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平终于不再继续忍耐下去了,直接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如这样吧,秦先生,你把罗彪叫来,你们当面锣对面鼓,好好把这事儿解决一番,我反正是个闲人,可以帮你们坐镇,保你们平安,如何?”
杜飞觉得这个计划简直不要太妥当,宁菲觉得唐太平好像还挺聪明。两人对视一番,点点头表示认同这个办法。
可秦三一听,瞬间脸色沉了下来,心想:自己编了这么一大套的容易吗?!这个‘搅屎棍’可真是可恨至极!要不是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真想一拳打死这个姓唐的。心里异常气愤的秦三,脸上却相反地堆着笑意:
“这恐怕也有问题,唐兄弟,你想,谁会当面承认自己干的那些坏事啊,到时候,恐怕这个罗彪来了,就会把所有的坏事都推到我的头上来,那我,岂不是冤枉至极啊!”
杜飞站在一旁,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那眼神也总是飘忽不定,甚至透出一丝狡黠。思忖一番,觉得这秦三多半说的是假话,于是说道:
“宁菲,反正支票在你手里,签不签字的不用着急,如果罗彪真要是打上门来,放心!……我”
“我替宁菲出面解决!”唐太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接着话茬说道。杜飞都被唐太平抢了白,有些措手不及。宁菲越发觉得此人和自己的刻板印象中那种纨绔还真是不一样了些。
唐太平坚定地看着秦三继续说道:“忘了介绍自己了,我虽然姓唐,不过,我是崔家人。我相信,你们老板恐怕也要给我们崔家一些薄面,不如我出面从中调停,列位觉得是否妥当?”
此言一出,太平身后的保镖则是贴的主人更紧了些。
秦三一看,这还怎么玩?人家都亮了底牌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看来这钱,恐怕跟自己真的无缘了,心中不免大失所望。可这唐太平,前后不断捣乱,真想弄死他!可看着曾经将自己扔出去的那个大壮,也不敢太过造次,眼珠子转了转,又是心生一计说道:
“既然这样,唐兄弟,哦,不,不合适,还是叫您唐先生吧!我觉得您说得对,可这支票啊,我们按照行业规矩办的话,还是要和老板五五分的,不过也没关系,顶多我辛苦一趟,帮着宁菲跑跑腿也行啊。”秦三做着最后挣扎。心想,只要拿到签字的支票,任凭你们怎么说得天花乱坠,我也能把支票独吞!说话间,他挪挪步子靠的病床更近了些,俯下身就准备‘夺’下那张支票。
“秦先生别着急嘛,你看,这支票还没有签字,你拿走也是不作数的,要我说,不如这样,那一半你让罗彪到我府上去取吧!”太平说道,心想:看你还耍什么花招。
“啊?……这样……好……吧。既然唐先生开了口,那我就回去复命了!果果,哦不,宁菲,你好好修养,各位!我先走一步……只是……算了,我的命也不值几个钱……”秦三太失望了,这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了!自己的赌债要怎么还!罗彪那边该怎么说!……今天自己真是装了个大x!要是有一天这几位不管是谁,把今天编的瞎话跟罗彪嗷嗷一顿说,恐怕阎罗王真的要发威了!
“秦先生也不必太为难,还是我说的,你叫罗彪过来,咱们当面把这事儿解决了,不就好了。”唐太平说得很坦然,宁菲和杜飞听得真切,秦三反倒是心惊肉跳。
“不必了,我回去复命便是,到时候,你们之间直接沟通吧,走了!”秦三考虑到自己的个人安危,不得不马上退出,于是说完,便悻悻地离开了病房。
他出了医院,没再敢回贝当大街,心中像是被大石头堵了一般难受。而且,越想越来气,他回到自己的摩托车旁,开始盘算起来:
没能拿到钱,明天,不,今天恐怕就有要债的要上门了!上次赌场的老张还说要是再不还,就要剁手跺脚了,可这么短的时间,我到哪儿凑这笔钱去啊!
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拿了钱就直奔南区,远走高飞!证件、换洗衣物都准备好了,可就是没拿到钱!
妈的!这个杜飞、唐太平还有罗彪,你们他妈的不让我好过,我他妈也不让你们好过!
想到这儿,秦三掏出迅,联系了罗彪。
“老大!”
“签了吗?”
“别提了,我被人打了一顿,支票也被那个杜飞抢走了,他连同一个姓唐的一起,准备和宁菲把钱分了,说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留下来!这还不算,他们准备踢馆,让您老人家滚出东区,永远都不许回来……您说说,老大,这帮白眼狼,怎么这么狠啊……”说着说着迅里传出来一阵哭腔。
“妈的,这个杜飞是不是翅膀硬了!想造反吗?!他现在在医院是不是?”罗彪情绪也激动起来,问道。
“嗯,您得多带点人来,这帮孙子还挺能打……”秦三说道。
“好!你盯着他们,我这就来,妈的,反了他们了!”罗彪随即结束了通话,转而找来一帮打手,气哼哼奔着陆佳医院而来。
秦三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哼!你们就狗咬狗吧!既然老子出逃的东西都已经备齐了,那咱就先走一步喽……你们慢慢玩……慢慢玩吧!
