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怡的关注点很奇怪，何晨光说的那句话，她只注意到了他对顾月姝的称呼。
    于是小声的抗议，“你管鸢蝶叫顾姨，我们之间怎么论？”
    一听这话何晨光愣了，这倒是他没有注意到的点。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要不，咱们各论各的？”
    “我管你叫弟弟，你管我叫唐姨？”唐心怡嘴快的脱口而出。
    说完俩人都愣住了，尴尬开始在他们之间蔓延。
    唐心怡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你别在意啊，我就是嘴快，没想占你便宜。”
    “没关系，要真从各方面论起来，你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咱们还是单论着吧，就别带着我顾姨了。”
    何晨光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要不我就叫你燕尾蝶好了，你叫我的名字，或者猎鹰都行。”
    “那我就叫你猎鹰吧，用代号互相称呼，好像比叫名字更顺口。”唐心怡想到顾月姝和龚箭之间的相处，决定借鉴一下。
    何晨光欣然点头，“好，以后就这样称呼吧，”
    他们意见达成一致，明明是很普通的称呼问题，却像是拥有了共同的秘密，感官上彼此间都亲近了不少。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唐心怡到这里来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
    在何晨光假期结束的最后一个晚上，完成最后收尾工作的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都默默的放慢脚步，企图让重叠的路段更长一些。
    何晨光最先打破沉默，“你马上就要离开了，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这话不应该问你自己吗？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唐心怡顿住脚步，转身面向他。
    “有，我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先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何晨光觉得，如果不是他抱着枪，此时双手绝对无处安放，“我现在很矛盾。”
    “矛盾什么？”唐心怡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何晨光避开她灼热的视线，抿了下嘴唇，“我刚结束了一段感情，现在要是马上开始下一段感情，会有一种背德感。”
    “原来你道德感这么强啊，是觉得自己无缝衔接显得像是移情别恋是吗？”唐心怡了然的点头，“那就再等等，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不过你要快点儿想好，毕竟我不是非你不可。”
    唐心怡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后，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
    何晨光却在这时拉住了她的手腕，也拉住了她向前的脚步。
    他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何晨光没有开口，唐心怡就也不说话。
    她已经主动向前迈了一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现在就想等他的态度，所以这个口，她不会再开了。
    何晨光也懂，干咽了一口，眼神坚定，“我现在就给你答案，我的选择很坚定，只是你。”
    “但不是现在是吗？”唐心怡也懂他的未尽之言。
    何晨光很抱歉，“我还需要时间彻底摆脱她的影响，我想我们的开始不参杂其他人，只是我们，我想给你的感情完完整整，这是我该做到的，也是必须做到的。”
    “我要的也只是你的这份承诺，有这份承诺在，我愿意等。”唐心怡洒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猎鹰同志，组织给予你信任，也希望你不要让组织失望，知道嘛？”
    何晨光双脚并拢立正站好，“是！保证完成任务！”
    熄灯信号按时响起，不知不觉间，他们也走到了分岔路口。
    唐心怡朝他敬礼，然后转身走向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何晨光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忍住叫住她的冲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就像他刚刚答应她的，他会尽快把自己完完整整的情感交付在她面前，不辜负她的等待。
    他深吸一口气，也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
    “鸢蝶，目标出现了。”
    “我知道了，马上到。”顾月姝挂断电话，一刻不带犹豫的就出发了。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布局到现在，就只差蝎子这条大鱼入网了，而她的所有布置和等待都没有白费，他果然去找王亚东了。
    “你真的是疯了，敢到大陆来，还敢来找我。”王亚东凝重的声音从监听器里传过来，再通过音频转发到顾月姝的手机里，声音有些失真。
    蝎子：“我为什么不敢来？”
    “你跟我不一样，你在大陆有血债，如果被他们抓到必死无疑。”王亚东的语气是担心的，他在担心蝎子的安危。
    可顾月姝听到王亚东提到的血债，只想一颗子弹直接了结了他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能抓住我？”蝎子的语气里满是自信。
    王亚东：“你来就是想告诉我你有多大的胆量是吗？”
    “当然不是，”准确的来说，蝎子是来找他叙旧的，“山猫，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大概有五年了吧。”王亚东不想跟他回忆往昔，语气里多了些意兴阑珊。
    蝎子却把他们离别的日子记的清清楚楚，“差十一天是五年零八个月。”
    王亚东：“难得你记的这么清楚。”
    蝎子没有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你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我当然应该记得很清楚。”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谈谈战友情吧。”王亚东想知道的，也正是顾月姝想知道的。
    她想知道这只蝎子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来大陆的原因，所以她虽然已经到了隔壁，却还是没有下令直接展开抓捕。
    “不要这么冷漠，你还是我手下最优秀的狙击手，最优秀的突击队员。”
    蝎子的声音继续从监听器中传出，这一次少了一个传输的步骤，失真的情况缓和了不少。
    不过蝎子套近乎的话明显激怒了王亚东，一声震耳的拍桌子声被清晰的传输了过来。
    “我不是雇佣兵了，我不干了！”
    “你真的不干了？”蝎子觉得他很天真，但还是配合着他的演出。
    “当然是真的，我受够了！我已经和过去决裂了！”王亚东不喜欢蝎子的这种态度，就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一样，完全不认同他的决心。
    可是天知道，他早就后悔成为雇佣兵了，过了五年平凡却安稳的生活，他早就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