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提供给汗国与喀本进行对话的、位于门附近的审问所,原本似乎是藏谷物的地方。
因为是过去遗留下来的东西,不再使用的工具之类的东西杂乱无章地放着。
据说现在将其内部分成几个部分,用于调查试图进入城西城墙内的可疑人物和行李。
莱娜说要回到日常工作中,一行人在审问所官员的带领下向里面走去。
卡尔本显然对这种待遇不满。
塔洛斯一直盯着卡本,露出警戒心。
唯有汗国好奇地环视四周,连连赞叹。
“你看,塔洛斯!那是脱粒机。啊,这是石臼!真了不起,当然最重要的是种植农作物,而这些粮食就是食物,支撑着我们的生活。”
“哦。”
遗憾的是,塔罗斯竭尽全力抑制对喀本的愤怒和憎恨,根本听不到汗国毫无意义的感想。
只对自己的野心感兴趣的卡尔本更是如此。
对汗国的话做出反应的,是带路的官员。
官员听莱纳说,他是在汗国流浪艺人的孩子。
“哦,和尚,别说得太好了。话说回来,我们住的地区不适合种地,只能靠做生意赚来的钱买粮食。幸好气候干燥,在仓库里堆积起来就能维持一年以上。就这样一直活了下来。莱纳大人很注意平民的生活。真想让那些成天打仗的他国的国王们,哪怕是莱纳大人的指甲垢也要煎一下给他们喝。”
“是啊。”
汗国一边这么回答,一边羞红了脸颊。
里面的房间前面,站着一个上了年纪却肌肉发达的男人。
他的白发变薄了,可以清楚地看到皮肤。
带路的官员命令那个年长的男人:“多拉多,开门。”
“啊!”
一个叫多拉多的男人打开了房门,负责带路的官员先走了进去。
“请随便用,这里原本是作为拘留所建造的房间,现在是用来进行秘密谈话的。虽然也可以上锁,但如果没必要的话,我会让警备队队长多拉多站在门前。我刚进去,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有什么事就跟多拉多说。”
官吏对多拉多说了句“拜托了”,就回去了。
汗国不知为何对警备队队长多拉多好像有印象,但想不起来就进了房间。
塔洛斯跟在后面,卡本“哼”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走了进来。
多拉多问:“钥匙怎么办?”他问道。
塔罗斯回答说:“不,打开吧。”对汗国说:“可以吗?”他叮嘱道,汗国也点头。
多拉多说:“那么,有什么事请随时跟我说。”然后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方桌和一把简单的木椅,简直煞风景。
汗国先坐下,笑着说:“有点矮。”
桌子上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
塔洛斯说了声“稍等”,取下堆放在房间角落的适量稻草,脱下自己披着的上衣包好,放在汗椅上调整高度。
“谢谢你,塔洛斯。来,卡尔本勋爵也请坐下。”
像咬虫一样站着的卡本,呼出一口气,坐在汗国对面。
塔洛斯没有坐着,而是站在旁边,手放在长剑的剑柄上。
汗国苦笑着请求道:“塔罗斯,不好意思,离我远一点。”
“可是……”
“没事的。对了,卡尔本爵士?”
加本的笑容和刚才完全不同,他互相请求道:“当然,当然,殿下殿下。”
相反,塔洛斯却愁眉苦脸地往后退两三步。
汗国做了个深呼吸,催促道:“请进,喀本勋爵。”
卡本也收起假笑,开始说话。
那么,在难得的机会下,请允许乌尔说一下。
不过,乌尔毫不隐瞒地说出来,想必殿下会有很多难以启齿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
那么,殿下您也知道,他们家代代都担任巴洛德王族的宫宰。
不过乌尔出生的时候已经不是王室,而是公爵家了。
当时的魔道士之都都荣沙是个令人忘却战乱的田园都市,他们居住的巴罗尼亚也是个比较富裕的庄园。
当主的皮洛斯公爵是个慈祥的人,有三个儿子,大家都认为这个家一定会平安。
这一切之所以会变得疯狂,是因为有一天,一位名叫朵拉的旅行舞女造访了巴罗妮亚。
多拉不仅擅长舞蹈,而且擅长说话,无论是历史、音乐还是艺术,她都能让自认是文化人的皮洛斯公爵赞叹不已。
皮洛斯公爵一下子被他的魅力所俘虏,第一次当了他的侧女。
啊,对即将成为孙子的王子说这样的话,真的非常抱歉。
纳罗多、巴罗德家族原本是统治整个中原的圣王族西王的后裔。
在全盛期全盛时期,后宫是理所当然的。
侧女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
朵拉原来是魔女。
卡本告发汗国的外祖母、旅行中的舞姬朵拉是魔女,终于忍无可忍的塔洛斯吼道。
“开什么玩笑!无礼也要有个限度!你凭什么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
塔罗斯拔出长剑,还是被汗国阻止了。
不,瞳孔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接近无限灰色的淡蓝色。
“等等,塔洛斯!话还没说完呢!”
