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唐钊身世逐渐明朗,案件抽丝剥茧
作者:麟一毛   娇宦最新章节     
    唐钊倒是愣了一下。
    霍三星来了精神:“确实是,你跟我说过,唐家老太太教给你最多的就是后宅的阴私手段,最喜欢挑拨离间、坐收渔利,她让你跟韦家斗,如果是为了她的一己之私,那用谁说明谁对韦家更有杀伤力。
    有什么原因,会让你跟韦家斗得你死我活时,对韦家伤害最大,她最开心?”
    答案,呼之欲出。
    霍三星显然也猜到了答案,郑重的说:“而且,你是早产,所以才一直汤药不停的调理身体。”
    唐钊眸底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是一片汹涌翻腾的暗涌,“我查过,我是我爹带我娘外出散心时,生在外面。如果我们的猜想都是对的,那就是我根本就是足月生产,唐保宸为了保住我的命,才宣称早产。”
    史夷亭:“那也就容易理解,为什么她留着你,又不让你有个健康的身体。说明她知道,但是有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唐钊眼眸微垂,掩盖下眼底的神色:“确实有不得不接受的理由,我跟她身上有同生共死蛊。”
    霍三星:“同生共死?但是朵兮给你看过,现如今只有你能牵制她,她并不能影响你了。”
    唐钊笑道:“这大概也是天意,她自我尚在襁褓时,就开始给我喂各种各样的慢性毒,虽然坏了我的身子,那慢慢积累起来的毒,也让我身上的蛊,慢慢对我的身子控制力减轻。”
    用一个人的一生做局,真是好手段。
    史夷亭突然觉得唐钊很让人心疼,“她留着你,只是为了报复韦家?”
    霍三星看了一眼唐钊,见他并没有太多的神情,“钊爷,有没有人说过,你跟韦一清长得很像。”
    史夷亭眼眸垂下,脸上还有被韦一清打的肿伤,卷翘的睫毛闪烁,出卖了他的思绪。
    唐钊心思如此细密的人,知道了唐老太太的心思,又屡次听到他跟韦家人相似,怎么可能不起疑。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师父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霍三星是个有本事的人,却不是个多事的人,也许是因为他跟韦一清拼死护着了霍玉,所以才纠结着问出了这句话,凡是问出这句话,必然有来由。
    霍三星出去了这么久,回来后就跟鞠钟鼎待在霍玉身边,谈论的最多的除了霍玉的生死,最多的应该就是唐家的事和唐钊的身体。
    霍三星没有说话,背对着唐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圆圆的脸在阴影中,看不见神色。
    “回答我。”唐钊开口,眼神犀利地盯着霍三星。
    霍三星只要心中有唐佑孄便跟唐家扯不开关系,唐家真的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你亲自问问他吧。”
    一直昏迷的霍玉突然发出虚弱的声音:“水...饿...”
    霍三星两步便跨到了床边,用湿润地布子给霍玉润了润唇,霍玉贪婪地舔着这丝水汽。
    唐钊和史夷亭也靠近了床边。
    霍玉终于睁开了眼,朦胧中看到三个人影,渐渐清晰。
    “钊爷,你怎么毁容了?”
    唐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醒了?”
    霍玉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肯定又饿出幻觉了。”
    “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唐钊问霍三星。
    霍玉再次睁开眼,看到唐钊脸颊上的肿胀,不可思议地说:“谁他娘的把你脸打了?”
    霍三星:“看来没坏。”说完,眼睛里全是喜色。
    唐钊点头,有气无力地说:“幸亏没坏。”接着看向门口,吩咐了一声:“唐影,把粥端...”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对,饿死我了,给我点吃的。”霍玉没有注意到唐钊的异常,继续说:“还是钊爷懂我。不枉我拼死拼活给你打听到春风渡的位置。”
    史夷亭看着唐钊眼底集聚起来的怒火,赶忙打圆场:“你刚醒,还不能吃东西,是吧?”说着,碰了碰霍三星。
    霍三星叹了口气:“是,先喝些水,一会喝药。”
    “那赶紧让大块头把药拿来,喝点药也能填填肚子。”霍玉殷切的看向门口。
    “嘭!”唐钊猛地站起身来,把跟前的椅子一下踢得老远。
    霍玉被吓得一哆嗦,不明所以地看着唐钊踉跄开门离开的背影,问道:“他怎么了?”
