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预料之中要顺利很多。皇帝陛下还恐怕有人从中阻拦作梗。有是正常,没有可就不是好事。
太寂静了。
这些人行动倒是挺快,看来都不是善类,都有斩切的手段和退路。
这只是他一个猜测。那还有更大的诱惑即将来临。
程达年的冤枉案子,南笙真的不曾露面,全程都是吴秉儒亲自督导和协助。……...
一切尘埃落定,皇帝高呈恩看向下面,本应在朝为官,且前途似锦。此时蹉跎沧桑的老男人,幸好还被南笙所救,遭受了万般磨难。
高皇帝心里感叹,“程达年,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来,朕为你做主。”只要不过分,高呈恩都会许他,毕竟也是他统治的官府官员犯下罪恶,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陈若联负主要责任,程洛(达)年自己也有些许责任。
他的懦弱无能,被诬陷后的应急反应和抗争都没有表现。
他自己的解释是被辱骂殴打、驱逐考场、伤痕累累,失去信心。有的是挫败感。
如今要宽慰一下受害者的心灵,还有相应的补偿。可这补偿出自?...
“回皇帝陛下,老朽无需补偿,现已正名,恢复名誉,罪人也得到应有的惩罚,甚好。
老朽只想做个教书育人的先生,过平凡人的生活。”
皇帝高呈恩遵从程达年的意愿。后者更无心进入官场。他已过了干一番事业的年龄,也磨砺掉力争上游的信念和斗志。
像跌落尘埃的一颗沙砾,已完全没入其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皇帝把陈若联的一切家产,包括宅院都没收并全部赔偿给程达年,全家人流放去苦寒不毛之地。
这样,高呈恩也省下银两了不是,他可真是个聪明的皇帝啊!
而有命案在身的陈若联及其帮凶,不日即被处斩,通告全德川国。
赈灾粮食被调换的一众主谋,也被处斩,严厉的处罚,借以警告官员们必须恪尽职守,严以律己。为官廉政,心系百姓…
他们的家人也受到相应的惩罚…
馨允领着程达年和程洛晓来到程府。
面对熟悉的二字,陌生的院落。程达年很是排斥,还有伤感...
“允儿,爹不住这里,这个院子重新规划,你先住着,里边的东西自己看着处理,或是留下做嫁妆,包括这院子。”
有了女儿,老父亲那颗含糖量忒高的心,腻出浓浓的蜜汁,包裹着馨允。
还没咋滴就为馨允着想,馨允嗔怪又羞涩,脸微显红润。
“爹~那怎么行?我们刚相认,怎么也要一起住上一段时间。再说了,我不嫁人,就陪着爹爹您。”
他手轻拍温馨允的肩膀,心疼又抚爱。“傻丫头,早晚你都得嫁人,你也不小了,爹也想你有孩子,享享天伦之乐啊!这点儿愿望你不想成全我?若是你娘知道...”
“爹,你别说了,我听您的就是。”她又从刚才的甜蜜滑向了心酸与苦涩一方。
爷俩都在思念温氏这个苦命的女人。
南笙不打算在京城多待,新店开业等两天。她姐和爹爹得亲近亲近。
程达年的冤案已翻,大事已办。她要回林家村,准备收地瓜。
但是临走之前,她要做件事。
她在十里长亭,化妆成乞丐,等着程家人。
程希希,不,现在应叫陈希希,跟着家人一起缓慢前行。除去契奴被官爷们全带走,只剩下数个原藉仆人,搀扶着陈夫人...
各个都面如土色、心若死水,无望无语默默地跟着押役官兵走着。
直到一个小乞丐拦住去路。
南笙什么也不说,来到程希希的身前,
“还你个礼物,路途遥远,别太寂寞噢!”诡异地一笑,没人相熟。
说罢,“唰”地一道白光,拉起程希希右手的瞬间,一道血痕豁然映入众人眼帘,都没反应,以为是程希希相识。
所有人都懵愣时,人已跑远,空气中传来,“这是你应得的礼物,一路顺风!”
这速度,哪还有人影。
“希儿,我的女儿,是谁?如此歹毒,落井下石。”
只有陈希希和她奶娘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知情的丫鬟已经被衙役带走。
奶娘拿出布巾,随身有些常用药粉,简单包扎...
总归自食其果,福祸自尝。
南笙不好惹,睚眦必报,恩怨分明。她心情舒畅,一溜烟儿遁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