卡本露出讨厌的笑容。
“哦,公主殿下的名字终于写下来了。虽然是宫宰九岁的人,但从诞生之日起的十年间,我都没有告诉过你。卡鲁斯王不相信我。”
不知是不是心中积怨已久,连“陛下陛下”的称呼都忘了。
塔洛斯怒不可遏地说:“结果不正是如此吗!”他责备迦勒本。
两个大人互相瞪着对方,乌苏拉用压抑的声音责备他们:“你们俩都冷静点。”他重新转向卡本。
“我的祖母很奇怪,我也听加尔曼尼亚的乌尔说过,父亲的兄弟俩死得莫名其妙。不过,就算让他一百步,也不是老爸的责任。”
乌苏拉一边为自己的父亲辩护,一边声音低沉。
大概是想到了父亲的现状吧。
加本扬起双眉,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耸了耸肩,改口道:“看来看法不同啊。”
乌苏拉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催促卡本说:“请继续。”
乌尔亲眼看到了。
皮洛斯公爵身边的侍女名叫朵拉的舞姬变成蝙蝠的斯菲尔。
孩子已经出生,也就是卡鲁斯国王出生之后的事。
乌尔觉得很为难,就去找当时的宫宰,他的父亲商量。
父亲说,待当时年幼的三位公子长大成人后,请某一位稍早让位,庇鲁斯公爵自己则隐居郊外。
不知道是父亲告诉了她什么,还是发现自己被怀疑了,朵拉失踪了,只留下孩子。
皮洛斯公爵叹息不已,但似乎并没有责备乌尔父亲。
之后,父亲骑马到领地视察时,突然遭雷击而死。
因此,才十几岁的乌尔继承了家业。
为了不变成父亲那样,乌尔很小心。
乌尔尽量不引人注目地埋头于每天的工作。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可能很胆怯。
但是,乌尔还年轻。没有任何力量。
再说了,乌尔是只拥有一座庄园的公爵家。
总之,乌尔的任务就是不让它崩溃。
十几年后,乌尔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就在皮洛士去世前后,上面的三位公子也相继去世。
继承人只剩下朵拉留下的卡鲁斯公子。
那样的话,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乌尔拜访了之前很少接触的卡鲁斯先生的宅邸,拜托他继承公爵家的家业。
回答竟然是“不”。
乌尔惊讶地问他理由,他说:“我不想当巴罗尼亚公爵,我想继承巴罗德的王位。”
乌尔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不管怎么说,一定要避免家族绝嗣,乌尔拼命说服他,让他继承了公爵家。
但是,卡鲁斯大人宣布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国王。
坦白地说,这是自己出身卑贱而产生的自卑感的反悔。
卡鲁斯先生经常访问当时还是自由城市的巴隆。
之后不久,他纠集了留在当地的贵族和军人的后裔,在转眼间建立了王国。
当然,乌尔也不是不高兴。
因为这是乌尔梦寐以求的重振王室的心愿。
但是,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可疑。
由于事态发展太快,有人怀疑是不是使用了某种外法。
实际上,正是乌尔说服艾萨长老们不要把卡鲁斯国王期待已久的“阿尔戈德拉斯圣剑”交给国王。
在那之后,他们继续秘密地进行内部调查,看到了从国王房间的窗户出去的白色的帆布。
那个和以前多拉变身的东西很像。
不知是朵拉本人回来了,还是她的家眷所属的魔物,不管怎样,乌尔认为卡鲁斯王一定是借助了他的力量。
乌尔很苦恼该怎么办。
甚至考虑弹劾国王。
但是,结果当时什么都没做。
因为乌尔想,即使是根据外法建立的王国,只要生活在这里的国民幸福就可以了。
但是,当时正在采取急剧扩张政策的加尔曼尼亚帝国向罗马发出了通牒,如果不成为属国,就会对其进行攻击。
虽然这是极其不合理的要求,但当时的新巴罗得王国并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抵抗。
乌尔向国王进言,与其做出巨大的牺牲,不如接受。
考虑到盖尔皇帝的性格,他认为与其贸然抵抗导致国家溃败,还不如留下好不容易重建的巴洛德,即使成为自治领自治大臣。
但是,卡鲁斯国王的回答非常激烈。
他们认定他是叛徒,下令蛰居禁闭,随后将他斩首示众。
乌尔没办法,只好揭竿而起。
乌苏拉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继续听着卡本的故事,耳边传来一阵笑声。而且是在房间外面。
“请等一下。”
乌苏拉打断了卡本的话,笑声更加响亮了。
这时,门开了,警备队队长多拉多笑着走了进来。
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