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教授,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快请坐,我给您沏茶。”翁鸿一边用流利的倭语跟土肥原八郎寒暄着,一边把他让到了沙发上坐下。
“翁教授,你的茶很不错嘛!”当翁鸿把一杯茶放到土肥原八郎面前的茶几上的时候,土肥原八郎闻着茶水的香气说道。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稍微好一点儿的铁观音而已,让土肥原教授见笑了。”翁鸿满脸赔笑谦虚的答道。
这茶确实是铁观音,只不过却是那种大几千块钱一斤的铁观音。是翁鸿一个有家世的学生送的,也是他这办公室里最好的茶了。
“茶是好茶,只是你这泡茶的方法不对,所以这茶本来应该有的味道我就喝不到了。”土肥原八郎面带遗憾的说道。
“土肥原教授说得对。虽然这茶叶的原产地在华夏,但是真正让喝茶成为一种艺术享受,并且上升到‘道’的层面的,还得说是贵国的茶道。”翁鸿立即开启了他的“媚倭”技能。
“翁教授说得非常正确!看来翁教授对我们柘蟠的茶道是深有研究啊!”土肥原八郎拍着翁鸿的肩膀说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对贵国的生活心存向往,所以就对贵国的文化做了一些粗浅的了解而已。希望土肥原教授能够多多指教!”翁鸿的汉奸嘴脸已经暴露无遗了。
“指教谈不上。不过今天我之所以冒昧的登门造访,却是有些事情需要翁教授能够多多帮忙。”土肥原八郎喝了口茶,面带微笑的盯着翁鸿说道。
“哦?不知是什么事情,还需要土肥原教授亲自前来?”
听到土肥原说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翁鸿连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并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有个叫杨晓风的是你的学生吧?”见翁鸿面色突然变得平静下来,土肥原八郎也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边喝边问道。
听到土肥原提起了杨晓风,翁鸿虽然表面还保持着平静,但他的心里却是已经乐开了花。
看来是不用再担心“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了,现在这“庙门”已经主动向自己敞开了。不过敞开归敞开,但是这自己主动进门和被邀请进门的效果可是不一样的。
于是翁鸿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语气平静的说道:“没错,他不但是我的学生,而且我还是他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不知土肥原教授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杨晓风最近几天是非常的活跃,不仅打败了喜多贵子和敬宫直人,而且还组织了一个所谓的‘北洋武盟’来跟空手道社和柔道社打擂台。所以……”话说到一半,土肥原八郎突然停了下来。
“这件事我知道,起因就是杨晓风和韩云裳两个学生争抢女朋友。其实这都是他们学生之间的事情,我作为老师实在是不便参与。”翁鸿端着茶杯说道。
“不,翁教授,我想你应该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土肥原放下茶杯说道。
“哦?那土肥原教授是什么意思?”翁鸿也同样放下茶杯问道。
“唉,这个事情说来惭愧。自从敬宫直人和喜多贵子到了北洋大学之后,一直都是在极力宣扬我们柘蟠的空手道和柔道,这本也无可厚非。”土肥原八郎语气诚恳的说道。
“但他们所采取的方式方法,我却非常的不以为然。因为用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这本身就是非常错误的。我同样作为一个柘蟠人,为此深感羞愧。”
“因此,我曾多次劝诫他,让他收敛些。但这些无脑的武夫,却根本不听我的劝告,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这让我非常的生气,但却又无可奈何。”
“而现在杨晓风的所作所为,虽然给了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但是,我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所以,我希望翁教授能够多多鼓励和帮助杨晓风,争取让他能够给敬宫直人这群人以更深刻的教训。最好能让他们从此老实下来,免得再继续丢我们柘蟠人的脸。”
“这……”土肥原八郎的一番话,让翁鸿直接懵逼了。
这怎么跟自己设想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啊?你不是应该让我出手制止杨晓风才对吗?然后我才可以跟你谈条件啊!
可现在你却让我去鼓励和帮助杨晓风去打压敬宫直人他们,那我岂不成了“举起猪头砸庙门”了吗?你们倭国人自己内斗,请不要拉上我好吗?
“我知道,这可能会让翁教授承担一些风险。但是你可以相信我,虽然我已经离开早稻田大学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但我的亲朋故旧还在。”
土肥原八郎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如果翁教授有什么需事情要帮助的话,我想我还是能够尽些绵薄之力的。”
“啊?”翁鸿再次懵逼了。
难道这也行?看来这帮倭国人为了内斗真是可以不择手段啊!
“还有就是,请翁教授记住我们刚坐下的时候,我跟您说的话。同样的铁观音,在华夏和在柘蟠,冲泡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好了,言尽于此,告辞了。”
土肥原八郎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就起身走出了翁鸿的办公室。
“你选的这两件礼物应该不便宜吧?我再转点儿钱给你。”车子驶离大勇的店铺没多远,见路上没什么车,柳岸月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拿起手机说道。
“不用不用,这两件儿东西都没花钱,我现在把钱给你转回去吧。”杨晓风也拿起手机准备给柳岸月转钱。
“等等,为什么?我虽然不太懂,但也看得出来,这两件东西应该都得有百年往上的历史了。就算是朋友,最起码也应该收个本钱吧?”
