不关心的无神状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啥都没听见。’
    对于依妮翠的出身，林恩决定当鸵鸟。
    “我吸收的权柄是腐败，延伸就是毒、瘟疫和死亡。当然了，因为当年游离的能量和权柄多有重叠，实际上龙与龙之间的能力是有叠加的。”
    依妮翠看到林恩没什么反应，轻轻点了点头。
    “而在黄金时代，因为没有什么人类敢于和巨龙交涉，雅诺那个家伙又是个总是骚扰龙巢的疯子，我就去屠灭了祂一次，连带着将祂的子民以及子民信奉的其他神明都送去了一次重塑。”
    “......”
    林恩这一次的惊讶没有再被他掩饰下去，因为这件事比知道创世神有杆状骨更加令他震惊。
    “你是说你一个人杀了复数的神灵？”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是创世神吗？”依妮翠换上了一副看傻子的神情，慵懒地软化了剩下的高背椅让自己半躺着。“我是运用权柄和神力将那个国家改造成了我的龙巢，因为特殊性，当时只有一个小家伙跑了，就是现在这个小小家伙的前身。”
    “脓之髓的巢穴是剧毒的巢穴，不论是任何生物进入其中都会从骨骼开始积累毒素，而且这种力量就算是她自己都没办法减免，所以她常常在一个地方待着不换巢穴。”
    角落里响起弱弱的声音，像是在为当时自己的失败狡辩。
    “哟，你还记得啊。”
    “记不太清了，我就只记得我和什么家伙一起进入了你的巢穴，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失败了。”
    林恩看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蘑菇茶一点点喝着的依妮翠，成熟的脸蛋上勾起的坏笑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猜测了一下，发现他估计能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据他所知亚珈大陆具备【梦】或是类似权柄的神明只有两个，一个是酒神，另一个则是酒神的从神羊之主。
    那么很有可能更多的梦的权柄在依妮翠的身上，以至于所有进入她巢穴的神都进入了梦境。
    然后在梦境中逐步累积剧毒，等到发现问题或因为死亡而回到现实的时候，已经是依妮翠的食物了。
    “猜对了，很聪明。”
    显然，林恩的面部表情闪过的恍然被依妮翠抓了个正着。
    “这就是你的‘脓之髓’称呼的由来？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瘟疫之主被雅......”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万神之神拆分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上我就是那次的导火索。”依妮翠耸耸肩，虽然这么说，但她脸上没有一丝懊悔的表情。“神明的重塑其实相较于重伤自我恢复要快一点。尤其是雅诺那种有着信徒积攒的信仰之力和相当于掠夺的【支配】权柄。”
    “他比所有神都快一步恢复，然后立刻去找了这个小小家伙前身的麻烦，用【支配】抢夺了她的真名，又用她失去真名的片刻给予了三个假名。”
    “假名？”
    “象征瘟疫的泊蕾格；象征祸乱的牁姒；象征死亡的黛丝......”
    “死亡？那不是死渊本身吗？”
    林恩没有等到依妮翠说下去就打断到，他现在对于各个世界外侧的亚空间了解最多的就是深渊和死渊，也知道深渊代表着【欲望】而死渊代表着【死亡】。
    “呵，深渊中还有代表欲望的恶魔君王呢，死渊中就不能有一个死亡大君吗？”
    依妮翠掩嘴偷笑，不过很快就正色起来。
    “原本最重要的权柄被雅诺夺走，只剩下还没有从属神占据的衍生权柄和近似权柄被强制分化给三个假名，曾经的神明一分为三，而且难以重新聚合。”
    “为什么？因为主职的权柄被夺走了？”
    “也因为真名的消失，你应该知道真名被夺走后的下场吧？”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林恩说着说着顿住了，“啊，确实，只不过没想到影响这么大。”
    他确实没有被夺走真名，但他领地中确实有人被夺走了真名——科林，这个让他都有些难以记起来的家伙。
    只不过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