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客气地敲了敲房门,传来拉卡姆的声音。
“现在可以吗?”
向杰尔玛使了个眼色,佐亚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啊,请进。”
“我的手有点堵,不好意思,能帮我从里面打开吗?”
佐亚猛地站起来,打开门一看,拉卡姆手里抱着装着茶具的托盘,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
“我做了特制的药草茶,你们两个人喝吧。”
虽然预测到有可能是陷阱,但还是登上了拉卡姆准备的船。
拉卡姆端着药草茶来到那两个人所在的船舱。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伪装成普通人的佐亚还是以圆滑的笑容回应了。
“哦,不好意思。我们聊得太久,嗓子都渴了。难得有机会,我们一起喝杯拉卡姆酒吧。”
拉卡姆惊慌失措,手里的托盘几乎要掉在地上,但他急忙把托盘放在桌上,狡黠地拒绝了。
“好、不好意思。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忙。雇来的船员们的工作状态都不太好。好了,我就不说了,你们两个人喝吧。再见。”
拉卡姆焦急地走出去,杰尔玛忍不住吹了起来。
但当他看到佐伊娅从茶壶里倒了两杯香草茶时,“什么?”吓了一跳。
“大叔,你不会想喝吧?”
佐亚咧嘴一笑,双手拿起杯子,把里面的东西从船舱的窗户扔了出去。
他回来,把空杯子放回桌上,对杰尔玛微笑。
“如果吃了那种态度怪异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不过,恐怕不是毒药,而是安眠药吧。”
“嗯,应该是吧。那你打算怎么办?”
佐亚故意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突然困了,先睡一会儿吧。”
杰尔玛也微微一笑。
“啊,我也困了,睡吧。”
两人向卧室走去,躺在床上等着,这时传来有人走进客厅的动静。
拉卡姆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
“喂,你是盖亚克的丈夫吗?喂,太好了,喝得这么干净。也就是说,在卧室里。噢,睡了睡了,你看。我也不知道是兽人将军还是什么,不过,要是碰到拉卡姆大人,就会变成这样,活该……”
拉卡姆站在卧室门口,半张着嘴,僵住了。
因为正在睡觉的佐亚爬了起来。
“果然,你知道我是佐亚吗?幕后黑手是马奥尔帝国吗?”
拉卡姆闭上嘴,一言不发地回头想要逃走。
然而,不知何时进入起居室的船员们堵住了他的去路。
“快、快让开!我要游回去!后面的事,你去问马奥尔那帮家伙!”
但是船员们一动也不动,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拉卡姆。
拉卡姆也终于明白,对方是有意捣乱。
“你们到底……”
这时,中间的一个人迷迷糊糊地告诉拉卡姆。
“这可不好办啊,船长,船有可能会沉没的时候,必须要留到最后。啊,不用担心,我们会抓住这两位客人的。”
从不知所措的拉卡姆身后,发现情况不对的佐亚走了出来。
因为身份已经暴露,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
五名船员似乎都没有携带武器,所以佐亚平静地说。
“哦。你是说在拉卡姆靠不住,所以才雇来的吧?那我就说,趁着还没受伤,和拉卡姆一起游回港口。”
正与拉卡姆说话的船员耸了耸肩。
“那可不行,客人。因为我从查纳尔太守那里得到了定金。不过,除了我以外,都是普通的船员,我是拉卡姆失败时被雇来负责善后的。恰纳尔太守也说拉卡姆是不可能的。”
听到恰纳尔的名字,佐亚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我在黑暗都市茅隆的记忆很模糊,但查纳尔太守的名字是后来才听说的。也许你还记得自己的本领,你没听说过恰纳尔太守所抱的拟战士格拉怎么样了吗?”
然而,对方却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喂喂,你以为我也要崩溃了吗?不对。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失落种族的后裔。”
这时,从左亚身后窥视的杰尔马大声警告道。
“不行!大叔,这家伙是睡魔休普诺斯族!快闭上眼睛!”
杰尔马的叫声即将结束时,那个男人的两眼闪着耀眼的金光,船舱里充满了金光。
“……大叔,起来!求你了!”
“呜、呜!”
“太好了!知道吗,大叔?是我,杰尔玛。”
“嗯。”
佐亚用尽全力想要抬起眼皮,但马上又闭上了。
“大叔,对不起!”
杰尔马拍了拍佐亚的脸颊。
佐亚的眼皮微微睁开。
“哦,哦,再来一次,拜托了。没关系的,用尽全力。”
“太好了!”
砰的一声巨响,佐亚终于睁开了眼睛。
“谢谢,已经没事了。嗯?也许是错觉,船好像摇得很厉害。”
杰尔玛边听边吐着气解释道。
“我大叫一声,休普诺斯那家伙慌慌张张地使出全力,你看看周围。”
佐亚再次环视四周,拉卡姆自不必说,就连四名船员也睡得昏昏沉沉。
“那家伙,那个许普诺斯人怎么样了?”