他骑着摩托向着更远的南方驶去……
病房里,唐太平也的确是累了,从昨晚到现在也不过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眼看帮着宁菲处理完危机,便说道:“晚一点儿,我再来看你……们。不管那个秦先生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有些防范是没错的。我会给这边加派些人手,保证你们的安全,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唐老弟!真是太感谢你了,宁菲这一关要是没有你,恐怕……我替她先谢谢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放心吧。”杜飞向着唐太平作了个揖,太平看到如此江湖的礼遇,也同样回礼。
宁菲看着唐太平出了门,这才将一直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宝儿也乖乖地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宁菲心中‘唐太平’这三个字,似乎和前两天有些不同,似乎和自己更近了些,但幼年时的经历告诉自己,这‘三个字’千万不能太当真!
回到崔府的唐太平终于回到房间,看到房间里没有白龙的身影,也不多想,干脆痛痛快快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崔府的另一间客房中,袁姬已经来了,只是现在正在充电!
是的,此时的白龙幻化成唐太平的模样,正被崔永年带着一起去往崔氏集团,白龙坐在车里,心里感到的是一阵阵无聊,毕竟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自己只是个‘人形录像机’,回到家里还要重新‘回放’一遍,告诉唐太平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一切,从而避免穿帮。
崔永年眼中的唐太平已经不再只是个孩子了,在他眼中,唐太平是崔家延续万年的希望!
上午的东区联邦会议以后,崔永年知道,和自己这个孙子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上午的会议室里,李中道仍然坐在长条桌的最里面正中的主席位,其他委员还是按照老规矩分册两边依次排开,那个女秘书不言不语给大家派发着纸质文件。
“这是什么?”崔永年似乎在座位上接过女秘书递来的文件自言自语地问道。
“一封家书……”女秘书听见了疑问,随即面无表情的机械地答道。然后,继续派发着文件。
崔永年一凛,随即眼神回归到文件上来,心中不免纳闷,怎么一封家书还要发给所有委员看,这是什么意思?
家书内容如下:
母亲大人,儿子王恒瑞(henry)不孝,不能回家好好照顾您了!
如今,我已经在这无边无际的太空中行走了3458天,按照计划来说,我们应该可以在剩下的一百多天左右就能到达目标星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颗类地星球不知道哪儿去了,它竟然凭空消失了,我们已经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地球指挥中心……
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喘息,这艘跟了我们快十年的星舰,恐怕也快支撑不住了……
我真希望能在这广袤的太空中,看到人类的影子,希望救援队能看见我们,希望我们还能回家……
妈妈,我在这里太孤独了,现在又太害怕了,我想您了,我想家了……
趁着我的意识还清楚,我一定要告诉您,无论怎样,请您相信我!我一定要活着回到您身边!
崔永年看着这封信,知道是内容恐怕是从那个老母亲的迅里摘录下来的,可这内容确实带给人一种沉重感,不禁猜测,接下来,李中道想要表达什么内容。
“各位,这封家书,大家可以先看看,今天我们会议的内容也将由此展开……”坐在李中道一旁的张庆主持会议说道。
会议室没有人交谈的声音,反倒是窸窸窣窣的纸张被人捏在手里的声音。其实,内容简单,很多委员早就看完了,只等着主持人继续话题往下说,大家都在猜测,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封信是这两天来自西区w246号探路星舰传输回来的内容,现在这艘星舰上的王恒瑞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迷航了……”张庆复述着发生的事实。
“令人不得不感到遗憾的是,他们找不到回程的路,恐怕要在太空中永远的漂浮下去了,而他的母亲对这个结果还抱有一丝幻想。”
李中道此时将后背靠在椅背上,看着两侧各个委员,说道:
“西区到迄今为止,已经派出了十个批次探路星舰,w246已经是最接近成功的,但仍然出现了意外。
也就是说,目前唯一成功开辟和建设新的移民星球的,只有我们的e30。
时间越来越紧迫,我刚参加了地球联邦最高议会的主题会议。就人类太空探索方面的政策,最高议会推出了最新的实施办法。
即,允许并鼓励,私人或民间团体加入太空探索计划。具体条件,由各大区自行制定,其核心目的是为了更好、更快、更集中地调动起民间的各种资源,包括:资金、技术、人才等,以更有力的推进太空探索的进度。
我说句大白话吧,就是希望非军方和政府的人士,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为此,政府和军方将对于付出行动的个人、家族或团体给予全方位的支持与协助。
如果,在座的各位,以及你们可以影响到的家族势力、财团或社团。愿意领衔出资成立探索队伍,联邦东区可以为符合条件的探索队,提供足够的物资、武装、技术、医疗支持。并且承诺,所有非政府派出的探索队伍,优先拥有其所开发的移民星球的物权,当然,仅限于其自行开发的部分,并且要排除拥有军事战略属性的资源。
不过,关于这一点,政府会给与相应的补偿。”
熟悉历史的江东鸣最先领悟到了李中道话中的核心内容。脱口而出:“私略证!……”
而家学渊源的崔永年、顾老太太等世家出身的代表也旋即反应过来,即便以他们的修养和城府,也不禁面露喜色地将探寻的目光投放到李中道身上,似乎在求证江东鸣的说法。
而此时的李中道却面露尴尬的神色。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毕竟,现代社会是高度文明的时代,有些原则还是要遵守的。”
顾老太毫不留情地回怼:“那我们领会精神就行了。不知道跟政府的这种合作,具体的代价是什么?”
崔永年接着说:“各家的情况不一样,一时间恐怕也不太容易出台什么统一的政策。我看还是一事一议比较现实。”
而另一位世家出身的李正奇委员则非常肯定地说道:“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