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傻逼,简直就是一群败家子儿!都特么脑袋里进‘面茶’了还是怎么着,连尼玛金钢桥都敢拆!”新闻播放完毕,柳三爷被气得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春城,你这是要干嘛?人家晓风还在呢。”白秋月见丈夫毫无顾忌的骂大街,放下筷子皱着眉提醒道。
“伯母,伯父骂得对,骂得好。要不是在您家里,我都忍不住要开口骂街了。”不待柳三爷吭声,杨晓风先是替柳三爷辩解了一句,然后又接着说道:
“这三岔河口那可是咱们津城的发祥之地,别说金钢桥这么大一座桥了,就算是随便的一草一木,那也不是能随便乱动的。”
“妈,晓风说的没错。这金钢桥那可是见证了咱们津城百年历史的一座老桥,虽然它不是文物,但在津城百姓心目中那可是超越了好多文物的存在。”柳岸月也跟着补充道。
“诶,我又没说这金钢桥不重要,我就是让你别同着人家晓风的面儿逮嘛说嘛。你瞧瞧你们爷儿仨,就跟这要拆这金钢桥的是我似的!”白秋月埋怨柳三爷道。
“可我也没说嘛呀,不就是骂了几句街嘛。让大月跟晓风说说,这帮王八蛋是不是该骂?连尼玛金钢桥都敢拆,改明儿是不是连解放桥跟金汤桥都得给拆了。”柳三爷辩解道。
“嘿!合着我这劝你还劝出错来了是怎么着?你也就坐这骂大街的本事大,有能耐你拦着他们别拆金钢桥啊!”对柳三爷的辩解,白秋月是毫不买账。
“对啊,秋月,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坐这骂上三天三夜的大街,这金钢桥它该拆还是得拆。与其那样,我还不如想想办法保住这金钢桥呢!”
说着,柳三爷就端起酒杯举到白秋月面前说道:“秋月,谢谢你提醒我,敬你一杯。”说完,柳三爷一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诶我说春城,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虽然咱们柳家在津城也算得上是比较有实力的,但这里面的细底,你还不知道吗?”白秋月面露忧色的提醒道。
“这倒也是哈!”听了白秋月的提醒,柳三爷先是一愣,然后就挠了挠头,冲着杨晓风不好意思的说道:“晓风,那个……咱们先喝酒,有嘛事等吃完饭再说。”
“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再重要的事情也得等吃饱了肚子再说。”虽然柳三爷态度的转变让杨晓风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顺着柳三爷的话接了一句。
于是在柳三爷、杨晓风和赵姐的共同努力之下,再加上几样虽然家常但味道又确实不错的菜肴,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两瓶八六年的赖茅儿就见底了。
“谁叫杨晓风,赶紧给我滚出来!”可就在几人酒足饭饱,准备收拾残席的时候,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叫声。
屋中几人隔着餐厅窗户的玻璃看去,就见几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子,已经绕过影壁墙走到了院子当中。
为首一个t恤搭在肩膀上,精赤着上身,脚下趿拉着两只布鞋的粗壮男子,双手叉着腰,正朝院子四下观望着。
见此情景,杨晓风一下子就大概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就在他刚要开门出去的时候,边上的赵姐却突然绕过餐桌,朝着跟餐厅相连的厨房跑了过去。
“快拦住她!”柳三爷一声大喝,杨晓风随即就一个箭步追上了赵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晓风,你快放开我!”挣了两下都没能从杨晓风手里挣脱出来的赵姐,双眼通红的怒视着杨晓风说道。
“赵姐,是来找我的,就必须让我来解决。”杨晓风并没有因为赵姐的发怒而有丝毫的退让,依旧紧紧攥着赵姐的手腕不肯撒开。
“赵姐,听晓风的。如果他解决的你不满意,然后你再出去怎么样?”柳岸月也上前劝了赵姐一句,然后又扭头对杨晓风说道:
“光膀子的那个叫大志,就是当初被赵姐老公砍了一刀的那个小混混儿。”
闻听此言,杨晓风一下就明白了赵姐为什么发疯一样往厨房跑了,原来是拿菜刀去了。如果让赵姐拿到菜刀冲出去的话,估计这几个小混混儿就不剩啥了。
因为就在刚才杨晓风抓住赵姐手腕的时候,从她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上,杨晓风就可以判断出,这位赵姐也肯定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嗯,行,大月,我听你的。”赵姐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从杨晓风的手里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腕,然后又对他说道:“晓风,我跟你一块出去。”
