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大，你怎么不说话？给个意见呗？”狄茵也有些心动了，对一边只干活不说话的吴北原问道。
    “我没想太多，船头桥头自然直，到时再算。”吴北原道，“这方老板不是还在么，急什么？”
    “别人这么有本事，走了你们都不知道。”狄茵瞥了吴北原一眼，道，“到时想找都不知道往哪里找。”
    “要是他人真有那么好，那么咱们跟着他也算是条路。”吴北原道，“最起码不愁饿肚子。”
    几人看看周围忙着的人，不禁有些黯然。食堂里的人，虽然人人带伤，但干起活来个个脸上都有些笑容，精神振奋，这么多肉食，不是平时能吃得到的，省着点能吃好几天，而之前他们想吃上肉却不容易。
    几人还在感叹，耿云利甩甩手上的水，道：“你们啊，净在这里胡思乱想，有没有听说过剃头挑子一头热？你们想跟着别人，也得别人肯要啊，没准别人当你是累赘呢？”
    “说得也是，咱们住在山上，一群飞鸟、螳螂和甲虫就把咱们的人杀了上百个，被赶出山来，连驻地都没了，的确是累赘啊。”吴北原叹气道。
    “果然是你们惹来的祸事，差点把大家都害死了。”石淑仪怒目而视，这次遇袭，她的队伍里重伤的都有三、四十人，现在还躺在房间里养伤。
    “石老师，你也别说我们，就算我们不来，这些变异生物就能一直不理你们？早晚的事罢了，而且市里的变异人总会找到你们头上来的。”耿云利道。
    石淑仪呆了呆，道：“我看我们还是跟着他走算了，就算不收也得跟着，要不然昨晚这样的袭击再来一次的话，没哪个还能活得下来。”
    回想起昨夜铺天盖地的来敌，几人都有些脸色发白，不再多言，低下头来剥皮洗肉。
    ……
    马青山和大坑寨的人其实都有发电机，只是汽油不多，所以省着用。而方指燕的戒指里是存有下山之后收取的一台装了八成满的油罐车的，给了马青山一点儿汽油，借用马青山的电给大拖头充了电后，又把大拖头开回学校教学楼前的空地上。虽然马青山不肯收他的那几斤汽油，但是方指燕可不想欠别人的情，还是硬塞了过去。
    天已经黑了，空中星辰闪烁，比灾前更耀眼，方指燕在车边生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的水池边上，望着夜空，回忆过往，思绪飞扬。
    南方春夜还是有点微凉的，不过方指燕生起火堆不是为了取暖，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看火焰在黑夜中起舞，这样会让他觉得这死寂的夜会更有生气，而光明和温暖就在身边。
    左边通道上有两个人走了过来，正是马青山和石淑仪，他们走到方指燕身后，叫道：“方先生，你好。”
    方指燕把目光从夜空中收回来，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想做交易吗？”
    “不是，方先生。”两人静了一会儿，石淑仪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马青山，马青山才说道，“我们想请先生做我们的头领。”
    “做你们的头领？”方指燕还没回答，只见右边通道上又走来三个人，正是吴北原、狄茵和耿云利。
    “方老板，你好。马兄弟，石小姐，你们也在啊？”耿云利先后跟三人打过招呼，一起来的吴北原和狄茵也点头致意。
    “你们也是来找我的？”方指燕道，“还真是人齐啊，不过我这里连张椅櫈都没有，算是招呼不周了，不好意思啊，诸位。”
    “方老板客气了。”耿云利弯弯腰，赔笑道，“我们这次来是想请方老板做我们的老大的。”
    “做你们的老大？有什么好处？”方指燕点起一支烟，他本来是不抽烟的，这次下山却抽起烟来了，无他，想到若水就心里痛，抽支烟好歹也动动手，不然都不知用什么来分心。可惜之前集装箱里的香烟都扔在总部仓库里了，讨厌香烟的紫幽大概把它们都扔了吧？
    “有什么好处？”耿云利和吴北原、狄茵相望了几下，不知怎么说才好，登时有些语塞。
    旁边的马青山和石淑仪也是眉头大皱，别人有老大做那是抢着做的，面前这个老板好像不太想做老大的样子啊，而且真要说有什么好处好象也找不出来，你总不能说可以欺男霸女，烧杀抢掠吧？
    “对啊，我做你们老大能有什么好处？要知道做别人老大也很烦的，常常要帮小弟出头。”方指燕叹了口气，道，“现在又不是以前，做个老大还能带着帮人在大街上吆五喝六耍威风。”
    “呃，可以有人帮你斟茶递水，铺床叠被的。”吴北原呐呐的道。
