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阳并没有伸手去接唐韬递过来的烟,而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证件重新出示了一遍。
而当唐韬看清证件上的单位时,原本脸上还笑呵呵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郑重,同时额头上也微微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见他在看过自己的证件之后就愣在了那里,柳阳并不觉得意外,但凡是当过兵的人,都知道中枢警卫局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就好比是古代的普通士兵和御林军之间的区别,而作为“御林军”的柳阳都要听从那个年轻人的命令,那其中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在唐韬看来,潘阳这回踢到的根本就不是铁板,而是坦克上的合金装甲,还是加厚的那种。
回过神来的唐韬,默默的将烟装进烟盒,对着柳阳干笑了两声之后,就退回到了人群之中。
不是他不想管这事儿,也不是他怂,而是他根本就没法管,也管不了。
身为京洲大学的保卫处副处长,潘阳在学校里是什么德性,没人比他更了解,说他是祸害那都是抬举他了,简直就是个丧门星啊,属于谁粘上谁倒霉的那种。
兄妹俩吃完饭之后,许建国开口问道:“下午还有课吗?”
大丫点头说道:“嗯,还有一节大课!”
“那行,你先走,这里交给哥来解决!”
对于自家老哥的能耐,大丫是丝毫没有怀疑的,她笑着点点头说道:“好,那哥你小心点哈,晚上回去再说!”
“行!”
于是,在食堂里一众吃瓜群众们惊掉下巴的注视之下,这次事件的女主角,京洲大学法学院的头号美女赵明月,真的就这么走了。
跟她一起的离开的,还有她的两个好朋友,马冬梅和李芳芳。
二女走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她们实在是理解不了,赵明月为啥这么放心将她哥自己扔在食堂。
要知道那可是潘阳啊,虽然她们看不上这家伙,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人的家里确实是很有能量的。
刷饭盒的时候,大丫看着两人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笑着说道:“你们啊,真能瞎操心!那是我哥,我不比你们了解他?别说是潘阳了,就是他们全家人都来了,也奈何不了我哥!”
“明月,真的假的?你哥到底是啥官啊?”马冬梅满脸惊讶的开口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能说,我签过保密协议的!”大丫摇头说道。
其实保密协议她倒是没签过,不过自己嫂子曾经叮嘱过家里的所有人,不许将许建国的身份告诉任何人。
对于文思甜的话,大丫自然是听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加,她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些道理,那就是有些人之间做朋友是因为感情,而有些人之间能成为朋友是因为利益。
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哥哥的身份,导致自己看不清那些接近她的人。
马冬梅和李芳芳在听到保密协议四个字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两人的家里都是京洲本地的,家里的条件也都不错,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知道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再说她们能和大丫成为朋友,那是因为三人志趣相投,而且在这之前,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彼此的家里人到底是做什么的,相互之间也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打听过。
总之性格内向的大丫,和性格外向的马冬梅以及小家碧玉般的李芳芳,三人之间的就是那种非常纯粹的朋友关系。
这种相处的感觉让大丫很舒服,所以在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话也要多上不少。
就在三人刷饭盒的时候,田桂英已经赶到了教务处处长周明贵的办公室外,咚咚咚的敲起了门。
片刻之后,房间内响起了一道极其不悦的声音:“进来!”
田桂英闻言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随手又将门给关了起来。
“田桂英,你怎么回事儿?不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吗?”周明贵没好气的说道,他有神经衰弱的毛病,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午睡的习惯,而且也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午休。
只不过田桂英对于周明贵说话的语气毫不在意,语速急切的说道:“处长,出事儿了!”
“你也是当副处长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这里是京洲大学,能出什么事儿?!”
于是田桂英也不再啰嗦,立即将发生在食堂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周明贵在听完之后,困意渐渐消退,眉头不自觉的便皱了起来。
说起来,潘阳能在学校里这么的无法无天,与他这个教务处处长脱不开关系。
潘阳的姥爷罗铭与周明贵的父亲认识,两人曾经还是上下级关系,周明贵的父亲曾经在罗铭的手下任职。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的存在,潘卫国才跟周明贵搭上了线,两人之间因为潘阳在学校里的事情,不着不少的利益往来,干了不少狗屁倒灶的事情。
所以当周明贵在听了田桂英的叙述之后,见多识广的他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思考了片刻之后,他便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给潘阳的父亲潘卫国打了过去。
接到电话的潘卫国在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顿时勃然大怒,心说自己这小儿子从小到大他这个当老子的都不舍得碰一下,今天居然让一个当兵的给打了,这还得了?
挂断电话之后,潘卫国便给自己的父亲潘大勇以及岳父罗铭都打去了电话,将事情添油加醋的给说了一遍。
俩老头儿一听也是将手里的拐杖敲的咚咚直响,立刻就开始打电话摇人。
因为潘罗两家住在一个干休所里,所以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两辆吉普车便载着俩老头儿和四名京洲军区纠察处的战士朝着京洲大学的方向疾驰而去。
同一时间,周明贵还将电话打给了主管学校主管学生纪律的副校长秦天祥。
几通电话打下来之后,周明贵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他没有理会坐在那里的田桂英,给自己点了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