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伴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巨大的错乱之狐动了。

    祂慢慢地屈膝，最终在梦灵有些惊讶的目光中，跪在地上。

    “吾乃……千叶……纱雾……？”

    “吾乃……白川……斋……”

    “诞生于……虚妄……回应……祈福之音……”

    “人心不一……祈愿各异……锚点偏移……致使灾祸……”

    “除此以外……污秽……归零……拥抱宿命……”

    忽然，神狐身上的触手开始躁动起来，祂蜷缩着，早已腐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痛楚和挣扎。

    “不对……不要归零！进化……净化……宿命……归零……无法判断……”

    “抱歉……将您污染……被污染的历史……只有融入污秽……才能看清……”

    “恳请您……记住吾的过去……然后……杀死吾……”

    “污秽……彻入骨髓……无可救药……”

    “希望……已被分割……无需在意……”

    “吾……无法控制……杀死吾……和您背后……伟大的存在……杀死吾……”

    祂似乎承认了一个事实——祂没救了。

    血肉之狐再次剧烈挣扎起来，无数触手躁动着，然后猛地铺天盖地地袭来。

    “抱歉……”

    满天的触手之后，传来了一声腐朽的叹息。

    “欸等等！要不您再坚持一下？话说『希望已被分割』是什么意思呀？不要当谜语人呀！”

    看着漫天遍野的触手怪，梦灵狠狠地吐槽了一下，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抱头蹲防”。

    神明不愧是神明，这她拿头打哟。铺天盖地的触手怪，把她精神力榨干也打不过吧？

    更别说远处还有祂的本体呢。

    打不过……那就只能动用藏到现在的底牌了——摇人。

    话说应该怎么摇人啊？自从进了神国，她好像就和音祈断了联系……

    情急之下，梦灵只能尝试最原始的办法。

    “喂喂？音祈姐姐！打不了一点！请求支援！”

    “音祈姐姐？在不在不？您可爱的信徒就要无了，不帮一下吗？”

    下一秒，她的脑海里忽然“弹出”好几条消息。

    『精神网络通知：即将进行V级精神连接，对象——01?灵歌少女，请再次确认。』

    『警告：您的个体识别码非法，无法查询到注册信息，在使用梦帘精神网络前，请确保您已获得帝国相关人员之许可。』

    『错误：无法连接至梦帘中央精神网络……离线中；帝国宏世界网络……离线中；请确保您在帝国的投射区域之内。』

    『警告：您存在部分碳基生物特征，并非帝国许可物种，强行使用精神网络可能会对您的精神造成一定影响，请再次确认。』

    『是\/否』

    好像夹杂着很多奇怪的东西，话说“灵歌少女”是谁？“梦帘精神网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先前就很好奇了。

    不过这些都来不及想了，梦灵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狂“点击”确定……再慢一点她和铃音都得完。

    『精神网络通知：精神连接成功，祝您体验愉快。』

    下一秒，整个世界忽然“闪烁”了一下，所有的触手、瘤子等等一众掉san的怪物仿佛都被按了暂停。

    梦灵只感觉大脑一下子被“plus pro+ max Ultra Ultimate”了，同时传来了音祈的声音。

    “咱家小梦灵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复苏还是终焉，选择权在你哦~不过你大概已经有答案了吧？”

    “不过要尽快哦，祂的神国太脆弱了，咱如果投射太久的话，神国会碎掉的。”

    梦灵没有一开始就急着选择，精神被buffffff后，这片污秽而朦胧的世界，似乎能看得更清楚了。

    一切都被污染了，污染之下，那个她先前所看见的“正常的世界”，不过是一道幻影，被勉强维持着的残响。

    她将目光转向更远处，略过那个被污染的村庄，沿着那条来时的“路”，一直向着入口处“漫溯”。村庄逐渐发展着，最终成为了一个初具雏形的小镇。

    更远处的前方，其实远不止她们先前所看见的3个白川小镇，从1470一直到当代，无数从古至今的“白川小镇”，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每一个时代，甚至每一年……每一次自然灾害或者重大事故，都是思潮的“涌动”，在这里留下一个锚点，一座“白川小镇”。

    （其实这才是这一卷的原大纲，细一点甚至能写个十几万字，有好多想写的东西……只是受限于篇幅和时间，大部分剧情都被压缩掉了。）

    几乎所有的锚点都被污染得面目全非，而先前她们所经过的那三座白川小镇，大概是祂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被污染地最轻的。

    已经没必要看下去了，这里被污染得……很彻底。

    祂已经没救了。

    她回想起先前学到的两首『灵歌』之一。

    《终焉之歌》——终结一切悲剧的长歌。

    只能用这首了。

    所有的旋律，所有的音符都已熟记于脑海，她只需要“开口”就行了。

    她看向远处，那个巨大的，一脸痛苦的错乱之狐。

    “近一千年来，感谢您对大家的付出。愿这首歌，将您引向永恒的安眠……”

    然后，象征着终末的歌词，脱口而出。

    “当你对善恶与黑白丧失感应”

    “当四周传来令人疯狂的杂音”

    “当你已无法触碰自己的内心”

    ……

    那一刻，整个世界为之而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