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回圣上,除了这个祖父没再说别的。”
皇帝:“贞瑾啊,难道你就没有问问你祖父有关大理寺的事情吗?”
时茜:“回圣上,贞瑾并未询问。”
皇帝:“哦?贞瑾啊,你为何不问问呢?”
时茜:“回圣上,贞瑾并非大理寺的官员,因此并不该多嘴过问此事。”
皇帝转头看向徐福,只见徐福微微颔首,表示他已将皇帝的意思转达给了时茜,让她去询问镇国公关于大理寺的事。皇帝见状,重新转过头来看着时茜,心中暗自思索道:小福子已然点头示意,表明他确实已经把我的意图告知贞瑾了。那么,究竟是贞瑾真的没有发问,还是说......待退朝之后,还是得留贞瑾下来再好好盘问一番才行。
皇帝拿定主意,便让时茜先退至一旁站立,接着转向季云鹏问道:“于侍郎他们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云鹏:“回圣上,依微臣所见,于侍郎等几位大人应该是中了纯阳符箓之术。”
于侍郎等人闻言,急忙开口请求季云鹏为他们解除身上的符箓,季云鹏没有答应也有反对一言不发,在这大殿上,明面上能开口让他解符箓的是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开口求季云鹏的六个人也回过味来,这可是勤政殿,不是自家的炕头啊!于是于侍郎在内的六人心有不甘地闭嘴退到季云鹏身后。皇帝见六人闭嘴后,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了,道:“季爱卿,这纯阳符箓是什么符箓?镇国公的英魂既然不在大殿上,那他们六个又怎么会中此符箓?中了此符箓会怎样?”
季云鹏:“回圣上,这纯阳符箓其实是洁尘符箓的一种,不过也有些道友会用此符箓作弄人,因为中了此符箓,不会影响人的寿元,也不会伤害人的身体,也算是小惩大诫了。至于于侍郎等几位大人,是因何中了此符箓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季云鹏身后的于侍郎等人,对视一眼后,有了主意,忙向前走了两步,向皇帝施礼道:“圣上,微臣有事请奏。”
皇帝:“准!”
于侍郎:“圣上,方才微臣几人说了贞瑾伯爵几句闲话,定是爵爷听到后心中气恼微臣几人……”
时茜:“圣上,微臣什么也没听到。当时有很多人在大殿里说话,但这不是菜市口,是勤政殿,所以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很小,离的稍远一点都听不到人说什么。
贞瑾是大殿中唯一的女官,各位大人都秉承男女授受不亲之礼,都避着贞瑾呢。
贞瑾同样守着礼节,离各位大人都远远的,圣上明鉴,可以问一问各位大人,贞瑾到了勤政殿后,是不是一个人站到那没人的角落里。
再说了,于侍郎还有其他几位中了什么什么符箓的,贞瑾听都没听过,而且贞瑾是第一次见他们,连他们什么官职、干什么的、长啥样子,贞瑾都没弄清楚,又怎么知道他们会说贞瑾的闲话。
若是贞瑾早就认识他们,并与他们有过过节,那还可以冤枉贞瑾,有目的有选择地去偷听他们说话,这才能听到他们说贞瑾的闲话。”
于侍郎:“我们到勤政殿之前,都是好好的,直到我们说了爵爷你几句闲话后,就中了……”“纯阳符箓”于侍郎听到同伴的提醒,立即接着道:“对,纯阳符箓,我们就是在说了爵爷你几句闲话后,就中了纯阳符箓,爵爷还说跟你没关系吗?”
时茜:“于侍郎你们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们几个偷偷说本爵闲话,本爵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就给本爵扣这么大的帽子。
听过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吗?你们说本爵的闲话,本爵没听到,但是说不准有神明听到了,神明看不过去,你们几个大男人说本爵一个小姑娘的闲话,决定惩治你们呢。
季大人,有没有这个可能啊!”
季云鹏:“这个嘛……”小师叔,人是你,神是你,鬼也是你,你让我说什么呢?
于侍郎:“季大人,你向来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你说我们中纯阳符箓的事是不是与贞瑾伯爵有关。”
季云鹏:我是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但你们不是啊!我的光明磊落刚正不阿那是面对和我一样的人的时候,道:“于侍郎等几位大人身上中的符箓,不是出自修道之人之手,而是出自道家法器之手。”
皇帝:“道家法器?季爱卿这道家法器也可以给人施展符箓吗?”
季云鹏:“回圣上,道家的法器有一定的灵性,性情就跟六七岁的孩子一样,它能听懂人话,但未必能理解话中的真意。
有主的法器,不必担心,自有人管束,但无主的法器就比较麻烦,无主法器会到处游荡收集灵力,若是法器它不小心听到了什么,又正好它有那个本领的话,它确实会胡乱帮一把,毕竟行善事积功德也是能得到灵力的。”
“啊!于侍郎,方才那与我们说话的声音莫不是道家法器的声音吧!”
