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老头没有手机。
    他家里连座机也没有。
    这年头，电话虽然普及，但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的。
    皇甫老头就一个孤寡老人。
    他好像只有石老头和开苍蝇馆的老包头两个朋友。
    他倒是也用不上电话。
    是故，我要找皇甫老头……还需要让猴子，安排人去找他。
    这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所幸，我和乔治的赌局，还有几个小时。
    而在我和乔治的赌局开始之前。
    濠江宴的赌厅里，有人输钱，有人赢钱。
    濠江宴的局……真正的开始显现出来了！
    ……
    到了晚饭时间。
    天哥又将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
    我们……现在也算表面上的一个团队。
    大家经过一个下午的“鏖战”，自然是要相互通下信息和战果的。
    然而，在我们吃饭的包间内。
    众人虽然都已经到场。
    却没有一人说话。
    整个包间内，死气沉沉，气压低得几乎让人窒息。
    所有人都沮丧着脸。
    那些个赌场老板的脸上，更是挂着绝望之色。
    最为夸张的就是天哥。
    他平日的形象，是梳着油头，穿着衬衫，小马甲……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
    可此时他的，发型凌乱，面色憔悴。
    我乍看他时，感觉他都老了几岁的模样！
    如果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其中缘由，我都以为，天哥真的崩溃了。
    没想到，天哥的演技，竟然如此之好。
    而之所以天哥和众人都成了这副样子。
    是因为下午的局，我们这个“团伙”里的人。
    目前除了我。
    全军覆没！
    也就是说，他们的钱……都输完了！
    ……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有人打破了包间内的安静，发出了疑问之声。
    “这可是把我的赌场和所有产业都抵押了，才借来的钱啊！我这输完了，可就一无所有了！”
    又有人说出了他的真实情况。
    此时的他们，就像一无所有的赌徒。
    但他们的真实身份，明明都是赌场的老板。
    平日里，只有他们看到别的赌徒，在他们的赌场里，有这样的神态。
    而他们，吸干了那些赌徒所有的钱，还要暗暗嘲笑那些赌徒……是傻子！
    现在呢？他们成了……曾经他们嘲笑过的，他们眼里的“傻子”！
    然而，这何尝不是一种宿命轮回和自然规律呢？
    那些普通的赌徒，在这些赌场老板的眼里，就像一条小鱼。
    他们靠着吃掉这些小鱼生存。
    可是他们……也不过是，更大的鱼的食物。
    大鱼吃小鱼，更大的鱼吃大鱼。
    只要在蓝道上，谁也逃不过被千的可能。
    ……
    “靠，这钱可是我几个兄弟一起凑起来的。现在一下子输完了，那我还怎么回去面对他们？”
    “你还是跟兄弟们凑的。我的钱是找了我们那几个放水的黑道人物借的。我要是还不了钱，他们不得拿刀砍死我？”
    ……
    几个赌场老板纷纷说起了自己那两亿的来历。
    最终，他们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天哥身上。
    他的目光……像刀子又像糖，像是在责怪又像是在哀求。
    天哥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极为不耐烦的回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看我做什么？是我让你们跟人去赌的吗？是我组的局吗？你们输光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师父交代！”
    天哥的话，让众赌场老板无言以对。
    这时，忽然有人发声。
    “济州赌场的老千代表呢？不是他组的局吗？不是对方没有高手吗？怎么会让我们输完的？”
    “还有天照赌场的老千代表呢？也是他带我们去了一个局，让我们的钱都输完了！”
    两个人提出疑问后，众人这才发现，济州代表和安泰代表竟然都不在！
    “这……这两人，不会是被人派在我们这里的细作吧？他们是不是早就和别人串通好了，所以故意找了局，专门坑我们的钱的？”
    这些人里，不缺乏有聪明的人。他很快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
    只不过，他只猜到了其一，并未知道其二。
    有人这个人提醒，众人反应了过来。
    随即，他们都看向了济州、天照两个地方的赌场老板。
    这两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很冤枉。
    “你们看着我干嘛？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济州老板急忙辩解。
    天照老板应和道：“我要是真和那个混蛋合谋千你们的钱了，我还会留在这里？我也是受害者！我的钱也被千了！”
    然而，其他人此时都已经上了头。
    他们哪里还能听两人的解释。
    “曹尼玛！那两个老千是你们赌场的人。你们会不知道，他们怎么消失了？”
    “靠，你觉得我在骗你们吗？你去济州打听打听。老子向来说一不二。我要是真千了你们，我自然会痛快承认。可我现在和你们一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两人和外人合谋出千，我不知道。他们是跑了，还是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
    “哼！两个带头组局的人，同时消失了。这还能是巧合？这么大两个老千局，我们上桌的，也都是千道高手。这都能让我们所有人都输得一干二净？他俩没有搞鬼，谁信？而你们是他们的老板，你们会不知道，他俩的所作所为？会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其他人开始对济州、天照两个赌场的老板咄咄相逼。
    济、赵俩老板忽然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吵起来。
    这才真正感受到了，濠江宴这个局的高明之处。
    赵家……既想吞了这些赌场的保证金。
    又想置身事外。
    于是，他们找了其他赌场的老千，来实行这个局。
    等结果出来。
    他们让这两个老千消失——是安排他们逃了，还是真让他们消失了，我不知道。
    总之，济州、天照两家赌场的老千代表，不见了。
    而这两人的不见，让其他赌场的老板将矛头指向济州、天照两家赌场的老板身上！
    而且，就算济州、天照两家赌场的老板，能够将自己洗清。
    这些赌场老板，最终也只会将矛头指向赢了他们钱的那些赌场。
    他们，反而不太会去怀疑赵家。
    这就是赵家的高明之处。
    明明他们才是出千的一方，反而像没事人一样。
    就像此时天哥。
    他才是做局的人。
    但他现在的模样，根本无法让人去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