    史夷亭追了出去,霍三星低声回答他:“唐影,没了。”
    霍玉愣住。
    他皱着眉,好似自己听错了一般,又问了一遍:“唐影怎么了?”
    霍三星满脸愁容,叹了一口气:“唐影,昨晚为你和韦老夫人挡了两箭,没了。”
    霍玉懵了。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回城看到鞠钟鼎的那一刻,丝毫不知道,昏迷时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听完霍三星讲的来龙去脉,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竟然又晕了过去。
    “霍玉!霍玉!”霍三星喊了两声,手指颤巍巍地搭上霍玉的手腕,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急火攻心,赶忙拿出银针,给霍玉的食指放了血。
    霍玉短促的呼吸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在门外的唐钊和史夷亭听到霍三星这两声喊声,纷纷跑了进来。
    霍三星看着两人脸色不好,赶忙解释:“没事,只是急火攻心。”
    史夷亭替唐钊解释道:“唐影打小跟在钊爷身边,他只是一时伤心,并没有别的意思。”
    唐钊板着脸,想一下刚才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一时没有顾忌到霍玉刚醒,身心很脆弱,但是听到霍三星的喊声,他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没事?暂时先别告诉他,唐影的事跟他无关。”唐钊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
    霍三星也知道刚才跟霍玉说得太急,一边收着银针,一边说:“没事,已经告诉他了。你,节哀。跟他爷爷说了吗?”
    唐钊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跟爷爷和美丽交代。
    史夷亭拍了拍唐钊的肩膀:“你不用为难,如果你开不了口,我代表刑部去说。”
    唐钊点头,表情有些落寞,语气却很温柔:“麻烦你了,慢慢跟他们说,爷爷年纪大了。”唐钊知道自己现在退缩是不对的,但是他现在都没法认同唐钊已经不在了的现实,他无法面对自己比对唐钊还疼爱的爷爷,也没法对一向崇拜自己的美丽交代。
    “我们会同你一起,照顾好爷爷和美丽。”
    唐钊感激的看了一眼史夷亭,他与史夷亭之间,总是在遇到事的时候,可以相互依靠,但是在无事的时候,总是彼此拧巴。
    唐钊想了想,欣然接受:“好。”
    如果血缘是无法选择的家人,那朋友就是自己选择的家人,人,应该相信自己的选择。
    “你们守着霍玉,我先去王府传信,然后把鞠钟鼎喊过来这里。”史夷亭跟唐钊和霍三星说道,“等霍玉醒了,先问一下关于春风渡的事情,别拖沓。”
    霍三星点头,说好。
    史夷亭走后,唐钊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突然问霍三星:“三星,你觉得史夷亭这个人怎么样?”
    “是个好官。”霍三星没有评判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客观地说史夷亭在刑部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好官的称谓。
    唐钊沉默了,如果说他可以放心把寻找安谨言的事交代给霍玉,或者,可以放心把身体交给霍三星调理,那么如果在民族大义或者是非对错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与史夷亭并肩作战,但是,私人的事情,他对史夷亭总是保留一分,因为他感觉得到史夷亭跟他是一类人——冷心冷肺,依心情而定。
    史夷亭给鞠钟鼎递了信,然后就回到刑部盯着老年他们审讯独眼和瘦猴。
    老年严词厉声:“独眼,还不老实交代!”
    独眼却装傻:“官爷,让我承认什么呀?”
    老年冷笑一声:“青龙山和青山寺人多眼杂,你以为没人看到你跟瘦猴带着三个人去了青龙山里面?”