“不用,赵姐,你在屋里等着看好戏就行了。”说着,杨晓风就转身走出了餐厅。
“你叫大志是吗?”一出餐厅的屋门,杨晓风不待光膀子男子说话,就率先发言问道。
“呦呵,居然还知道你志爷!是那个姓赵的小娘们儿跟你说的吧?”大志侧棱着肩膀,歪着脑袋,两眼斜瞟着杨晓风问道。
“谁跟我说的你就甭管了。你是给闫老四‘拔创’来了是吗?诶,不对,就凭你这么个‘狗赖儿’,还没资格给闫老四‘拔创’,你这顶多也就算给他‘踢脚儿’。”
杨晓风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又不急不慢的接着说道:“有嘛想法儿,说说吧。”
“嘿!没想到你这么个小逼崽子居然还懂这个。行,既然你是明白人,那我也就不跟你多废话了。”
说着,大志就一把扯下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t恤,指着肩膀和锁骨上的一道伤疤,凑到杨晓风近前狠狠地说道:
“看了吗?这就是一年前那个姓赵的小娘们儿的老公砍我那一刀留下的。不过你可听好了,挨这一刀的时候,你志爷可是连吭都没吭一声。”
“你那是狗肉,不知道疼。”杨晓风“噗嗤”一声笑道。
“操……行行行。姓杨的,你别以为你能打,我就拿你没辙了。”平时横惯了的大志哪吃过这个,但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赶紧强压住了胸中的怒火。
“今天志爷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着,就见大志往后腰上一伸手,拔出一把一乍多长的匕首,“当”的一声扔在了地上,然后指着那把匕首说道:
“姓杨的,看见了吗?这把刀我撂这儿了,要么你就捅自己三刀,值当是给四哥赔罪了。要么你就捅我三刀,我要是皱一下眼眉,就不算个爷们儿!”
“我说你也挺大个人了,怎么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把刀别在后腰上就敢招摇过市,不知道这属于管制刀具吗?这要是让警察看见了,没收罚款不说,弄不好还得拘留。”
杨晓风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大志,然后继续说道:
“再说了,我可不像你,长了一身狗肉,刀捅上去都不疼。听我一句劝,把刀捡起来,赶紧去警署上交了,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卧槽……”杨晓风这一番话,竟然一下子把大志给整的无语了。但大志毕竟是在社会上混迹了多年,马上就反应过来,杨晓风是在跟他耍嘴皮子,拿他寻开心。
“小咂,没想到你还真有点胆量!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敢跟我耍嘴皮子。不过,你还是嫩了点。今天志爷就让你看看,嘛才叫真正的人物!”
说着,大志就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自己的大腿就捅了下去。
“等等!”话出口的同时,杨晓风抬起左腿,一脚就踢飞了大志手里的匕首。
“怎么了小咂,怂了?要是怂了的话,也别说志爷为难你,你就跟着我去给四哥道个歉,任凭四哥处置。”大志握着自己被杨晓风踢得已经麻木的手腕说道。
“那倒不是。我就是怕你弄一地的血,脏了人家柳三爷的院子。”杨晓风扔掉手里的烟头,然后接着说道:
“你不是号称自己是个人物不怕疼吗?那不如这样,让我弹你三个脑崩,只要你能忍得住疼不出声,我就跟着你去给闫老四赔礼道歉。你看怎么样?”
大志虽然是个“狗赖儿”,但并不是说他就没有脑子。听了杨晓风的这个提议,他并没有马上做出决断。因为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但一时却又看不出这蹊跷是什么。
于是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杨晓风几眼,没发现杨晓风有什么反常的表现,这才问道:“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如果你要是不敢的话,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睡午觉去吧。”杨晓风又给大志来了个不大不小的激将法。
“行,不过咱可有言在先,就三个脑崩儿,你最好别跟你志爷玩花活。否则的话,完事你拍怕屁股走人了,这柳家和刘家一时半会儿可搬不了家。”
大志思忖了片刻,然后冷笑着威胁杨晓风道。而杨晓风听到大志竟然用柳家和刘家来威胁自己的后半句话后,本来还满含微笑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