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们了。”唐钊拉过安谨言的手,一脸不情愿,“明日又有的忙了。”
安谨言疑惑。
“刚才史夷亭说的,宫宴上的唐曲,主上肯定又要让我准备,时间紧迫,明日恐怕不能带你到处玩了,要挑选一个好的话本,选几个嗓子好的角,开始走戏了。”唐钊说完,桃花眼里的不情愿都要漾出来了。
“没事,我可以去西市转转。”安谨言一脸笑意。
唐钊解下腰间的符印,交到安谨言手中:“好,相中什么买什么。”
安谨言把符印推回给唐钊,笑着回道,“我是去赚银子,不是给别人送银子。”
安谨言拒绝了他的银子!
小娘子怎么可以不花公子的银子?
她什么都不需要他,让唐钊好挫败。
他有事,她可以完全不受影响,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每天只想着跟她腻在一起。
唐钊猛然坐直身子,一脸严肃地对着安谨言说:“安谨言。”
安谨言看他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不自觉坐直身子,一脸认真地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你不需要我。”
“啊?”安谨言一脸懵。
唐钊:“你看,有没有我在你身边,你都不会受影响,让我感觉自己对于你来说,可有可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安谨言:“喜欢啊,我最喜欢你了。”
“那你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好不好?不要去赚银子。”唐钊有些无理取闹。
安谨言:“可是你要准备宫宴的唐曲呀。”
“那你就去赚银子?”
安谨言没有想到唐钊此时纠结的点在哪里,只能问:“不然呢?”
“你可以去花我的银子!”
安谨言:“可是我不需要花银子,我要赚银子。”
“你可以陪我一起选话本、选角、走戏!”
安谨言这才明白唐钊为什么开始无理取闹,他想她陪在身边,想明白后她笑着说:“好呀,我陪着你。”
就这样,唐钊心底的不安,被安谨言抚平了,他也知道对安谨言的占有欲和患得患失好像愈加严重了,但是每一次安谨言迁就他,满足他时,他又一次被安谨言治愈了。
唐影在车辕上没有听明白史爷跟安小娘子的八卦,却被自家爷的腻歪劲糊了一脸,自家爷好会撒娇,好粘人,但是安小娘子好像很享受。看书喇
唐影裹紧身上崭新的棉袍,扬起了小皮鞭,赶紧送自家爷跟安小娘子回府腻歪,他要受不了了。
唐钊与安谨言刚到唐府,天上簌簌下起了雪粒子。
回房时,暖炉上咕嘟咕嘟冒泡的羊肉锅子,满室飘香。
安谨言闻到香味,赶忙跑上前去,看了一眼锅里没有萝卜,这才舒了一口气,“唐爷,快来,羊肉锅子刚刚好。关键是没有萝卜,你也可以吃。”
“别叫我唐爷,叫我唐钊或者钊哥哥怎么样?”
安谨言突然觉得今晚唐钊好粘,好油,难道鞠神医的药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仅安谨言觉得,唐钊都被自己情不自禁说出来的话油腻到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鞠钟鼎的药。这个小老头肯定是报复他威胁老头的那句话,在药里加了什么让人油腻的草药。
两人围着羊肉锅子吃得满头大汗,安谨言怀着身子本就体热,加上羊肉温热,房里暖和,额头冒出了一层汗,便把胡服脱掉,只穿着里衣。
唐钊这才发现,这几天安谨言的肚子像是被气吹得一样,大了好多。
唐钊刚要开口问一下,只听到外面唐影的声音传来:“爷,史爷来了。”
他看了看大快朵颐的安谨言,起身给她披上外袍,自己穿好狐裘,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嘱咐:“你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温热的羊肉顺着食道,一路熨帖到胃里,安谨言顾不得唐钊,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干饭。
唐钊推门出去,先是被外面的凉风激了一个寒颤,转身关严门,拢了拢狐裘,看了看漫天的雪粒子,对着连廊尽头的史夷亭点头,两人进了花房。
摆在花房最中心的依旧是那盆用唐钊亲自拉坯烧制的陶瓷花盆栽种的茉莉花,多年来毫无生机,枝条却依旧柔软,现在仔细看看,枝条竟然粗壮了不少。
唐钊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擦过粗糙的花盆边缘,低声询问史夷亭,“怎么了?”
“吴管事消失好几年的儿子最近查到了些消息。”史夷亭看着突然呆滞的唐钊,若有所思。
雪粒子簌簌地落在花房的顶棚,唐钊收回手,拇指食指捻了捻上面的灰尘,花房一直都是他亲自打扫,与安谨言确定心意后,他已经好久没有打扫这里了。
“吴勇?他还活着?”唐钊勾起唇,桃花眼里的泛起泛黄的记忆。
吴管事是乐家第五个管事,也是替乐家养子溺水身亡背锅的那位管事,已经在刑部牢里待了十年,除了唐钊,没有人记着的人。
他站出来,诉说自己为什么对一个九岁的孩子下手时,他的儿子也是相同年龄。
“活着,而且最近似乎是准备回到大兴。”史夷亭看着唐钊的表情,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如实相告。那年唐钊第一次说求他时,他就答应了,一定帮唐钊查明真相,这么多年虽然进展缓慢,但是史夷亭和唐钊都没有停止过。
花房顶棚已经覆盖了一层雪粒子,花房在白色的积雪下,变得格外的亮堂。
唐钊仰着头,看着洁白的顶棚,轻叹一口气:\"他跟乐家联系了?\"
“是,跟仁心医馆的乐承卿。”史夷亭想到在仁心医馆苟延残喘的乐承卿,不禁想赞叹一句因果报应的绝妙之处,“他联系得很小心,但还是被我的人察觉到了,可见乐家那孩子的事,并不像吴管事说的那样出于嫉妒和不满,吴管事虽然顶了锅,但是他应该给吴勇留了足以保命的东西。”
“呵~”唐钊眼神变得犀利,“这么多年,他以为大家都淡忘了,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把该留下的都留下吧。”
史夷亭看着此时的唐钊,好像看到了天山圣战时意气风发的那个少年。
“春风渡,也有了一些消息。”史夷亭实在不知道这是喜还是忧,
唐钊转头看向史夷亭:“什么?”
“那里极少有外人能进入,最近暴露出来,也是因为春风渡内部出现了分裂。即使如此,流传出来的消息也极少。”
“嗯。”唐钊听过这个组织,但是除了名字,很少听到关于它别的消息,今天史夷亭说的春风渡内部分裂,也许是能帮助安谨言找回缺失记忆的契机,“谢谢你。”
史夷亭听到唐钊的谢谢,突然觉得好不适应,揶揄道:“我会继续探查,你帮我看看这个。”
史夷亭从怀里掏出唐钊在刑部门口交给他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打开,问道:“你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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