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三三垆可以吗?我们不知她底细,你又自己一人。”安谨言说出了心底的担忧。
老板娘微笑:“刚才这小娘子举止有度,再说她如今这般虚弱,不碍事。”
庄莲儿现在担心的安谨言,嘟囔一句:“你自己发着烧,倒是先担心起别人。”
老板娘吃惊地看向安谨言,安谨言苦笑:“没事,我医术这么厉害,不用担心的。倒是这个小娘子..”
老板娘笑道:“我们自然不怀疑你的医术,不过你也别太大意了。其实这个小娘子长得像我一位故人,也算是缘分,就当是积个善缘吧。”
“很少听你提起...你的故友。”安谨言极少听老板娘说起关于她的事情,也没有特别探究,今天听到老板娘主动提起,有些好奇。
“年轻时,我曾经去过大兴朝很多地方...最后才选择留在长安城,都是前尘往事了,不提也罢。
今天远远望见这个小娘子,神情长相都与我那位故人十分相似,不自觉跟着她走了几条街。
她向我开口也实属机缘巧合,她问了好多人,奈何她口音比较重,大家都听不懂,只有我能听懂一些。
哎,不说了,幸亏遇到你们俩,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安谨言和庄莲儿眼中全是艳羡,能走一遍大兴朝的大好河山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老板娘放心,安胖子的医术很厉害的,肯定能药到病除,即便小娘子不是故人之后,给咱们讲讲她故乡的风土人情,也挺好。”庄莲儿满身的热血都要沸腾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遨游大兴。
“你们还年轻,有很多机会去游历。”
三人扶着小娘子很快到了三三垆,庄莲儿好奇地观察着她的银首饰,忍不住上手摸摸上面的竹子,摸摸上面的蝴蝶。
安谨言还好,开好方子,把药熬上,安静地坐在一边。
老板娘则忙碌着准备午食。
喂了小娘子喝下汤药,三人坐在床边吃饭。
阿卿唠醒来时,转头就看到了正在吃饭的两个娘子和一个小胖胖的小公子,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咕噜噜响起来。
三人转头,看到床上昏迷的小娘子已经醒了,身形清瘦,脸色苍白,一双桃花眼却特别清澈,一看就是一个纯真的小娘子。
“可怜的孩子,饿了吧?”老板娘立马起身,走到床前,轻轻地扶她坐起来,贴心的把枕头靠在她的身后。
“饿。”声音虚弱,音色却很清亮。
庄莲儿抓起一个点心,就往床边走。
“等等!”
安谨言说完这句话,其余三人六双眼睛都疑惑地看向她。
安谨言笑着说,“她刚醒来,身体又因为水土不适比较虚弱,不适合吃点心,刚才熬完药,我煮了粥,让她先喝点粥,暖暖胃。”
“哎呀,多亏你提醒呢。”庄莲儿收回点心,看着眼巴巴的小娘子,不好意思地跟她解释:“你的胃太虚弱了,这个,不能吃,一会喝粥,这个,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吃。”庄莲儿生怕小娘子听不明白,边比画边解释。
阿卿唠眨巴了眨巴眼睛,唇角泛起一个微笑,虚弱地点头,表示她听懂了。
“哎呀,庄莲儿,你太厉害了。”安谨言学着庄莲儿的口气,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那是,我以后可是要成为长安名角的人。”庄莲儿俏皮地掐着腰,仰着头。
安谨言边学她的动作,边哈哈大笑地出去端粥。
阿卿唠被她们俩的搞怪样子逗笑了,桃花眼里泛起暖意,暖的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身心舒畅。
老板娘笑着摇头道:“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别吓着人家小娘子。”
“不怕,她们很好。”阿卿唠看着老板娘,认真地说,“你也是好人。”
老板娘和庄莲儿一脸惊讶:“你不仅能听懂大兴的官话,说得也不错呀。你是大兴人吗?”
看着两人一脸惊讶的样子,阿卿唠羞涩地笑了笑:“我从苗疆来,会一点大兴的官话。”
安谨言端着粥进来时,正好听到她这句话,心里无比震撼,都说苗疆不与外人交流,没想到如今不仅到了长安城,这大兴官话可不是一天两天临时抱佛脚就能学会的。
直觉告诉她,这个阿卿唠绝对与大兴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阿卿唠的身上传来。
老板娘面色一白,拉着庄莲儿离开床边,急急地问:“你养了蛊?”
庄莲儿与安谨言的脸色也变了,看着床上一身孱弱,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小娘子,内心很犹豫。
阿卿唠面色不变,把银饰摘下来,反过来平放到膝盖的被子上。
“不要怕,这是我的宠物,它们见我醒来,很高兴。”阿卿唠好像知道安谨言他们在担心什么,满眸真诚:“它们不会伤害你们,相反刚才就是它们告诉我,你们都是好人。”
安谨言饶有兴趣地垫着脚企图看清楚阿卿唠口中的宠物在哪里,庄莲儿则躲在老板娘怀里瑟瑟发抖,结结巴巴问道:“你说的宠物,不会像话本子里面讲的那样是虫子吧?”
“你别害怕,它们很通人性,知道你们救了我。”阿卿唠见三人还是不相信的样子,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蓄起了雾气,还有一丝委屈,接着又说:“我的宠物在苗疆是出了名的听话,看!它们现在知道吓到你们了,都不动了。”
她说着把银饰举起来,又瘦又小的小娘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老板娘看了很心疼,壮着胆子靠近些,果然看到银饰背面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翘着头一动不动。
“还...还真是...真是不动了。”老板娘看着成千上万的小虫子齐齐翘着头,还是有些震撼的结巴了。
安谨言看着一向淡定的老板娘颤抖的手,开口说道:“我们相信你,你还是先把它们收起来吧。”
阿卿唠把银饰乖乖带到脖子上,舔了舔嘴唇,一脸期待地问安谨言:“那我现在可以喝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