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没有见到关键人物格尔卡采就去了晓之女神埃俄斯,库茹克很吃惊。
“至少让他见个面怎么样?格尔卡泽大人多少也能放心些吧?”
卡尔为难地笑了。
“其实,我很不喜欢。她好像也很讨厌我。”
久居也苦笑了。
“我明白,他性格也很严厉。更何况像你这样自古以来的家臣,总觉得格尔卡策殿下会被他抢走吧?不过,至少也得有一点点。”
卡尔一脸认真地压低声音说。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被蕾娜大人讨厌,就意味着也被瑞秋大人讨厌。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克茹克也收起了笑容,像是要消除恐惧似的挥了挥手。
“不用你说,我已经体验过了。我差点被摔成肉饼。”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那么,我们确认格尔卡采大人平安无事,就继续往下走。久居大人,请多多关照。”
久竹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啊。我会尽量不破坏瑞秋大人的心情。啊,期限是十天以内,请不要忘记。”
“是的,我会铭记在心。那我就告辞了。”
与此同时,埃奥斯诺尼诺夫和妹妹皮利卡两人正在经常光顾的露天露台喝药草茶。
虽说是兄妹,但金发和亚麻色的头发不同,端正端正的侧脸却十分相似。
“我无所谓。”
尼诺夫含笑说道,皮利卡放声大笑起来。
“辰弥哥,我不愿意。佩特奥先生是我的患者,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哦,可是,对方好像不一样啊。”
皮丽卡耸了耸肩。
“这是常有的事。人在受伤或生病的时候,会变得懦弱。对治疗或照顾自己的人,会产生好感。”
尼诺夫突然收起笑容,抬头望向天空。
“是啊,我父亲,恐怕你父亲也是。”
皮丽卡也露出悲伤的表情,像被牵着鼻子走似的看着上面,“啊,那是?”的声音。
沉浸在回忆中的尼诺夫表情一变,“退下!”他把皮丽卡推到身后,把爱用的细剑拉了过来。
出现在上空的,是披着中原风连帽黑色斗篷的魔道师。
为了不惊动他们,他慢慢地、慢慢地降低高度,在尼诺夫他们所在的露台前着陆。
看着那张毫无特征的脸,尼诺夫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仍不放松警惕,问道。
“是加尔曼尼亚帝国的手下吧?”
“是的,我叫卡尔。”
“果然。我好像听库居克说过。那么,是谁的使者?是在吉尔曼作战的格尔努?还是即位为皇帝的格里希?难道是逃亡国外的格尔卡采?”
关于格尔卡采,因为不知道对方了解多少,所以不知道他在巴洛德。
但是卡尔笑着摇了摇头。
“我确实是皇帝家的御用魔道师,也在寻找逃亡中的格尔卡采大人的归宿,不过,我是为了别人才来这里拜访的。”
“为了别人?”
“是的,我并不想站着听,但就像刚才比利佳夫人说的,我也对为我治疗受伤的人怀有好意,不,不对,是感恩。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比利佳的患者吗?”
这时,退到后面的菲丽卡说了声“不”,走了过来。
“不过,我还是能想象出来。”
尼诺夫一边说着“可能还很危险”,一边看着皮利卡,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睛湿润了。
“怎么了,皮丽卡?”
但是,皮丽卡没有回答,而是问卡尔。
“你接受治疗的地方,是在灵愈族的隐蔽处吧?”
卡尔深深地点了点头。
“正是。”
说着,碧莉卡的眼中泪如泉涌,激烈的话语脱口而出。
“那你就回去吧!不管你怎么想,这都不关我的事!你回去转告我吧!我绝对不会赦免你的!”
看到皮利卡的样子,尼诺夫也吃了一惊,问卡尔。
“治疗过你,不会吧?”
“是的,是二位的母亲,也就是祖母艾玛。”
在艾玛的治疗所,魔道屋斯鲁吉被叫去了。
“怎么了,扬斯,什么紧急事态?难道,是加尔曼尼亚帝国要进攻吗?”
艾玛摇着扎成一束的亚麻色头发,摇了摇头。
“不是,是有一个治疗还没结束的患者逃走了。”
“什么意思?”
“是啊,卡尔。”
苏鲁治露出了笑容。
“那就不用担心了,一定是盖尔恩少爷那里吧。”
但是,艾玛偏着头。
“我觉得不对。快看航迹。”
被这么一说,苏鲁治眯起了眼睛。
“哦,那就用‘虚空眼黑雁’吧。哎呀,走得好远啊。巴洛德?不,应该更远吧?”
艾玛皱起了美丽的眉头。
“果然。求你了,带我去整容吧。”
面对皮利卡的顽固态度,尼诺夫似乎也吃了一惊,他问卡尔。
“治疗过你,不会吧?”
