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泪目了。
她一想到有几个在帝都星牵挂着自己的人,心里就暖洋洋的。
席间有人尝试着灌沈凉酒,沈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端起了酒杯。
所长看着沈凉的眼神里略带震惊:“殿下,您刚刚不是说不喝么?”
沈凉抿唇:“我还指望着我真出事了以后,这些叔叔阿姨把我捞出来呢。”
所长看着沈凉的目光里有欣慰也有担忧。
一圈酒喝下了以后,沈凉脑袋有点晕,但意识还算清醒,她压低声音问所长:“是季部长组的局还是陛下组的局?”
所长:“没啥区别,不过大家都是冲着沈凉殿下您的面子来的。”
沈凉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她唇角带笑:“我去洗把脸,酒喝多了有点晕。”
她去包间隔壁的洗手台边捧水洗了把脸后,趴在洗手台边把胃里的酒全部吐了出来。
随后,她抬头看清了洗手台上方镜子里脖子微微红的自己。
沈凉又捧了一点水浇在脸颊上后,转身回到了包间。
在她笑吟吟地推开包间门时,发现所长坐在包间的小角落里躲酒。她坐在了他身边:“不喝了?”
“不行了不行了。”所长捏着眉心,“喝不下去了。”
“那等会儿就散了呗。”沈凉耸耸肩,“反正菜也上的差不多了,我看那些人也喝得差不多了。”
所长叹气:“你说的对。”
沈凉嗅到了他喷出的酒气时,抿了下唇。
*
酒局结束后,所长陪着沈凉一起把那些人送到了门口。
“殿下请止步。”
沈凉喝完酒后眼睛亮晶晶的:“我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不能出看守所大门的,所以就不能送诸位上飞行器了。”
“不碍事不碍事。”有人连连摆手,“沈凉殿下,今天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沈凉笑笑,挥手送走了他们。
“我先回去了。”沈凉和所长说了一声,“今天很感谢你给我一个和这些人认识的机会。”
所长嘿嘿笑着,搓着手走了。
沈凉也迈开步子,准备回自己的小单间。
看守所大门外传来一声口哨声,一个人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喂,沈凉。”
沈凉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清醒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沈凉,是我!”
是路语的声音。
路语站在看守所大门外的栏杆旁,隔着铁艺围栏朝着沈凉疯狂招手。
她和沈冽一起来的,沈冽引开了看守所外防守的机甲单兵,路语才能偷偷溜进来。
沈凉抬手揉了下眼睛:“你怎么来了?”
路语:“嗐,怕你想东想西的晚上睡不着,所以来看你一眼。”她见沈凉走近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酒气:“你喝酒了?”
沈凉喝完酒后冒了点汗,现在被夜晚的凉风一吹,冷得哆嗦了一下。她声音微哑:“嗯,刚刚被迫喝了点,不过没喝多少,我没事。”
路语觉得沈凉站在那里的样子像是一只刚打完架可怜兮兮的小流浪狗。
鬼使神差的,路语想伸手摸摸沈凉的脑袋。
但她克制住了自己。
“你们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路语应了一声:“周骏西这两天在狂背你留的资料。而且!”路语语气加重了点:“他也开始逼着我们练体能了!”
沈凉觉得路语的语气里多了点委屈和不理解。
“果然,做了指挥以后人都是会变的。”路语开始诉苦,“凉宝,周骏西他可魔鬼了,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思念你还在的日子……”
沈凉:“你这话怎么说得奇奇怪怪的。”
路语趴在看守所围墙的栏杆上,看着沈凉。
沈凉被她看得心底发毛:“你还有什么事吗?”
“有有有。”路语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沈凉的光脑和机甲,“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今天来找你的目的。都给你带来了。你要不要?”
沈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伸手接过了路语给她的东西:“多谢。”
“还得是姐妹我。”路语咂咂嘴,“季明皓他们赖在招待所里不肯来,凌昭原本要来的,但她被临时拉去修机甲了……”
“你明天能回来不。”路语话风一转,“周骏西今天一直絮絮叨叨的,我觉得他精神状态给我一种濒临崩溃的感觉,我们都觉得他看起来不是很靠谱。”
沈凉摸着下巴琢磨:“我当时精神状态正常嘛?”
路语挠头:“我感觉你一直挺不正常的,所以说不出来。”
沈凉:“……我走了,拜拜。”
路语语气迟疑:“那你早点睡?”
沈凉撇嘴,对着路语摆摆手,转身:“你也早点回去吧。别因为夜不归宿被宁彩逮到了送去教务处处分。”
路语闷闷应了一声,在她转身离开时,沈凉停住了脚步。
她拿着光脑和机甲项链,转身目送着路语远去。
沈凉刚回到自己的小单间,就收到了路语给她发来了消息。
“凉宝,别忘了看阿尔法军校比赛。”
“凉宝,我和沈冽一起来的,刚刚忘了和你说。沈冽让你不用担心,他说那群人不敢对你怎么样。”
沈凉笑了一声,把光脑和机甲项链一起塞在了枕头下面。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把机甲项链从枕头下拿了出来,挂在了脖子上后才勉强有了些许困意。
但在她翻了个身时,冰凉的机甲项链外壳贴在了沈凉的心口,沈凉在感触到那冰冷的温度后,又清醒了。
所以,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在确认周遭没有人后,背对着门,面对着窗户,盘腿坐在床上,从枕头下摸出了路语偷偷塞给自己的光脑。
她思索了一下,上光脑切换了自己在联邦银行打工时的账号。
她刚登陆账号时就收到了999+的消息,她忽略了那些小红点,点开了新闻平台。
不出所料,所有媒体都在报道沈凉被塞德斯星治安公署带走的事,沈凉看着新闻里自己戴着墨镜朝着镜头挥手的照片,满意笑了。
她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笑得有一种镇定自若到嚣张的美感。
随后,她在那些新闻图里挑了一张角度最完美的照片保存了下来,极为自恋地把那张照片设置成了光脑屏保和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