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米拉…或者说二毛。
她受伤了。
这姑娘跟另一名陌生狙击手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对峙,最终让对方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
可惜,柳德米拉的半边肩膀不翼而飞,被发现时她正躺在雪地里,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带回去吧,再这么下去她会先被冻死。”
王锦安抚了急成一团的塔莉垭,让两名姑娘坐着雪橇先回去,他则骑雪地摩托跟在后面。
刚回到分部门口,王锦便在雪地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小狐狸正在堆雪人。
她正欣赏着自己那相当敷衍的杰作,缓缓点头。
随即后退,助跑。
“预备…”
“起跳!”
噗!
“唔唔唔唔!”
小狐狸高高跳起,撞碎雪人后一头扎进雪堆,只留下后腿跟尾巴来回扑腾。
好一招以头抢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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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满脸黑线,像是拔萝卜一样把她拔了出来。
“这是…捕猎?”
拍了拍狐狸身上的雪,王锦开口询问。
“去去去,我练绝招呢。”
胡小北兀自嘴硬,伸爪往王锦衣服里塞雪。
“嘶…”
王锦被冰的一个激灵,团起雪球丢了过去。
小狐狸不甘示弱,张牙舞爪开始回击。
——
跟小狐狸互相丢了阵雪球,王锦跟她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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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又提升了一截,或许是因为餐厅正中间的篝火。
雷纳德很靠谱,他确实保证了篝火长燃。
柴火噼里啪啦响动着,塔莉垭正带着妹妹烤火,同时给她清理伤口。
温度上来,又没到饭点。
小狐狸迷迷糊糊又倒下了。
王锦把她放回屋子,准备吃饭时再叫醒。
安妮正在读书,这间卧室里有一些俄国童话的译本。
她看的很认真,似乎打算把这些故事放进王锦的睡前故事库。
给安妮讲了几个生字,王锦又回到餐厅。
烤架来回翻动,富含油脂的熊肉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北极圈这些人吃肉都喜欢生吃,唯独北极熊肉不是。”
雷纳德跟王锦打了招呼,随口说着他刚打听来的传闻。
“他们觉得北极熊跟自己差不多,并且相当尊敬这东西。”
“如果能真刀真枪杀掉一只北极熊,那可是会被崇敬很久的。”
壮汉看了看王锦,惋惜地叹了口气。
“屠熊者,这称号在维京人眼里含金量贼高,而且很帅啊。”
显然,他为自己没能同行而惋惜。
“我还挺愿意让给你的。”
回想起那只机械飞升的巨熊,王锦叹了口气,随即盯着篝火。
“烤烤肉也不错啊,而且【保证篝火长燃】,似乎是件很重要的事。”
“嗯,我也发现了。”
雷纳德点点头。
木头是普通木头,篝火也是普通篝火。
唯一不同的地方…
这些柴火不那么干燥,点起来烟很多,很呛人。
通风系统全力运作,才勉强让餐厅的空气保持清新。
“老师…能拜托您吗?”
塔莉垭悄悄靠近,略带歉意地打断了王锦跟雷纳德的交流。
她不那么在意自己的伤势,却很在意柳德米拉。
这姑娘大衣都没来得及脱,便来请求王锦帮忙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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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王锦没拒绝。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隐约也从灵感预警感应到了对面的狙击手,可惜小黑的探查没有结果。
如果不是柳德米拉拖住对方,自己可能已经在跟猛兽厮杀时中枪了。
——
“老师,请进。”
塔莉垭摘下自己的雷锋帽,露出有几分发红的脸。
少女的卧室在员工宿舍右侧,距离王锦有段距离。
她跟妹妹一起住,睡的是上下铺。
柳德米拉正面色苍白地缩在下铺被子里,头发披散着,只露出半张精致的小脸。
“要我回避吗?”
塔莉垭看了看二毛,小心翼翼地问。
姐妹俩的关系似乎有点不对劲。
“嗯。”
二毛点点头,塔莉垭的表情有些黯淡。
再次拜托王锦后,她悄悄退出了屋子。
并不太大的卧室里只剩下王锦跟柳德米拉,却显得比刚才还要拥挤了。
王锦没第一时间过去跟少女接触,而是四处看了看屋子。
卧室的结构很简单,除了床铺就是两张工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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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并排放着会更加节省空间,这两张台子却隔得相当远。
靠近床铺那张似乎是柳德米拉的,上面干干净净,只有枪油子弹和一些配件。
另外一张属于塔莉垭,除了保养用品以外,还有张全家福。
照片上是父亲和两个女儿,只是塔莉垭自己的脸被划掉了。
“老…老师?”
