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龙成当然不能拒绝。
    他去了icac。
    刘启源端来咖啡。
    廉政公署的咖啡那是闻名遐迩，能喝死人的。
    项龙成是敬谢不敏。
    “谢谢，不用，我不喝咖啡。”
    刘启源好似知道他的想法。
    “不用担心。”
    “我们现在廉署经费充足，用的都是好咖啡。”
    项龙成试了一下，还真是。
    刘启源看着项龙成喝咖啡便问道：“知道我们找你做什么吗？”
    项龙成：“不知道啊，做什么？”
    刘启源：“你今天上午去见过一个人。”
    项龙成点了点头。
    “嗯，程一言。”
    “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曾经轰动全港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
    刘启源盯着项龙成眼睛，小心查看他眼神每一点变化。
    “那你找他干嘛？你们还谈了很长一段时间。”
    项龙成奇怪道：“是不是每个和程一言接触的人，你们廉政公署都要抓回来审问一番？”
    刘启源摇摇头。
    “不是。”
    “我们找你，是因为你身份特殊。”
    “什么特殊？”
    “根据情报你是东星社的人，还是一位新晋崛起的有能力的大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接触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启源还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程一言骗了港岛股民200亿，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这样的人我必须要抓起来给港岛市民一个交代。”
    “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冒险的事情，那样只会导致你成为港岛的公敌。”
    项龙成好奇道：“做什么冒险的事？”
    刘启源：“比如偷渡或者转移资产。”
    项龙成闻言乐了。
    “哇，刘sir，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偷渡那不就是送死么。”
    程一言身上背负那么多秘密，诸多人想要他死，但是他是还是活下来了。
    那是因为那些人忌惮在他手中的秘密，那些年行贿，洗钱转移资金的账本。
    程一言自己就是一个骗子还是非常聪明的那种。
    他搞到数百亿却却拿着钱去高价收购国际上那些明显有问题的资产让钱打水漂。
    这是有国际主义精神病吗？
    当然不是。
    转账而已。
    行贿而已。
    现在程一言困在港岛，看似生活受着限制，经常要被廉政公署起诉但是这对他而言却是最好的结果。
    有廉政公署盯着，那么那帮人就不敢轻易要他的命。
    手上有账本，身边有廉政公署，对方要是有起什么心思，难道不担心程一言直接找廉政公署揭发？
    这样三方制衡之下，程一言活在港岛，活在阳光下，活在廉政公署监控下反而是最安全的。
    “至于转移资产，我靠，他那么专业的人士，哪里需要我这样的外行来做。”
    刘启源微微颔首。
    看来这位大哥不简单，非常有头脑。
    “你既然这么清醒，那么你找他是做什么？”
    “要账啊。”
    要账。
    刘启源懵逼。
    项龙成：“我是做收账业务的，有人委托要我收账，那我就去收账啊。”
    刘启源马上问道：“谁？要什么账？”
    项龙成：“客户机密不方便透露。不过我说的是事实。我就是去找他要账的。我的客户是嘉文集团诈骗的受害者。”
    刘启源一直盯着项龙成神情变化，经过他的经验判断对方没有说谎，至少他是这么看的。
    如果项龙成说谎，那就说明他心理素质太过人了。
    额。
    刘启源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他哑然失笑。
    “想不到你是去要账。”
    项龙成耸耸肩。
    “没办法，讨生活嘛。客户需要，我们就做呗。”
    “阿sir，不会收账也犯法吧。”
    刘启源：“合理合法的收账不犯法。”
    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你找程一言收账是真的犯法的。”
    不等项龙成问，他就自己说理由。
    “对于你客户的遭遇我表示非常同情。”
    “这样来要账的人，我们这么多年也遇到过不少，但是我要很遗憾的跟你和你的客户说一句。对不起，非常抱歉。”
    “从法律意义上讲程一言本人和嘉文集团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联系。你们找他要账是没有法律依据的，你们能找的对象只有现在待在监狱，认罪了的小曾。他承认所有罪行，他也是嘉文集团高管。”
    刘启源无奈叹口气。
    “你也知道，小曾什么都没有。你们什么也要不到。”
    项龙成冷笑。
    “刘sir，你也知道程一言是嘉文骗局主谋，甚至整个港岛都知道。”
    “那么多人被他骗的家破人亡，你现在告诉我去找他要账是非法的，这是不是有点过于搞笑。”
    刘启源既无奈又气愤道：‘法律就是法律，法律条文就是这么认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项龙成：“既然没有办法，那么你还坚持告他十几年做什么了？”
    刘启源正色道：“我要给港岛市民一个交代，还大家一个正义。我要告诉大家正义一定会来的。”
    项龙成看着刘启源既对他的这份坚持感到佩服，又对他的无力感到可怜。
    刘启源别看抓程一言，审查程一言牛逼轰轰的。
    其实他本人不过是程一言精心挑选的一枚棋子。
    正是有了刘启源十几年坚持起诉才让程一言顺顺利利活了十几年。
    对于这一点刘启源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的是自己真的拿程一言没办法。
    相关当事人死的死，逃的逃，唯一活口当年贷款的哈法是一个字都不说。
    刘起源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来起诉程一言。
    这么多年也无非是一口执念。
    最后程一言认罪那也不是法律而是阿公要来了，早点认罪早点了结，最后也只判刑二年半。
    项龙成似笑非笑看着刘启源。
    “呵呵，你们自己拿他没办法，保护着他，反而对受害者进行苛责，劝告。”
    “你们还真行。”
    刘启源感到挑衅，气愤道：“一切都要讲法律。如果你做非法出格的事情，我一定抓你！”
    项龙成笑了笑。
    “嗯，是。”
    “我一定遵纪守法，讲法律。”
    “我很喜欢法律的。”
    心里还有一句没说。
    我跟程一言一样喜欢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