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就见叶彤温柔地握起卫灵儿的手,满脸的怜惜与难过:“今日灵儿无辜遭贼人陷害,就算不是李木所为,可他也看了不该看的,碰了不该碰的。男女授受不亲,咱们灵儿好端端一个姑娘家,却被一个男人……”
绢帕轻点眼角,拭去泛出的泪花,声音哽咽:“这李木整日跟在渊儿身边,以后在府中难免碰面,这可让我们灵儿如何自处啊?嘤嘤嘤……”
卫灵儿嘴角抽了抽:“夫人放心!灵儿内心强大,这点儿小事,不足挂齿……”
“灵儿!”叶彤顿时瞪大了眼睛,神色惊恐地在她和李木之间来回扫过,声音都发着颤:“你你你!你不会真跟那李木……这怎么行?你堂堂卫府千金,怎能跟一个下人……”
卫灵儿忽然有些不耐烦,正想直接怼回去一句“怎么不能?”,那边李木已诚惶诚恐地对着卫凌丘额头点地,一拜到底:“老爷明鉴!小人只是遭人陷害至此,绝无苟且之事!”
卫灵儿一愣,这人是在……否认么?那昨晚……难道,他真的只是单纯地证明自己性取向正常?
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儿乱,不禁秀眉微蹙,愈发烦躁起来。
“哼!谁信?”卫启哲开口嗤道:“明明是你自己来的落竹苑,还带着吃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好不好!”
卫凌丘皱眉:“什么意思?”
卫启哲把李木带来的食盒拎到众人跟前,有些得意地说:“喏!这就是他带来的食盒。我们赶到时,就在我大哥卧房外放着,里面的饭菜都还热着呢!”
卫芸香跟着补刀:“妹妹!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只不过是看在姐妹情分上,不想拆穿你罢了。原本想着装装糊涂,给你个台阶下,让你亲手把姘头解决掉,以便自证清白,此事也就不会张扬出去。哪知你、你、你……”
又开始抽搭起来:“你竟然帮着姘头伤我!枉我一心待你,处处替你着想,却得了如此报应?呜呜呜……”
叶彤心疼地抱住她,跟着垂泪:“我们香儿一直想要个妹妹,得知灵儿进府不晓得有多开心,可你……唉!”
看向卫灵儿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灵儿你也是的,看上哪家的公子不好,怎会看上一个奴才?就算真看上了,也要跟为娘说,让我们帮你想办法啊!一个姑娘家,怎能直接跟下人行这等苟且之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让你爹爹如何自处?让我们卫家人如何见人啊!香儿一心帮你隐瞒,护我卫府颜面,你倒好,你……”
“够了!都少说两句!”卫凌丘沉下脸,目光审视地看向卫灵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卫灵儿早就傻了眼,她肿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李木不是来救她的吗?带着吃的是怎么个意思?她也想不通啊!
见她一脸的茫然与无措,卫凌丘的脸色更加难看,转头看向李木,沉声喝道:“你来说!怎么回事儿?”
李木这会儿是真的慌了,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结巴着回话:“小人、小人是奉卫大人之命……带食盒途经落竹苑,见有可疑之人出来,功夫还不低,小人追了几步都没能追上。唯恐院内出事,便吩咐了府兵去追,自己则返回查看,一时心急,就、就带着食盒一起进来了……”
卫启哲不屑地拆穿他:“你追人还带着食盒?那食盒里的饭菜可没见洒啊!还是说,你先放到地上去追人,然后进院时又想起来特意带上?这食盒里是怎样的精贵吃食啊?这么重要?”
卫凌丘的眼神愈发犀利,一字一顿,冷声提醒:“李木,你可从不说谎……”
“老爷恕罪!”李木发觉又说错了话,悔得直想把舌头咬下来,头埋得更低了:“小人是、是带着食盒进院……行至大人卧房附近,看到那贼人从卧房出来,形迹可疑,便顺手将食盒放到卧房门口,追了出去。后面……后面返回卧房查看时,忘了门外的食盒……”
暗自懊恼,他还真是笨得只会说实话啊!
“那你又是怎么被当成贼人擒住的?”
“小人进屋后,很快便开始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这才察觉屋内被下了厉害的迷香……”
稍稍沉吟,终是略过了抱着卫灵儿撞出门的桥段:“不及逃走,便有人从背后袭击,小人被一棍敲晕,醒来后,就、就已被绑在了这里……”
卫凌丘沉默不语,暗自思忖。
这李木是他从小看着长大,讲话是虚是实他自然一听便知,而他对卫子渊的忠心也自是不必怀疑。带着吃食到落竹苑内,想必定是帮着渊儿做事,看样子还是个相当重要的隐秘之事,不便明说。
如今他早已将卫府大权交到卫子渊手中,不再过问具体事宜。既是他们年轻人的筹谋,就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便是。只是,这叶彤几人在一旁揪着这个把柄咄咄逼人,又该如何收场?
果然,叶彤他们是不肯轻易放过的。
卫启哲冷哼一声:“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明知我大哥今日在宫中当差,落竹苑内午间根本没人,却还带着吃食来此!若不是为了跟谁私会偷欢,还能为了什么?”
“哲儿!不可乱说!”叶彤又恢复了深明大义的慈母形象,低声斥道:“事关卫府颜面和灵儿的清誉,怎能胡乱揣测?那可是你妹妹……”
“娘!”卫启哲不服气地叫:“那您说还有什么可能?他们自己都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鬼话连篇,死不承认,我是不想爹爹跟您受了蒙蔽!”
“行了!你闭嘴,有你爹爹在呢!”叶彤使着眼色喝止他,转头忧心忡忡地对卫凌丘说:“老爷,此事还需慎重处理,不管真相如何,现下已然是个说不清的局面。为了卫府颜面和灵儿清誉,这李木……怕是不能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