    “官爷,冤枉呀,我们只是进山打猎。”
    老年猛喝一声:“还敢撒谎!你们进山的时间、走的路线,有明明白白的人证,这是证词!”把一卷证词甩到了独眼脸上。
    独眼斜着眼看着纷飞的证词,和上面鲜红的手印,字字句句说得确实是真的,也不敢再抵赖,只是狡辩道:“我们只是负责把人运到第三个山头上,人可不是我们掳的,是楠爷干的。”
    “楠爷?”老年已经把山上所有的参与绑架的人都抓到了牢里,也进行了基本的人员筛查,根本没有楠爷这个人,“楠爷是哪个?”
    “我们的大哥、大当家!”
    老年皱眉:“详细说说长相。”
    老年对抓住的这些绑匪,其实也没看明白,明明可以拿着银子逍遥法外,而且区区五千两银子,不论是唐王爷还是韦家,都会当做破财免灾,只要人没事,都不会追究,甚至掳去的人只要在山洞中,唐韦两家甚至会帮助这群人躲开刑部的追查,为什么要射箭杀人,激怒唐韦两家?
    “他的声音阴柔。”独眼说。
    瘦猴补充道:“身段也不似一般人强壮,甚至还不如我。”
    老年皱眉:“说说长相!”
    没想到,独眼和瘦猴均是摇头:“没见过他的模样。”
    老年呵斥道:“你们只是带人进了青龙山,还有看着人,主谋并不是你们,只要坦白交代,罪不致死。”老年并不相信他们俩的话。
    独眼无奈地开口:“他总是带着面具,我们从来没有见他摘下来过。”
    “没见过的人,也能做你们大当家,你们就甘心追随他?”老年依旧不相信。
    瘦猴耸了耸肩,交代:“他来我们山头不到半月,先是带着我们干了几票大的,成了大当家的军师,不到一个月,就把大当家宰了...不是,是害了大当家,取代大当家了。原本我们只是劫路,劫个香火钱,自从楠爷当了大当家就带着我们干起了掳人的勾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可真是...”老年真想敲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水,怎么会有人为了银子,去跟着一个杀人越货,而且并不认识的人?
    瘦猴看着老年的样子,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爷,两家的贵人都没事,只是死了一个侍卫,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出去?”老年都要被瘦猴的问题问笑了,“甭想了,安生待在大牢里还能保住小命。”
    老年又想起史夷亭刚才的交代,瞥了一眼两人:“还有,你们怎么知道两位贵人没事?一个七老八十,一个昏迷不醒,从那么高的洞口落下去,早就不行了。”
    史夷亭在停尸房,从唐影身上扒下来三支箭,这三支箭不管是箭头还是箭羽都与常用的无异,但是唐影身上的伤口,史夷亭还是看出了不一般。
    这三支箭都是旋转着刺入了身体。
    而这样的箭术,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一个,江湖剑家。
    “楠爷?
    阴柔?
    剑家?”
    史夷亭眸子里的黑潮汹涌澎湃,“剑如楠!”
    “王爷,您怎么来了?”小年看到唐钊脸上的伤,也着实惊了一下,他听说过唐钊跟韦一清打起来了,没想到竟然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打伤了,真是罪过。
    “来监工!”唐钊没好气地回答。
    史夷亭可不想刑部的人触了唐钊的霉头,成了唐钊的出气筒,赶忙迎上去。
    两人单独密谈。
    当史夷亭跟唐钊说了他的推断后。
    唐钊:“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史夷亭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分析说给唐钊听:“剑家一直在江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年剑胜楠通敌叛国的罪证确凿,被剑家上奏,要求亲自处置这个背叛大兴朝背叛剑家的人。
    主上顾忌剑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也只能同意,剑家牺牲一个剑胜楠,保住了整个剑家。
    虽然剑胜楠是剑家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整个剑家人丁兴旺,主上也利用这几年,逐渐削弱剑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断扶持起来新的江湖门派。
    因为边疆不稳,朝廷为了避免内忧外患,对剑家也不再一再打压。
    没想到让剑家有了喘息的机会,这次的楠爷,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剑胜楠的同胞姐妹,剑如楠。”
    唐钊:“当年剑胜楠在刑部留下的棋子,剑如楠重新启用了。没及时清理了,你怎么也犯这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