时茜:“哦!说漏嘴了吧。原来你们晓得是谁在你们身上施了符箓啊!就这样,你们还冤枉本爵。”
于侍郎:“不是的,爵爷……”
时茜:“不是什么,他刚才说漏嘴,这都明摆着了。你们就是晓得谁给你们施了符箓的,可是你们还是冤枉本爵,你们觉得本爵是女的好欺负,是不是?”
“啊!爵爷你怎么打人啊!”于侍郎用手捂着一边眼睛叫道。
皇帝:“贞瑾,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就算于侍郎冤枉了你,你也不能在勤政殿上动手啊!朕念你被冤枉受了委屈,这次就不责罚你了,还不快把拳头放下。”
时茜收了拳头,自己现在人还有点懵,刚才说话说得好好的,自己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呢。
季云鹏道:“启禀圣上,打人这事不能怨贞瑾伯爵。”皇帝点了点头,确实不怨,所以自己没责罚嘛,季云鹏见皇帝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接着道:“圣上,中了纯阳符箓的人,眼睛所看到的尽皆是男子,女子在他们眼中也皆为男子,所以但凡出现在他们身旁的女子皆会受到纯阳符箓的影响,行为举止也会如男子一般。
比如女子受了委屈会流泪,男子受了委屈则会反击回去。所以方才贞瑾伯爵受了符箓的影响,便出手回击。”
时茜听了季云鹏的话,心里暗自嘀咕,这到底是真是假。自己学会这个符箓后,一直没有使用过,也不太清楚中了这符箓后会有什么反应,心里不禁想再试一试。
时茜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召唤出乌鸦嘴符箓,给于侍郎等人送去一句“吉言”。下一秒,皇帝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看看这是真是假。于是皇帝让时茜再次上前,时茜听了皇帝的话,立刻走到于侍郎的面前。于侍郎见状,刚想开口向皇帝求情,时茜的拳头就再次挥出,于侍郎的另一只眼睛又遭殃了。
“哈哈~还真如季大人所说的那样,本爵刚走到于侍郎面前,都还没站稳,拳头就自己打出去了。快得连我自己都没看清,打完后本爵都还发懵。哈哈~”时茜在心里说,这真是太好玩了。
于侍郎挨了两拳后,默默地远离时茜,向后退了几步。剩下的五个中了纯阳符箓的人,还没从季云鹏的话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每个人的眼睛都被时茜打了一拳。这种状况让时茜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皇帝看着于侍郎几人被打成熊猫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不禁想,若不是知道贞瑾她不会武功,此时自己一定会怀疑贞瑾打人的行为是故意的,真是又快又准又狠。
皇帝笑了以后,大臣们虽然不敢像时茜那样放声大笑,但都发出了笑声。
皇帝止住笑后,看着下面怒目而视的六人道:“贞瑾,你把人打了还笑得这么大声,有点过分了哦!”
时茜听了皇帝的话,好不容易止住笑,正准备回话,却又看到几双瞪着自己的熊猫眼,顿时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呵呵~不行了,笑得我肠子打结肚子疼,呵呵~你们别这么看着本爵了,这事真不能怪本爵,你们要是不说本爵的闲话,又怎么会中纯阳符箓呢?本爵不打你们打谁啊!”
于侍郎害怕再挨时茜的打,只敢站在离时茜好几大步远的地方,扯着嗓子,请求皇帝让季云鹏帮他们解开纯阳符箓。皇帝听了于侍郎的话,便让季云鹏为他们解了符箓。
季云鹏道:“启禀圣上,于侍郎他们身上的符箓,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于侍郎急了,说道:“季大人,我于某可不曾得罪你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季云鹏回答道:“于大人,言重了,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纯阳符箓,用在人身上既不会影响人的寿元,又不会给人带来什么不良后果,所以一直没人在意其解法,自然也就无解了。若是不小心被人作弄了,中了此符箓,也不必紧张,此符箓唤纯阳符箓,那克制它的就是纯阴了,于大人,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于侍郎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向其他五个人,询问他们是否理解季云鹏话语中的含义。其中有一个人本来想说,所谓的纯阴是否指的是处子之血,是否需要寻找一个尚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女子......然而,想到此刻身处勤政殿,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这样的话绝对不能轻易说出口,于是纷纷表示不明白。
季云鹏接着说道:\&纯阴指的就是女子,而你们中了纯阳符箓,若想解除纯阳符箓的束缚,那么你们几个就需要转换自己的身份......\&
于侍郎迫不及待地追问:\&如何转换身份?\&
季云鹏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就是让你们不再把自己当成男子,而是将自己视为女子......\&
季云鹏的话音刚落,全场立刻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就连季云鹏本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在心中默默念叨,自己并没有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啊,想要解开这纯阳符箓,确实只有这个方法。毕竟,这纯阳符符箓就是用来捉弄人的玩意儿。
于侍郎等人反复向季云鹏确认,解开纯阳符箓真的只有转化身份这一个办法吗?季云鹏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据季某所知,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于侍郎等几人听了季云鹏的话,脸顿时拉得比马脸还长,十几分钟后,他们的脸色才稍稍恢复正常,于侍郎等人在心里盘算,或许此时是在大殿上,又有贞瑾伯爵这一女官在,季云鹏有些话,不好说,不如等下朝后,再悄悄找季云鹏询问。
时茜通过小凡听到于侍郎等人的心里话,于是用魔音符箓与季云鹏说道:“天罡师侄,于大人他们这些人会不会急病乱投医,祸害女子吧。”
季云鹏听了时茜的话,愣住了,小师叔这话真是令人费解,他疑惑地问道:“小师叔,就算于侍郎他们有祸害女子的打算,那也要他们能找到女子才行啊!中了纯阳符箓的他们,看谁都是男子。”
时茜着急地说:“那也只是看起来是男子,事实上还是女子啊!”
