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睛炯炯有神地喋喋不休的林德尔,多拉用安抚孩子的声音搭话。
“不可能的,亚曼事前应该没有收到接触。你想多了吧。”
但林德尔的猜疑并没有平息。
“烦死了!你本来不就是个混血儿吗?关键时刻,你是想背叛我吧!”
多拉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歪着头。
“嗯,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奇怪了。是不是受到了魔道师的暗示?不,没有那种迹象。好像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缠在上面……要不要摇一摇?”
多拉缓缓地伸出手掌,一阵微风吹起了林德尔剪短的头发。
“你、你在干什么!鲁鲁鲁鲁!哼!”
林道尔的舌头突然出现偏差,翻白眼,站着就昏了过去。
这时,从他身后出现了三个黑影。
两边的两个大,中间的一个小。
中间的影子隐约浮现出一张寒酸的脸,多拉看了看,咂了咂嘴。
“是柯帕吗?两边是查多斯和查罗亚吗?怎么说呢,你死也要来打扰我吗?我不害怕死灵资料,而且你恨我是不合理的。要恨就恨马因多夫吧。好了,我很忙,赶快消失吧!”
这次用力伸出手掌,只听“啪”的一声,三个黑影都消失了。
多拉叹了口气,用力地用拳头揍了一下翻白眼的林德尔。
“呜呜!你干什么!屎婆婆!”
多拉苦笑了一下。
“你的腹肌果然很结实。好了好了,林德尔阁下,请看这个。”
看到多拉伸出的食指,林德尔的眼睛一下子变了。
多拉命令佐亚慢慢咀嚼。
“刚才的一幕我就忘了。等我一发出信号,你就去找耶曼,告诉他突击的判断由他来决定,好吗?”
多拉打了个响指,林德尔的眼睛又恢复了。
“咦?我在做什么?”
多拉微笑着低下了头。
“您能理解我,我诚惶诚恐,还请多多关照。”
“哦,哦,是啊。我也有点固执了。我说交给雅曼吧。”
林德尔离开后,多拉说:“真是的,太费事了,肌肉白痴!”
就在佐亚吐个不停的时候,一只白猫菲莱斯蹭到他脚边。
“不愧是朵拉大人,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哼,这次是特别的,因为我不想被死灵打扰。不过,接下来是战略上的胜负,要和佐亚比智慧。好了,肚子饿了吧?”
多拉把她抱起来,露西菲尔高兴地喵喵叫了一声。
阿斯拉姆帝国远征军的一部分在塞加大平原面前向北进发的消息,当天傍晚就传到了佐亚。
通知他的,又是加尔曼尼亚皇帝家的直属魔道师卡尔。
佐亚听了歪了歪头。
“好不容易先到达塞加大平原,为什么要让一部分北上呢?就算回到吉尔曼,现在各个通道都被堵住了,如果没有相当大的战斗力差距,也不可能造成掠伤。所谓一部分,有多少人?”
“大概两万。”
“嗯,如果有的话,目的地就不会是吉尔曼了。别说是擦伤了,说不定还会遭到攻击。”
“我也不认为我的目标是吉尔曼,在前进的道路上稍微追了一下,好像是慢慢向西。”
“西?不是东?”
“是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越来越明白了,哦,是吗!”
“分手了吗?”
佐伊再次看着卡尔。
“因为你很优秀,所以没有反过来想。对面有很多东方魔道师,即使没有像你这样的隐藏法师,当然也会用人海战术来把握我们的动向。注意到我军北上,以为要去吉尔曼。”
“原来如此。不过,即便如此,也少得两万日元。”
“如果是决战的话。不过,反正这附近不可能有大会战,顶多是小会战。对方应该会马上撤退,把你引到塞大平原吧?”
“您觉得怎么样?”
佐亚微微一笑。
“让我们稍微焦急一下吧。现在正处于中原的正中央一带,索性全军移动到英沙。一边把烧成废墟的英沙收拾干净,一边等待其他援军的到来。”
“如果有两万敌军冲过来,你会怎么做?”
“我会逃走的。艾萨不会去防御。在敌人到来之前,我们会按照预定计划前往塞大平原。那个时候援军应该已经会合了。不好意思,在那之前能监视一下敌人的动向吗?”
“我想说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我想拜托你看守。”
“是吗?我想问一下你的请求,这是莲娜大人拜托你的事情吗?”
“不,格尔恩殿下让我去看看桑萨尔斯猊下法师。”
“哦,既然如此,我也拜托你了。格尔纳死后,请告诉我你的病情。”
“遵命。”
从左亚等人居住的中原中央部看,位于遥远的北方的圣地辛夷里亚,其教主桑萨鲁斯卧病在床。
不过,他的样子不像格尔纳和汉泽来访时的骸骨,只是耳朵尖了一点,看上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这时,一位佝偻着腰的白发老婆婆走了进来。
他的脸棱角分明,看起来很要强,对着桑萨鲁斯笑了笑。
“哦,看起来相当不错啊。还是说,这是幻术的假象?”