“是的,是二位母亲莉莉尔的母亲,也就是祖母艾玛。”
听到这句话,皮丽卡哭着剧烈地摇头。
“我不认为你是外婆!”
尼诺夫转过身,劝慰道:“嗨,冷静点,皮利卡。”然后重新面对卡尔。
“那么,那个人拜托你去这里吗?”
卡尔似乎感觉到尼诺夫的拒绝比皮利卡更强烈,他悲哀地低下头回答。
“不,艾玛夫人认为她们绝不会赦免自己,所以已经放弃了。但是她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很担心她们的将来。”
“骗人!”
皮丽卡再次情绪激动地否定了自己,尼诺夫站起身,抱住她的肩膀。
尼诺夫没有看卡尔,直接说道。
“对不起,你回去吧。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兄妹也无法平静地听他说话。这样一来,受你恩惠的你就可以释然了吧?快,回去吧!”
卡尔无言以对,垂着头,猛然抬头望向天空。
闪出一个亮点,鼓了起来,防护罩弹开了,从里面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头发乱蓬蓬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把亚麻色的长发整齐地捆成一束的老女人。
是魔道屋斯鲁吉和艾玛。
两人静静地站在卡尔身后。
艾玛不看尼诺夫和皮丽卡,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对卡尔说。
“治疗还没结束呢。现在硬撑的话,恐怕会麻痹双腿。好了,我们回去吧。”
站在一旁的斯鲁西为难地看着尼诺夫的脸。
那个尼诺夫对着酷似祖母艾玛的美丽侧脸,不带任何感情地告诉卡尔。
“好像有人来接你了,卡尔,你最好回去专心治疗。”
卡尔轻轻点了点头,回头对艾玛深深地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我还有别的事,请允许我暂时外出。”
但艾玛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行行。我和日耳曼皇子约好了,一定要治好你。如果你对我多少有些恩情,就听我的话。”
一旁的吞吞吐吐地说。
“如果你还有别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会便宜你的。”
卡尔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发现一向刚强的艾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于是深深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我的想法不够周到,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回去一趟。”
就在这时。
被尼诺夫抱着肩膀的皮丽卡突然跳出来,跑到艾玛面前。
佐亚强忍着泪水,哽咽着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母亲驱逐出去!”
艾玛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但泪水却从她的双眼滑落。
但是,当他开口说话时,声音却意外地平静。
和那个女孩一样。
非常温柔,却又非常激烈。
而且,佐亚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佐亚对她说,虽然自己开除了她,但如果她愿意道歉,可以回去。
但是,莉莉尔拒绝了。
佐亚没找借口。
因为她知道莉莉会拒绝。
丈夫反对。
他对佐亚说,用不着驱逐出境吧。
可是,丈夫明明应该遵守规定,佐亚却对他斩钉截铁地说这种话,说得太不像话了。
啊,是啊。
佐亚和莉莉一样。
是个顽固的顽童。
但是,说不定哪天就能和解,佐亚一直在追踪莉莉露的消息。
得知自己被卡鲁斯王抛弃时,就像肠子被煮翻了一样。
虽然对不起尼诺夫,但佐亚现在还恨卡鲁斯国王。
但是,因为这件事,佐亚对莉莉可能会回来抱有一丝期待。
啊,皮丽卡,对不起啊,听说你和有妇之夫走得很近,佐亚眼前一片漆黑。
然后,在没能见到的情况下,听说莉莉死的时候,一连哭了好几天。
佐亚后悔了。
如果莉莉不回来的话,去见她就好了。
那个时候丈夫已经走在前面了,对谁都不需要顾虑,但他却在固执地坚持着无聊的倔强。
后来,当佐亚得知长大后的皮利卡继承莉莉尔的衣领,在废都海特雅南开办了义诊机构——疗养院时,佐亚真的很高兴。
要不要偷偷地去亚楠,佐亚烦恼了好多次。
但是,佐亚没有勇气。
佐亚想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啊,尽管,尽管,要是去见他就好了。
佐亚一直很后悔。
所以,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佐亚都要去。
被拒绝也好,被憎恨也好,被轻蔑也好。
只要能第一眼看到两个人的脸就行了。
对不起。都是些任性的事。
佐亚要回去了。
艾玛的眼泪已经干了,却无力地颤抖着,站都站不稳了,她靠在地板上说:“我们回去吧。”
卡尔从另一侧扶住艾玛,三个人准备起跳。
“等等!”
皮里卡大声叫道。
比丽卡的眼泪还在流,她拼命地叫道。
“母亲临死前说过,她想再一次、再一次见到外婆!”
艾玛已经被卷卷的护罩包裹住,身影渐渐模糊,她的嘴好像在说“谢谢”,但下一瞬间,三个人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