季云鹏:“若是他们能冲破那个心里障碍的话,也许会发生那种可能。不过,小师叔你不必担心,纯阳符箓有同性相斥的特性。小师叔,你看过凤侍郎方才按于大人他们所描述的画出来的你如今在他们眼中样子吗?”
时茜:“我没看啊!”
季云鹏:“哦!小师叔,你等会可以看一看,你看过之后呢,你就会明白了。”
……
“爵爷留步!”时茜听到徐福的声音,止住脚步转身道:“徐公公。”
徐福满脸笑容地说:“圣上,要见爵爷,爵爷快随咱家去御书房见驾吧!”
时茜随着徐福来到御书房外,看到皇帝与季云鹏正在欣赏画作呢。皇帝听到脚步声,往门口处看了一眼,道:“贞瑾,你来了。进来吧!”
时茜走进御书房,给皇帝施了一礼后,便站到一旁等着皇帝开口。皇帝道:“贞瑾,朕与季爱卿正在赏画呢,你也过来看看吧。”
时茜听了皇帝的话,一边往前走两步一边道:“圣上,赏画这事有些难为贞瑾了,贞瑾一直在胧月庵,没见过什么名家之画,看不出好坏。”
皇帝:“嗯,贞瑾你倒是谦逊。不过,今日让你看的不是什么名家之画。你便看看吧。”
时茜见皇帝如此说,便拿起一幅画看了起来,一两分钟后,时茜道:“这画墨还未干透,是刚画不久吧!莫非是圣上你的墨宝?”心里不由吐槽,人画画找的模特,那都是找漂亮好看的,就算不找一个漂亮好看的,那也不能找个奇形怪状的吧!自己会不会错怪了模特,其实是画的人技术不行,能把人画成这样,也是本事。
皇帝:“贞瑾,这里还有五幅图呢,你都看看吧。”
时茜听了皇帝的话,道:“还有五幅,这么巧,凤侍郎方才在大殿上也画了六幅画……圣上,这些画该不会……”
皇帝:“这些画正是凤侍郎在大殿上画的那几幅画。”
时茜快速看完六幅画,道:“于侍郎他们几位大人跟贞瑾什么仇什么怨呀!怎么都把贞瑾形容成这幅鬼模样,这些画里就没一个有人样的。不是贞瑾我自夸,就贞瑾这容貌,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皇帝:“嗯,贞瑾这话不假。你的容貌宛如你先祖越王再世,越王的容貌不知令多少贵女魂牵梦绕,若不是你先祖越王不好女色,不享齐人之福,恐怕整个上京城都容不下你先祖越王的妻妾。”
时茜:“圣上,你这说法也太夸张了吧。”
皇帝:“这话并非朕所言,朕也未曾见过你先祖越王,亦觉得那些话言过其实。不过,你萧家倒是没有丑的人。当年你的父亲英国公虽说破了相,仅剩下半张脸可看,可就这半张脸,那也是胜很多人一筹。”皇帝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时茜的表情,时茜知道皇帝在观察自己,从自己走进御书房,皇帝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自己的脸庞。
季云鹏用魔音符箓与时茜道:“小师叔,圣上怀疑这纯阳符箓是你给于侍郎他们下的。”
时茜:“嗯,猜错了,不是我下的,是小欢下的,我指使的,不过,他没有证据。”
时茜道:“圣上,你派徐公公把贞瑾召来御书房,就是让贞瑾瞧这些画?”
皇帝:“瞧画是次要的,贞瑾,朕问你,你今日第一次上早朝,你祖父他的阴魂为何没有随你来勤政殿。昨日你祖父托梦,真没有说别的事情?”
时茜:“祖父在靠山村监察南星行刑时,损了一些阴气,所以暂时不能离开……”
皇帝:“贞瑾,莫要用这些话,糊弄朕。
你祖父有鬼仙之称,他从前也不是没在白天闹过,怎么那时就没损阴气呢。”
时茜:“祖父的阴魂从前虽也在白天现身过,但是都没有靠山村那天监刑时在大日头底下待的时间长,因此以前才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鬼仙这称号,那是外人起的,外人见祖父他的阴魂能在白日行动,便称祖父为鬼仙,祖父他可没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