桑萨卢斯也眯起烟雾般的紫色眼睛,微笑着。
“如果让外表看起来更好,我会让它变得更美。这就是现实。老实说,我从没想过它会恢复到这种程度。谢谢你,利桑德先生。”
“丽莎就行了。不过,要我说的话,那种让人觉得美丽的技能是一种诡计,不仅会极大地消耗本人的理智和理智,在别人看来还会显得很有精神。这样一来,就会在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不断地勉强自己,恶性循环。你也上了年纪了,应该接受真实的自己。”
桑萨卢斯微微苦笑。
“真的。我也不再装腔作势了。剩下的不多的日子,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丽莎走近床铺,把手放在桑萨卢斯的心脏上,恶作剧般地笑了。
“还差得远呢。不只是我的治愈力。你很顽强。不过,就算你痊愈了,也不用担心什么。人都是要死的,或早或晚。说不定阴间才是更好的地方,噢,像我这样的门外汉不应该对宗教家说这种话。”
“不,听你这么说,我也这么觉得。”
“哼,是吗?好了,快睡吧。还不是真的好了。不要勉强。”
“是的。”
听到孩子般的回答,桑萨卢斯静静地发出了鼾声。
盯着她的睡脸,丽莎的眼泪从眼中滴落下来。
“就这样,再过十天吧!”
继承桑萨卢斯遗志的青年约姆,与格尔纳一起引导扎年科夫的军队翻山越岭。
“比想象的还要难啊。”
格尔纳也对喘着气说的约姆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这正好证明此地难攻难守,要想完全进入山岳地带,只能尽量分割成少量兵力。一旦被敌人发现,就完蛋了。”
“这么一想,全军还是不行啊。”
“我也这么想。唉,最多也就2万人吧。相反,留下1.5万人来牵制阿斯拉姆帝国本体的行动。因此,为了不被敌人怀疑,我打算让扎年科夫本人留下来。”
“这么说,翻山越岭的两万大军,是由察拉特将军率领的吗?”
“不,我只给查拉特1万元。”
“啊?那剩下的一万呢?”
“我来指挥。”
格尔纳的额头上充满了坚定的决心,他的第三只红色眼睛忽隐忽现。
听说有人来探望躺在病床上的桑萨卢斯,陪同的利桑德向本人确认。
“听说是一个穿着脏污衣服、晒得黝黑的马奥尔人女人。她自称是猊下艺科的弟子,看起来杀气腾腾,大家都很烦恼,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见上一面。怎么办?”
已经变成普通老人模样的桑萨卢斯微微一笑。
“当然会见的,他是我最后的弟子范恩,请让他过去。”
范恩像是要把带路的人推开似的,一鼓作气地走进桑萨鲁斯的房间,立刻发泄起自己的不满。
“出去旅行的时候,负责的人几乎都换了,谁也不认识我。我说问问师兄约武大人就知道了,但他说现在不在。如果猊猊本来就不舒服的话,应该早点通知我才对……”
说到这里,他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他的脸可疑地扭曲了。
“猊下?”
桑萨卢斯有点滑稽地睁大了紫色的眼睛。
“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我已经不再只追求外表的美丽了。”
“噢,确实是猊下的声音,说话没有什么大碍吗?”
“嗯,多亏丽莎小姐来了,我好多了。”
听了桑萨卢斯的介绍,利桑德轻轻点了点头,说:“我一会儿就拆了。”
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范恩把身子靠在床上,目光追随着这一切,不礼貌地问道。
“猊下的情人?”
桑萨卢斯苦笑道。
“很遗憾不是。简单地说,尼诺夫殿下家的母亲是他的曾祖母。”
“哦,这么说,是灵愈族吧?”
“你知道得真清楚。”
面对惊讶的桑萨鲁斯,范恩得意地笑了。
“盖尔纳殿下要去参加巴罗德的加冕仪式,我特意化装陪同。当时我听到了很多消息。不过,大部分巴罗德人都害怕我,不敢靠近。”
“哦,是吗?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猊下是主角之一,我知道他其实很紧张,所以没有特意跟他说话。当时是不是太勉强了?”
“原来是我太紧张了,这一点被你发现了。我自以为自己已经收拾得很好了。不过,身体不舒服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的寿命到了。”
听到轻描淡写的寿命一词,范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么,是让真奈人治好的吧?”
桑萨卢斯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轻松多了。一直持续的低烧和无力感现在都没有了。不过,寿命总归是寿命,最长也就再过几天吧。”
范恩的嘴唇颤抖着。
“瞎说!这么、这么有精神!”
范探出身子,桑萨卢斯从罩子里伸出瘦削的手,触碰了范的手臂。
“哎呀呀,床要坏了,你的手臂好像比以前更结实了。”
范恩流着眼泪,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