听到杨晓风说两件礼物都没花钱,柳岸月马上放慢了车速,并且把车慢慢地往路边靠。看样子,要么就是杨晓风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要么就回去找大勇把钱给付了。
“领导,您听我解释,它是这么回事……”于是杨晓风只得把“红木香几”和“直背交椅”的故事给柳岸月讲了一遍。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你那个叫大勇的朋友,人挺不错的,可以深交。那一万块钱,你就留着请他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用吧。”
听完杨晓风的解释,柳岸月又重新启动了车子,然后接着说道:
“要知道,再大的人情,也总有消耗殆尽的时候。再说你也不能这样总占人家便宜不是。如果将来他遇到什么你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帮忙。”
“那个……好吧。”杨晓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对柳岸月暗挑大指。看来这柳家的三小姐果然是不一般,竟然能从这么两件不花钱的东西上想到这么多。
“对了领导,你觉得我选的这两件礼物伯父伯母会喜欢吗?可别因为这礼物选的不合适造成他们对我有不好的看法,进而影响到今天的资格审查。”杨晓风问道。
“我觉得都挺好的,特别是那个簪子。因为我妈就喜欢把头发挽成发髻,像这样的簪子她有好几支。不过这支跟她那些簪子比起来,比较特别,她肯定喜欢。”柳岸月答道。
“哦,那就好。这样我就有七成的把握通过今天的审查了。”杨晓风说道。
“诶,对了,你是怎么想起来选支簪子当做送给我妈的礼物的?”柳岸月问道。
“凭感觉吧,因为我给你送早点的那天,看见你头上别着一支乌木银头儿的筷子。所以就……”杨晓风答道。
“哦,怪不得你早晨问我,我妈是不是长头发呢。其实那根筷子原来也是我妈的,只是后来她看我也喜欢学她把头发挽成发髻,就送给我了。”柳岸月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杨晓风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那天我还纳闷儿呢,柳家的三小姐什么样的发簪买不到,干嘛非弄根儿筷子别头发呀?”
其实杨晓风本来是想说我妈也有一支这样的筷子,平时也经常用它来别头发的。
但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只是个“准挡箭牌”的角色。如果这样说,就好像自己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刻意的奉迎讨好似的。实在是没有必要,所以就改了口。
“没想到,你对我观察得还挺细致。”柳岸月瞟了杨晓风一眼说道。
“那当然了,“冰山雪莲”柳岸月,北洋大学的四大校花儿之首。搁谁不得多看两眼!”杨晓风满脸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又贫!谁跟你说的,我是四大校花之首了?”
其实,这北洋大学四大校花的排名先后,本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虽然明知道杨晓风是在耍贫嘴,但现在听他说自己是四大校花之首,柳岸月心里依然很高兴。
“干嘛非得别人跟我说啊?我自己说的不行吗?”杨晓风反问道。
“你?你说的能有什么用?”听杨晓风说这四大校花之首是他自己说的,柳岸月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失望。
“我说的怎么就没用了?领导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算是整个北洋大学跟你距离最近的男生了吧?”杨晓风再次反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吧。”柳岸月答道。
“那不就得了!”杨晓风理所当然的说道。
“什么叫那不就得了啊?”柳岸月问道。
“哎呀,我的领导诶,你怎么还没转过弯儿来呀!就因为我跟你距离最近,所以只有我对你的评价,才最具有权威性,这没毛病吧?”杨晓风又是一个反问。
“嗯,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还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你又怎么解释?”柳岸月追问道。
“要照你这么说,那以后咱们北洋大学的校花就不能让学生们来评选了。”杨晓风答道。
“那让谁评选?”柳岸月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杨晓风给带成“捧哏”的了。
“嗯……看门儿的大爷、烧锅炉的师傅还有食堂的大厨。这距离总够了吧。”杨晓风掰着手指一本正经的答道。
“哈哈哈……你这嘴啊,也是没谁了!”闻听此言,柳岸月先是一愣,但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柳岸月之所以笑得如此开心,不但是因为杨晓风的贫嘴,而且还因为她发现,他们刚开始聊天的话题,已经被杨晓风带的偏到爪哇国去了。
“其实啊,要我说,咱们学校的其她三大校花儿这要是跟你比起来……”
“‘空谷幽兰’穆萧萧虽然清幽高雅,但又显得有些柔弱;‘烈焰玫瑰’黄悠悠虽然热情似火,但又显得有些放浪;‘富贵牡丹’张锦云虽然雍容华贵,但又显得有些世俗。”
“只有你‘冰山雪莲’柳岸月,虽然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望而却步的感觉。但如果离近了,就会发现你内里原来不说是热情似火吧,但也是让人如沐春风。”
听过杨晓风对其她三大校花的品评之后,柳岸月也不由得对他暗挑大指。虽然杨晓风给出的评语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但也算得上是非常的贴切了。
可当听到杨晓风对自己的品评之后,柳岸月虽然也觉得杨晓风给出的评语非常贴切,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沉思了片刻之后,柳岸月终于想到是哪里不对了。
于是她沉下脸来,但依旧目视前方,边驾驶着车辆边对杨晓风说道:“那你的意思……我应该是属于那种比较‘闷骚’的类型,对吗?”
“啊?”闻听此言,杨晓风就是一愣。
其实柳岸月还真是冤枉了杨晓风。杨晓风对她的评价完全是通过这些天跟她的近距离接触而得出来的。根本连想都没有往“闷骚”两个字上想。
但杨晓风稍微一琢磨,把刚才自己对柳岸月的评价又认真总结了一下。这一总结可不打紧,结果总结的结论还真就是如柳岸月所说,就是“闷骚”两个字。
“这个……领导,我对你的评价真的是出于我的本心。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连想都没朝着那个方向想过。”沉吟了片刻之后,杨晓风解释道。
“行啦,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吧……我也并不讨厌那两个字。好啦,到地方了。你都准备好了吗?”柳岸月说道。
本来杨晓风还想要跟柳岸月再“贫”几句来缓解尴尬的,但这时候柳岸月已经把车停在了一个大院子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