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涛这话一说，终于让胖男人和张主任的脸色变了。

    胖男人停了下来，他自己可以吃，他也不怕。但是他的十岁的儿子，是肯定不能吃的，也不能吃这种垃圾菜。张主任也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要是让女儿吃这盆菜，那他还不如自己吃，他都不吃，更不可能对女儿吃。

    胖男人和张主任有点恐惧的看看林文涛，谁都不敢接他的话，这要真把自己的儿子女儿找来，那乐子就大了。他们不说话，旁边有工人知道胖男人的儿子情况，“我知道他儿子在学校，我去把他儿子接过来！”

    旁边另一个工人说道，“张主任的女儿，我也知道在什么学校！”

    “等等！”

    “等等！”

    胖男人和张主任连忙喊到，胖男人这时望向林文涛，又望向杜大海，“林秘书，老厂长，我是一时糊涂，刚才那个是老鼠，早上那个也是，我愿意道歉，也愿意赔偿......”他不得不承认了，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不承认肯定过不了这一关，他现在想的是破财免灾。

    四周的工人听到这里，心里的怒火终于减弱了一点。林文涛听了胖男人的这句话，看向张主任，问了一句：“你怎么说？你还是认为这是带毛的猪肉？”

    张主任这下终于改口了，他擦擦头上的冷汗，“林秘书，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的眼睛不是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错，我愿意检讨，也愿意道歉。”

    他这话没有说完，就被林文涛打断了，“你的问题，不是一个检讨，一个道歉就能过去，你现在的问题，实际上是在渎职，这个职位，我不认为你还能继续胜任......”

    张主任脸色一白，他没有想到，林文涛一上来对他就是毫不客气，要是林文涛在市政府那边一说，他可能就会被调离，然后坐上冷板凳。

    “林秘书，这只是一件小事。”张主任嘴里说道，还想着挽回林文涛的说法。

    “小事？”林文涛看看他，语气也有点严厉起来，“食品问题，从来都不是小事。我问问你，这里食堂现在出了老鼠肉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这里的食品安全是不是合格？你既然是食品管理部门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责任？”

    张主任解释起来，“林秘书，这家食堂确实有问题，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食品管理部门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到我的头上，我们食品管理部门人手也不多，也不可能知道全市所有的食品问题。”

    他这也是一种辩解，最多承认自己看错了，而不会承认其他。林文涛望着张主任，“既然你说不知道这里的问题，那我问问你，这家食堂以前就没有出过问题？没有人向你们投诉？”

    这话不用张主任回答，四周工人已经有人说道，“林秘书，我们向食品管理部门投诉过很多次，食堂有很多问题，老鼠肉只是其一，食堂还有发霉的米饭，变质的猪肉......”

    “我在食堂吃饭，经常拉肚子。”

    “我也是，食堂经常把过了几天的食物卖给我们。”

    ......

    张主任听到这里，说不出话了，这些他自然都知道，每一次都是偷偷私下解决，没有爆出来。今天在林秘书面前，这些问题倒是一一被工人说了出来。

    林文涛听到这里，再次看看张主任，“这些你知道不知道？”

    “我......”张主任有点哑口无言了。

    林文涛的电话响了起来，宋雨夏代表市政府打电话过来，要了解这边的情况，林文涛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宋副市长，这里的情况初步查明，食堂确实出了老鼠肉，但这里的问题还有很多，建议对食堂进一步严查，另外食品管理部门出现渎职行为，建议对食品管理部门的全部工作人员进行调整，该送纪委的送纪委，该开除的开除，既然管不好，那就别管了......”

    掌声，就在林文涛的这些话后响了起来，这些话才是工人们想要听的，他们只是希望能在工厂食堂吃一顿好饭，要求也并不高，但这样的要求，也是迟迟无法达到。

    胖男人和张主任这时候脸色惨白起来，这事自然没有结束，后面还会继续调查。林文涛正准备离开，江城机械厂的厂长王端明听说林秘书过来，这时终于露面。

    他不露面还好，这一露面，工人的矛头顿时对准了他。

    “王厂长，你说的补发工资呢？”

    “都快几个月了，现在拿这么少工资，我一家老小怎么办？”

    “王厂长，再不补发工资，坚持不住了。”

    “王厂长，工厂该不会不行了吧？”

    .......

    和食堂的老鼠肉比起来，工人自然更加关心工资问题，这个涉及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大家既然还在工厂，自然希望工厂赶快把工资发给大家。

    工人一边说一边向王端明围过来，他既然出现，马上就成了重心。王端明好不容易挤开工人，满头大汗来到林文涛和杜大海身边，擦着汗水说道：“林秘书，老厂长，让你们见笑了。”

    杜大海没有笑，看着王端明，“王厂长，这是怎么回事？大家现在的工资都发不起，工厂怎么会搞成这样？”

    王端明脸上似乎露出苦笑，“老厂长，林秘书，现在市场竞争的压力太大了，你也知道我们是国营工厂，压根就竞争不赢那些私人工厂，我们的产品只是生产出来，却卖不出去。我也想给大家发工资，但是工厂没有钱啊？”

    说到这里，王端明看了林文涛一眼，他凑到林文涛身边，自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希望林文涛这个秘书能在宋副市长那里说句话，哪怕先给工厂贷一笔款，让工厂能够活下去。

    王端明这话一说，杜大海听明白了，看看林文涛，这显然是要林文涛帮忙，不然工厂老老少少，大家很快就没有办法支撑，要么离开，要么只能喝西北风了。

    林文涛听到这里，没有马上表态，他对工厂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太了解，也不会轻易出手。当然，既然林文涛来到这里，自然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