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桥桃花旅馆。”
白玲看着手里的纸条,看向旁边的战士,问道,
“哪来的?”
“保洁打扫卫生,最后整理的时候发现的。”
“好,你先过去吧。”
林启明看着纸条,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魏樯的司机,上回搜捕袁硕的时候,
就是这样得到匿名信,这时间上还是好人多啊!”
“行了,别贫嘴了,快带人去查查看,要真是窦年,别让他跑了。”
……
桃花旅馆二楼,郝平川轻轻的推开了门,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屋,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招手让林启明进入,
三人开始寻找窦年留下的蛛丝马迹,
合上衣柜,没有任何收获的林启明把视线放在了床上,掀开床单,果然看见了一个皮箱。
拽出皮箱,放到床上,小心的打开之后,三人开始翻找里面的东西,
衬衣,垃圾;裤子,还如垃圾;证件,拉,蜡烛端过来点,我看看上面什么字。
翻开证件,一直盯着箱子情况的郝平川往前两步,和林启明一起打量起来,
“李福安,天津警备司令部机务连连长,等等,回乡证?!”
郝平川看着证件背后的三个大字,眼睛都瞪圆了,
“这是四野发的回乡证明,这小子是战俘,被释放了,没回家,直接到了北平。”
林启明把皮箱里的最后一件大衣丢在床上,
“释放证也不要,换洗衣服也不带,这小子走的很匆忙啊!”
“又让这小子跑了,老林,你说会不会是给咱们报信的人另有所图?”
人的脑子都是越用越灵活,郝平川即使在暴怒下,也意识到了不对?
林启明点了点头,肯定了郝平川的想法,
“那人也有可能就是不想让我们先抓这窦年。”
“早知道多带些人了。”
听着郝平川懊悔的语气,林启明倒是笑笑,
“行动组被我派出去学校附近杀鸡儆猴了,局里人手那么紧张,哪有多余的人派给我们,
还有,我就是感觉这人没跑多远,咱们出去看看。”
来到房间外边的走廊,林启明左右查看,忽的他发现远处开着的窗户,找到马脚了。
四九城的沙尘暴那可不是浪得虚名,哪家旅馆会傻不愣登的打开窗户。
推开窗户,看着窗台下面的两双脚印,林启明开始在脑海里模拟罪犯的外形特征,以及逃跑方式。
一号鞋印,前脚掌磨损严重,司机窦年。
二号鞋印,皮鞋,根据尘土凹陷程度,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七十千克左右,医生郑朝山。
这是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了楼下动静,急忙翻出窗户,
站在窗沿上,等到他们进屋,然后跃下逃走。
晚了一步啊!
“老郝,派人把这两双脚印采集一下,我估计迟早能用得上。”
……
脱险之后,暂时把窦年安顿在自己的一个安全屋之内,
就马不停蹄的来到杨艺家中。
看着坐在床边小心的给夫人掖被子的杨艺,
郑朝山有点疑惑,嫂子什么时候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算了,反正等会得一起送走。
郑朝山上前将手放在了杨艺的肩膀上,朋友,刚上路了。
但杨艺却是不慌不忙,把夫人的手放进被窝,盖好之后,转头看向郑朝山,用手指着夫人,
小声说道:“刚睡着,我还得看着他,就在这说吧,你坐,你坐。”
郑朝山被杨艺的客气劲搞懵了,不对啊,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虽然不知道杨艺卖的什么药,他还是决定往下看看。
杨艺等郑朝山坐好,先是把早早准备好的茶水放到他的手边,然后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一边,
“我这里很安全,这茶……”
郑朝山很明显没有喝茶的欲望,更准确的说成年人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警惕感,
在外边,不是亲爹亲妈亲孩子,递给的东西是不会随便乱接的。
“说正事吧。”
被拂了好意的杨艺也没觉得不对,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家,
掏了掏兜,拿出一张病历,打开之后递了过去。
郑朝山接过了,看了两眼,然后有点震惊的看向床上的杨夫人。
“急性脑中风,我们俩都是大夫,这病……”
杨艺说道半截,语气顿住了,他知道郑朝山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但是有种特效药,如果用药及时的话,还可以多活几年,
但是这个药,必须要去香港用黄金买,
我没有黄金,更去不了香港,所以只能找你!”
“这么贵?”
郑朝山低头看着清单上的3两黄金一瓶的价格,
也是眉头一皱,这要是一两瓶自己承受的住,但要是持续好几年,那可就真要命了。
“找我?”
“对啊!你是特务,神通广大,你一定有办法。”
杨艺一句话使得郑朝山的差点宕机,
你特么知道我是特务,你还威胁我,寿星公吃砒霜—活够了。
但是杨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差点暴起。
“朝山,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我拍照威胁你、
我跟踪过你、
我把你写的假条交给了公安局、
我还开车想撞你、
我还到公安局去举报你是特务、我对不起你!!!”
杨艺此时完美复刻脚盆鸡家里数据造假的解决方式,
虽然我干的事不地道,虽然我次次想要你命,但是我都道歉了,咱们就一笔揭过吧。
郑朝山本来不想听杨艺扯淡,但是奈何他说的越来越离谱,忍不住回头瞪大了眼睛,
“开车撞我的是你?”
你特么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你都想要老子命了,还让老子救你媳妇。
“你不也撞过我吗?”
那倒也是,既然这样,就让这件事过去……
过去个屁啊,老子开的是轿车,你特么开的是卡车!
但是话嘛,道理上说得过去就行,郑朝阳歪头鼻子喷气,
在没有拿到胶卷之前,他必须要忍着。
“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
“我不确定,”
杨艺摇了摇头,回答也很真诚,但如果脸上不带着那一丝绝望的无奈,恐怕会更有说服力,
“但是你上次说的特别对,两条命换一条命,现在她都这样了,如果他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