柳德米拉虚弱的声音从床铺上传来。
“不用跟着她叫,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王锦深吸一口气,坐在给他准备好的椅子上。
“好的…先生。”
柳德米拉思考半天,定下了这样一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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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钦佩王锦,只是没塔莉垭那么深刻。
“开始吧。”
“…嗯。”
柳德米拉面色微微发红,她微微垂下脑袋,让刘海遮住眼睛。
随即用力撑起身体。
被子滑落,王锦瞳孔微微收缩。
这这…
都跟尤榕不相上下了。
之前穿得太厚看不出来,现在才能感受到少女军大衣下蕴藏着怎样的潜力。
更可怕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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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德米拉似乎不习惯穿内衣,她通常用绷带束着那巨大的柔软,以免影响行动。
而现在,绷带在情急之下被塔莉垭拆下来应急,只剩下几圈挂在少女胸前。
她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环在胸前,以免最后一点春光都暴露在王锦眼中。
“请您…之后忘掉这些。”
少女原本苍白的脸变得越来越红,她恨不得重新钻进被子,就这么失血过多死去。
还好,王锦把她捉住了。
“别担心,绅士不会趁人之危的。”
王锦轻轻按住少女赤裸的肩膀,目光却已经转向了别处。
他表现得很坦然,坦然到柳德米拉为自己刚才的想法羞愧。
不愧是姐姐的偶像…这样的品格确实能让人信服。柳德米拉悄悄想着,松开了环在胸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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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圈绷带垂落,少女的脸变得更红了。
“首先,是污染沉淀剂。”
王锦依旧移开着目光,将瓶子递了过去。
他吸取了苏喜在花江村给过的教训,意识到跟自己同行的可能会有相对来说脆弱一点的人类。
所以他带了许多这东西。
“这个…很贵的,先生。”
柳德米拉轻声说着,话语却被王锦打断了。
“你刚才差点死了吧,说不定已经跟那什么神有了沟通。”
王锦叹了口气。
他能感受到少女身上有着污染,这种污染跟冷冽者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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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死去的人,只要在死前诚心归顺于神,神便会将他从死亡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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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者因此而生。
柳德米拉估计已经到了“准备归顺”的阶段,只是硬生生被塔莉垭给拉了回来。
想治伤,得先把这一部分污染沉淀下去。
“…是,是的。”
柳德米拉微微垂下目光。
“对不起,我给大家丢脸了,我是个怕死的人。”
“先生会讨厌我吧。”
“不会。”
王锦摇摇头,示意少女先喝下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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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不想在找到父亲之前死去,我完全能理解,所以不会讨厌。”
“诶…?”
柳德米拉瞪大眼睛,想要问问王锦怎么猜到的。
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上身一丝不挂,这并不是个聊天的好时机。
于是少女乖乖喝下抑制剂,再引导王锦的手落在自己肩头,按实。
少年的手温暖无比,让她浑身一颤。
“有看到那个狙击手吗?”
王锦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这让柳德米拉有些沮丧。
不过少女还是思考几秒,缓缓开口。
“是名女性…我的技术应该不弱于她,可她的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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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这姑娘说话都更顺了点。
“嗯,知道了。”
王锦点点头,没再说话。
古神之眼张开缝隙,绿神的生机涌入少女体内。
这种亵渎的生命力让柳德米拉浑身一颤,她能感受到自己残缺的肩膀正在逐渐生长,这种感觉相当诡异。
“先生,好…好痒。”
少女用力咬着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以她的性格,完全会因为害羞而忍耐不适。
如今主动说出来,说明这种不适已经难以承受了。
“忍一下。”
王锦安抚着少女,又递过一瓶沉淀剂。
“先生…痛。”
骨骼以这种速度生长,过于活跃的神经确实会带来疼痛感。
“给。”
王锦又递过去了什么东西,这次是糖果。
他的口袋很大,又有黄泉这个补给小能手,所以装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水果硬糖是给安妮带的,小姑娘不是太抗拒这东西。
“…”
柳德米拉没说话,王锦也不好意思看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少女颤抖着接过糖,吃掉一颗,再珍而重之地把剩下那些放到枕头底下,跟她最珍贵的小物件藏到一起。
这是父亲失踪之后,第一次有人送她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