    “这些是丫头干的活，况且我又不用茶水招呼人，铺床叠被就更不用了，身体好，怎么都能睡。”方指燕摇摇头道，“你是在家里看惯了你老婆帮你干活吧？”
    吴北原嘿嘿一笑，摸摸头，有些尴尬。
    “可以有人帮你守家示警，送信传话。”耿云利道。
    “我住在车里，也不用人守家，示警嘛，估计我比什么守卫还快知道外面的情况，送信传话更是不必，哪个跑起来能比我自己更快？传话没准还会误传呢？”方指燕道。
    “可以有人帮你杀怪除敌，收集物资。”狄茵道。
    “这个还有点靠谱，不过你们说的让我做老大，嗯包括马青山和石淑仪啊，是说你们自己呢还是连带跟着你们的人？”方指燕回过头来道，“要是说你们自己还勉强做得来，但是跟着你们的人嘛，就还差了点儿。”
    在晶核派送之后，方指燕相信湘谷的那几支队伍都是四阶领头，普通成员都有二阶之上了，而这几支队伍的人里面，几个头领都没一个到三阶的，普通成员少部分二阶初等，大部分都还在一阶中等、一阶上等，实在差得有些远。
    两伙人相互对望一下，中午时就有过这个提议，其实在这里见到对方的时候，他们就猜到大家的来意是一样的，而耿云利好像也说对了，这个方老板貌似真的对自己这些人的头领没什么意愿。
    “我们说的是连带跟着我们的人的。”马青山道，“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石淑仪自然也是一个意思，吴北原、耿云利、狄茵也点点头，他们和一众手下一起在山上住了快一年，且而其中还有的本来就是熟人，也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那就有些难办了，要说是你们几个还勉强可用，那些人就……”方指燕皱眉道，“况且我本来就不喜欢管人的琐事。你们再想想？”
    说完，方指燕又回过头去拔弄柴火，扔了两块木板进去。他是真的不太爱管理成员这些琐事，之前在湘谷，公会里的事都是扔给姜紫幽打理的。
    几人都是踌躇难决，又不想走，手人众人固然是扔不下，可是他们又不能勉强方指燕连着大家一块儿收下，又怕一走之后再无机会。
    “想得怎么样了？”方指燕问道。
    “方老板，我不能扔下我的学生不管。”石淑仪有些沮丧，黯然说道。
    “那就算了吧。”方指燕道。
    “方老板，你就让我们跟着你走怎么样？起码碰到昨晚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我们也能帮你做些杂事，免得劳你亲自动手，花费时间啊。”狄茵说道，这个时候，她只好退而求次了，她相信大家走在一起，自己这些人真的遇到危险方指燕还是有极大的可能会出手帮忙的，昨晚就是很好的例子。
    “只要你们跟得上，我无所谓的。”方指燕道。
    几人听了，都是眼睛一亮，能跟着就好，这里现在好像已经变得不安全了，能跟着个强者怎么都安全一点。
    “我还想跟方先生提个有些过份的请求。”狄茵微微躬身，道，“你也知道我们的人实力有些不济，我想向先生借用一些晶核，先用来提高手下的实力。请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归还的。”
    方指燕回过头，上下打量着这个有着雌豹气质的矫健美女，问道：“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会计还是出纳？”
    “？”狄茵不知道为什么方指燕问起自己的工作来，有些茫然。
    “我看你打算盘的本事不错，所以有些好奇，就问问，你不答也没关系。”
    “我以前是开舞蹈班的。”狄茵脸色有些微红。
    “屈才了啊。你要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是你的手下死了，你也帮他还晶核么？”些许一阶晶核，方指燕还不太放在眼里。
    “还！”
    “好，我信你，说吧，要借多少？怎么个还法？借多久还？”方指燕一拍手掌，竖起食指问道。
    “一万颗一阶晶核，还一万三千颗，三个月内还清。”狄茵咬咬牙，答道。
    虽然说一万几千颗一阶晶核对方指燕来说算不上事，但这月息十分之一，妥妥的高利贷，狄茵也是够拼的了，她眼见方指燕对晶核既有进行收集，又像浑不在意似的，拿不准晶核在他眼里的重要性大小，生怕方指燕觉得利少不肯借支，只好把利率往大了开。
    “好，你自己数一万颗去。”方指燕从口袋里抓了一大把晶核放到水池墙头的瓷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