“我装作睡着的样子看着他,他好像不会操作船,很是为难,后来浪越来越大,他就乘着救生艇逃走了。”
“是吗?我说已经收了订金。那么,如果船员们不起来,我就没办法了。”
“啊?大叔,我们跳着跑吧。啊,他们可能是在担心拉卡姆他们,但他们是自作自受。”
佐亚困惑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也经历过好几次同样的事情,所以我自己也知道,现在我既不能使用魔道,也不能变身,恐怕是因为休普诺斯的缘故吧。”
杰尔玛的脸色变了。
“说什么闲话!已经进入暴风雨了!再这样下去,呜呜啊啊!”
似乎是从侧面涌来的大浪,船体剧烈倾斜,转眼间船就翻了个底朝天。
虽然佐亚注意到了拉卡姆要给他服用的安眠药,但由于混入船员的睡魔许普诺斯族的力量而睡着了。
而且,告诉醒了自己的杰尔玛少年,现在不能使用魔道,也不能变身。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横波撞向了已经进入暴风雨中的船,船身瞬间被掀翻。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大叔,你没事吧?”
“嗯,好像还活着。不过,水好像越来越深,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不是说悠闲事的时候了!得赶紧逃了。等一下。出来吧,鬼火鬼!”
“噗”的一声点着了火,照亮了上下颠倒的船舱。
开着的船窗战中,海水轰隆隆地涌入,不知是逃跑了还是被冲走了,看不到拉卡姆和船员们的身影。
突然,声音安静了下来,水位上升,连船窗都被水淹没了。
杰尔马是站着游泳的,而站着的佐亚已经浸到了脖子以下。
“大叔,你会游泳吗?”
杰尔玛在摇晃的灯光中问道,佐亚歪着头。
“嗯,虽然是第一次下海,但曾经游过一次河,我想应该可以。”
并没有说那是堪比大海的斯坎波河。
“真靠不住。大海和河流完全不一样。更何况现在是狂风暴雨,就算我游泳游得再好,也不可能拉住大叔。”
“不用担心,虽然没有仔细确认过,但做不到的时候自己会知道的。”
“这是什么意思?算了,已经没时间了。万一有危险,就放松下来,任凭水流摆布。走吧!”
灯熄灭的同时,杰尔玛潜入水中。
佐伊也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头也没入了水里。
佐亚睁大眼睛,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窗户的形状微微透出微光。
看到那里有个小小的人影通过,佐亚也用力地用手划水,跟在后面。
虽然出了舱外,但天色并不明亮。
佐亚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不只是因为暴风雨,天似乎已经黑了。
为了不让不断上升的杰尔马迷失,他拼命追赶,佐亚的游泳速度也逐渐加快。
终于追上杰尔马的佐亚抱住杰尔马的腰,一口气爬上了海面。
“大叔,你游得真厉害啊!”
杰尔马发牢骚,卓亚苦笑了一下。
“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海上的风浪可真大啊。”
说话的时候,两人的身体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雨下得很大,风也很猛烈,不停地往旁边冲。
杰尔玛环顾四周,“啊”地叫了一声。
“大叔!我能看到对面的岛影!你能游到那里吗?”
“啊,试试看。不好意思,骑在我背上吧。”
“到那里的话,我也能游。”
“不,那我就要走散了,你在背后带路吧。”
“哦,好啊!”
卓娅逆着风和浪,朝着杰尔马指示的方向游去。
突然,背上汗国游斯坎波河时的情景鲜明地浮现在脑海中,佐亚在这种情况下笑了。
“比那时候好多了,因为没有食人小龙虾。”
也许是听到了卓娅的低语,杰尔马回答说:“有啊。”
“这一带到处都是吃人鲨鱼皮斯托里克斯。”
“那就麻烦了,现在的我完全没有防备。”
虽然没有言语中那么为难,但背后的杰尔玛安慰道:“不用担心。”
“海上这么大的风浪,那些家伙也不会过来的。还不如小心,剧毒的海妖会冲过来的。”
“哦,是吗?那么,这种紧张的感觉可能就是这样吧。”
“大叔,你没事吧?”
“哇!”
佐亚从水中伸出一只手,只见络上缠绕着半透明的、摇摇晃晃的东西。
佐亚虽然保持着不稳定的姿势,但还是大幅度地挥动手臂将其甩出了远处。
虽然看起来很暗很难受,但胳膊似乎肿成了紫色。
“对不起,我的胳膊麻痹了,来了、来了、来了……”
“大叔!”
杰尔马从佐亚的语气变化中感觉到异常,又看到了更惊人的现象。
佐亚的手臂从根部往外一滑。
没有出血的样子,断裂面看起来很光滑。
因为太过分,杰尔玛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
这时,从佐亚喉咙的某处传来了奇怪的抑扬顿挫的声音。
“……对毒物反应实行紧急措施……等待变身功能的恢复再生……不过,为了应对目前的紧急情况……只强制启动一部分功能……”
“怎么了,大叔?”
杰尔玛呼唤,也没有回应。
于是,佐亚的身体突然开始向前移动。
由于身后传来激烈的水声,杰尔马回头一看,佐亚的下半身已经变形成鱼的形状,并剧烈地摇动着尾鳍。
“哎呀,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拜托了,大叔!”
背着杰尔玛的佐亚以飞快的速度向岛影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