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站在马青山和石淑仪刚才处身的保安亭上，脸上戴着个黑黝黝的半脸面具，发长及肩，内穿一件黑色衬衫，外着一身黑色半身外套，下身是条宝蓝色的长裤，他微微俯身，午后的阳光把他照出一身金色的光边。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三人都警惕起来，皮得江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我是一个货郎，想到各处换东西，你们有东西换么？”面具人道，“能不能开开大门？我好把车子开进来。”
    “你想换什么东西？用什么换？”皮得江眼珠一转，问道。
    “我想用粮食换晶核，你们知道晶核是什么吧？”面具人道。
    马青山和石淑仪相视一眼，他们用过不少，当然知道晶核是什么，他们也很缺粮食，问题是晶核都是有了就用掉，哪里有剩余的？刘培东那边想必情况也差不多。不过最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个人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市区里都能开车通行了？貌似不是啊？
    “你有粮食？你们几个人来的？”皮得江两眼一亮，问道。
    “我一个人来的，有一车粮食，你换不换？”面具人问道。
    “换，换，你快把车开进来，我这就叫人给你开门。”皮得江拿出对讲机，按键讲话，“刘老大，有个人开了一车粮食过来想换晶核，要不要叫人给他开个门？”
    “这位兄弟，这里的人既没有粮食，也没有晶核，他是胡说的，你快走吧。”马青山走近保安亭，说道。
    “马青山你胡说什么？你们没有东西换，我们有东西换。”皮得江跑过来，对面具人道，“我们老大已经叫人过来开门了，这位兄弟，你去把车开进来吧。”
    “好的。”面具人蹲下身子，对马青山道，“这位兄弟，我看你和他不是一伙的，你没有晶核不代表他没有啊。况且一路走来，难得见到些人，就算生意做不成，歇一歇，聊个天也不错嘛。”
    说罢，面具人转身走了几步，从保安亭跳到了学校外面。
    不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听着就像是有架大货车在起动，马青山和石淑仪又惊奇起来，明明刚才学校门口还空空的，只有三几辆废弃的小汽车，什么时候来了辆大货车？
    这时，刘培东带着两个人从教学楼走过来，瞥了一眼马青山和石淑仪，问皮得江道：“怎么回事？有人车粮食过来？”
    皮得江跑到刘培东身边低声说了经过，刘培东眯眯一笑，道：“还有这种好事？你，过去开门。”
    刘培东身后一个男人掏出钥匙，屁颤颤的跑去开门，刘培东转头对马青山道：“你没事就抱着你老师寻开心去，别来搞砸我的好事。”
    “我们要做什么也用不着你来说，想在这里指点江山？你还没这个本事。”马青山冷笑道。
    “老子也不是怕你们，只不过不想大家一起死罢了，真要惹毛了我，那就大家拉齐人马见个真章，哼哼。”刘培东回了两句，见大门打开了，也不多说，两只牛眼盯着外面看。
    一辆大货车从外面开了进来，竟然是辆重卡，拖头后面拉着个四十五尺高柜，不过这个货柜有些特别，就是近车头处好像改过，加装了一个带把的框框，好像一扇门。
    重卡在教学楼前的空地停了下来，面具人从拖头里面开了车门下车，跟过来的皮得江道：“兄弟，打开货柜看看？我们刘老大都来了。”
    刘培东走近向面具人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就是这里的老大刘培东，这位兄弟，不知道怎么称呼？听说你有粮食要换晶核，能不能让我先看看货？”
    面具人和刘培东握了握手，道：“你叫我小方就行了，想看货？当然可以，过来看看？”
    面具人正是方指燕，他昨天狂了大半天也没看到人，反而弄来了一辆豪华重卡和一个面具，干脆就转职一下货郎。高柜的确是被他改装过，把近车头的五米长度间出来做房间，不过即使间出了五米，还有八米半长度的箱体用来装货，塞三十吨米粮进去还是可以的。
    方指燕回到车尾，打开货柜，露出装得满满的一包一包大米，码得整整齐齐的，掏出尖刀，随便找了包米在上面划道口子，伸手进去抓出一把米来，摊在众人面前，把学校里的几个人看得眼都绿了。
    “怎么样？都是优质大米，换不换？”方指燕的大拇指把掌心的大米拨弄几下，问道。
