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打开诏令,还没看完脸色就煞白。诏令内容是罢免他刺史之职,调回洛阳朝廷履新,由陆凡接任荆州刺史。
“通曜兄,荆州虽好,但也比不上洛阳啊?新帝登基,需要人辅佐,您去洛阳,朝廷定会重用于您。”
王睿沉默了片刻,是否在考虑得失,:“既然是朝廷的诏令,老夫自当遵从,老夫这便与阁下交接。”
“来人,去老夫书房,把印绶请来。”
“诺!”
不一会仆人端了一个盘子,盘子里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匣,匣子里便是刺史印章,印章上面裹着紫色丝带,合称印绶,而紫色一般国相,三公才有,刺史用紫色,算是比较少见。
王睿打开木匣拿出印绶,双手递给陆凡,便算是交接仪式。
王睿说道:“往后荆州就交给了阁下了!”
陆凡双手接过印绶,再把它交给许攸。
“通曜兄放心,凡不辱使命。”
王睿说道:“陆大人,老夫家眷还在府上,还有一些私人细软要收拾一下,恐怕还得在府上多留两天,还望陆大人行个方便。”
陆凡道:“通曜兄言重了,小子也是受朝廷诏令,抢了您老兄的饭碗,还望老兄理解。我呢先去驿馆休息两天,到时亲自送老兄回洛阳。”
“那老夫就谢过陆老弟了,今晚老夫在府上设宴,给老弟接风洗尘。”
“通曜兄如此客气,小弟怎敢推辞?暂且告辞!”
“好,晚上老夫派人来驿馆接老弟。”
“善!”
陆凡带着许攸等人离开刺史府前往驿馆。作为荆州治所,汉寿的驿馆还是很大的。
来到驿馆,陆凡让驿臣安排吃食。
许攸道:“公子,王睿邀请您晚上去赴宴,恐怕是不安好心,说不定摆的就是鸿门宴。古人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时此刻,王睿定不甘心失去刺史之位,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公子还是不去为好。”
陆凡笑道:“鸿门宴刘邦死了吗?王睿虽然才华平庸,但对大汉却是个忠臣,他既然把印绶交了出来,便没有反抗之心,否则他有很多介口来推迟交接。比如,时辰不对啦,不够正式啦,没有焚香祷告啦。可他并没有。”
“刺史府可不止王睿一个人,敢加害朝廷新任刺史,那是灭族的大罪,就算他敢,他身边幕僚也未必敢。毕竟对他们来说谁当刺史,不过是换个上司罢了。何必须去冒灭族的危险?所以我去赴宴不会有什么事。况且,王睿是士大夫,有自己的底线,这种行刺之事,他应该不会干。”
“话又说回来了,我也不会傻到一个人去呀?让汉升陪着我,我就坐在王睿身边,他要敢动,我就先削平他。”
许攸点头,:“公子有防备之心,攸就放心了,尽量少喝点酒,意思意思就行了,总之,安全为先。”
“嗯!”
回到睡房,陆凡拿出荆州刺史的印绶,心想,上回在刘宏书房拿着传国玉玺,都没什么感觉,现在怎么拿了个荆州刺史印绶便有些激动了?哎,为了名正言顺的掌握这块石头,可真不容易。
傍晚时分,陆凡带着众人去赴宴,亲兵守在刺史府门外,而自己带着黄忠进内赴宴。
王睿到门口相迎,:“子衿,里面请!这位是?”
“这是中郎将黄忠,这次陪我一起来赴宴。”
“原来是黄将军,里面请。”
进入大厅,我靠,居然房间有十几个人。想来应该是刺史府的佐官跟幕僚。见到来了这么多人,陆凡明白,许攸的担心是多余的,王睿没有害人之心,否则不可能请这么多人来作陪,而且这些人明显全是文官。
众人见陆凡来了,连忙行礼,“见过明公!”
陆凡还礼,:“诸公不必多礼,在下初来乍到,往后还要仰仗诸公多多支持。”
王睿道:“来来,子衿,请上坐入席。”
陆凡连忙推辞,:“这哪成,通曜兄德高望重,在您面前,凡怎敢坐主位?您请上坐,凡坐您边上就行。”
“请!”
王睿也不再推辞,直接坐到主位。
汉代吃席,都是一人一张小桌,不一会,仆人把酒菜给端了上来,每人一份,倒有点像自助餐。
王睿说道:“子衿老弟,这是长江鲥鱼,很是鲜美,这个季节是很难得的,请尝尝。”
陆凡知道鲥鱼可是顶级食材,跟长江刀鱼,都是好东西,后世贵的要死,而且根本吃不到。
陆凡笑道:“不瞒诸公,凡还是第一次见到鲥鱼,别说吃了,以前见都没见过,看来我还是个土包子。”
王睿笑道:“子衿不必自谦,老夫来荆州前也不曾见过多鲥鱼,老夫来自徐州琅琊,子衿来自陈留,咱们都是中原人,这不懂长江鲜味实属正常。”
“来,老夫敬子衿一盏。”
陆凡端起桌上的,漆木耳杯(羽觞)
“诸公,请!请!”
几盏酒下肚,王睿问道是:“子衿,老夫离开洛阳已有数年,今年已来朝廷发生许多大事,先是先帝孝灵皇帝驾崩,随后便新帝即位,怎么大将军何进又被杀,还没几个月朝廷又废天子另立新帝,坦白讲,这其中的缘由老夫并不太清楚,只懂个大概。听说子衿前不久带兵去了洛阳,不知子衿能否跟老夫以及在坐诸公讲讲。”
陆凡道:“哎,这说来话就长了,要说朝廷有如此大的变局,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应该是何进与袁绍。”
“哦!袁绍?可是太傅袁隗的侄儿袁本初?曾任司隶校尉?”
“正是!”
“子衿,你继续。”
陆凡道:“孝灵帝驾崩,何进拥立嫡长子皇子辩继承帝位,这本是顺理成章。自己也掌握了朝廷录尚书事。”
“可新帝继位还没几天,何进便想除掉十常侍等阉党。其中先是杀了西园上军校尉蹇硕,并且灭其三族。其后还想诛连更多。”
“对于阉党,杀了也便杀了,可何进却总想着把所有的阉党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诸公,宦官之祸自古有之,作为大将军,只要杀掉为首的几个就行,哪能全部杀掉,后宫总得有人干活吧?总不能让娘娘们自己去倒马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