    “这个……兄弟，你打算怎么个换法？”刘培东这一问，让在场的深谙他为人的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这刘培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看到这一车大米，皮得江和刘培东的两个跟班都已经准备动手了砍人抢货了，他反而问起换法来了？他们哪里知道，刚才刘培东借着握手想试试方指燕的实力，却没能试出个深浅来，心中正在打着鼓，要不要干这一票。
    凶人也是分类的，有的凶人的确是不要命的，有的凶人却比较惜命，而刘培东就是后一种，借着凶狠享受好日子他很乐意，真让他去跟人拼命那是不肯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跟马青山拼了几次也就是兄弟受伤，并没有死人的原故。眼前这个人不知深浅，一不小心碰上硬茬子栽在这里就亏大了，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就动手开抢，打算就是谈不拢也得找个机会，人多打人少才好杀人越货。
    “我也不搞虚的，一颗一阶晶核换三斤大米，一颗二阶晶核换三百五十斤大米，怎么样？”方指燕看这几个人好像是头领的样子，实力也不过二阶初等，也就和三个月前自己部下里的连长一个水平，料想他们也拿不出三阶晶核来，所以说到二阶晶核的换比就没说下去了。
    “兄弟你这个价有点贵了吧？晶核可不是那么好弄的。”刘培东道。
    “贵？现在的人最差也差不多有一阶实力了吧？三斤大米够一个人吃两天的了，两天还干不死几个一阶变异人那还活着干啥？三斤我都觉得给多了呢，现在还有哪儿在种粮食的？”方指燕不为所动，道，“一句话，换不换？”
    “这位兄弟，换粮的事先放放，你一场来到，远来是客，哥哥我先好好招呼一下，给你洗洗尘。皮得江，过来，带这位兄弟去我们哪里好好招待招待。”
    “好咧，来了。”皮得江涏着脸跑过来，他很快就明白了老大的意思。
    “招待就算了，我是来做生意的，而且……”方指燕看看几人，道，“我看你们面色都不太好，要是还要劳烦你们招待，我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啊。”
    一句话，说得在场几人都有些脸红，由于粮食不足用，他们已经好些天限制食量了，个个面色青白，活脱脱一副饥民模样，哪来的东西招待别人一个粮商？
    刘培东给跟班打了个眼色，说道：“方兄弟，你初来乍到，对我们是不了解啊，皮得江，你给方兄弟说说咱们的好东西，小六子，你回去叫人准备一下好给这位兄弟接风洗尘。”
    说完，刘培东走开几步，所位置给皮得江让了一让，皮得江应了声，走上前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里可是样样有，良家、白领、大学生，个个素妆真颜，半点不虚，价格公道，包你试过还想要。”
    那边马青山和石淑仪听得暗自生气，皮得江说的什么良家白领也就罢了，可是那些大学生就是他们以前的同学、学生。
    “皮兄弟不必说了，我是来做生意的，对这些交易没兴趣。”方指燕瞥了一眼走远的小六子，摇摇头拒绝了。
    开玩笑，方指燕要是想要什么良家白领学生妹的，要来这里找吗？他公会里大把大把的，虽然没试验过，但相信要是他真的想要，一天一个，都能一年不带重复的。
    说实话，如果没有强迫的话，方指燕是对这种生意不认同也不反对，毕竟有的女人可能要靠着这个吃饭，真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刀断了这条路，那就是逼着一部分人饿死。一个人为了活着，不伤害别人而伤害自己，不是什么大过错，你可以鄙视，但有什么立场反对？任何生命，生存都是第一需求，发展是第二需求。
    不过他还是有点搞不懂，学校里就你们两班人，这是要做谁的生意啊？
    “兄弟，我们老大这么盛意拳拳，你都不给脸，这有点说不过去吧？”皮得江一手向方指燕肩膀搭着过来，却被方指燕侧侧身避开了，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道，“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是我们的地盘，识趣点！”
    “你们想干什么？”、“方先生，你退开一点！”，马青山和石淑仪挺砍刀站到方指燕身边。
    自己都吃不饱了，遇到不平还能挺身而出，很不错啊，方指燕对两人微微一笑，以示友好，却没有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