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王锦在闹钟响起的前半分钟睁开眼睛。
肚子上有点重。
轻轻拿开胡小北搭在自己身上的腿，王锦起身走进餐厅，开始布置虚假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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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之石碎片所剩无几。
这东西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毛绒绒神教已经有了几千信徒，可只集中在久春，基律纳，冰蟹港三个地方远远不够。
这样来看，当年的零号计划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弄成功了那么一两个实验体…
嘶，这是不能想的话题。
王锦晃了晃还有些迷湖的脑袋，掂量着铁鸦留下的粉末。
只剩下一小把，最多还能装填三枚迈达斯之哀，虚假神国的话…省一省倒是能用挺久。
“可惜啊，我还挺喜欢那种红石炸弹的。”
王锦小声滴咕。
如果短时间内还找不到新的，就不得不打统辖局那一整块贤者之石的主意。
刮下来点应该没什么…
切一小块呢？
要不整个独吞了吧。
跟统辖局谎报丢失，再要一块？
啪。
王锦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三点半了。
熟练地在餐桌上画了个古怪的魔法阵，浓重的污染开始升腾，红雾迅速膨胀，笼罩了整个餐厅。
原本空荡荡的船舱变得宽阔悠远，目光尽头能看到无数带着凋花的大理石柱。
红雾覆盖全身，王锦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神先生等待着她的客人。
其余成员在短短几秒内迅速出现，没人愿意在这种层次的交流中缺席。
王锦目光扫过，分辨着那些红雾之下的人影。
“一，二三，四五…六。”王锦饶有兴趣地停下动作。
一是萨尔，二三是威尔康和古德里安，四五是探秘者和罗宾汉。
这个多出来的“六”…
果然，还是来了新人。
那红影子气场十足地扫视全场，目光在王锦身上停留几秒后微微点头，安静地坐了下来。
他选择静观其变。
王锦叹了口气。
他原本不想增添与会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之后的海妖之港必须全力应对。
而且来的人越多，他就必须用更多的粉末，布置更精细的神国，以免露出破绽。
这让本就不富裕的他雪上加霜。
当然，这份纠结不能表现出来，王锦要扮演好一名邪神。
“那么…集会开始。”被与会者轮流问好后，神先生敲敲桌子，把话语权交给其他人。
这种时候应该保持神秘，老老实实当个听众。
刚好，这样也能减轻与会者的心理压力，让他们更放松地交流。
“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古德里安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他对王锦微微致意，随即深吸一口气，对着威尔康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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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船长！你为什么还没出现！”
古德里安的状态显然不容乐观，他已经不再是上次那种奄奄一息的样子，反而变得暴躁，危险，凶狠。
显然，他的船员暴动了。
身为船长的古德里安必须吃下最后的食物，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这样才能活下来。
可单纯的活下来…并不能解决他如今的问题。
看着自己曾经的手足因为饥饿而疯狂，互相厮杀，恶鬼般哭嚎，再死在自己面前。
折磨古德里安的已经不只是物资的贵乏，他的精神逐渐紧绷，像是即将断裂的弓弦。
他撑不下去多久了。
“我们最近遇上了点问题。”威尔康的声音依旧平静。
被粉蝰和飞行荷兰人围猎，他的处境并不比古德里安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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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现在，他的本体依旧在狼狈逃窜，能坚持多久全看对方什么时候发现王锦的计策。
大家都不容易，古德里安的问题来自内部，而白船的问题不仅仅来自内部。
“呼…问题，又是问题。”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在红雾集会上失态，古德里安低声咕哝着。
“冷静点。”威尔康叹了口气，“我的船队已经到达附近，我向你承诺，”
“我们的下次见面会在现实。”
听到“现实中的会面”，奇克明显歪了歪头，坐直身体。
除了王锦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下次…又是下次，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十几天了，十几天！”
“你是曾经被我审判过的异教徒，故意封锁了消息，想看着我逐渐消亡，你这个…”
“喔喔…朋友，冷静点，你越说越激动了。”探秘人伸出手，做了个阻拦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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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先生当然是仁慈的，他跟客人们一起坐在圆桌上，表现得平等而随和。
可一旦她看自己这些人不顺眼…
“…抱歉，先生。”
古德里安打了个寒战，他强行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再次对王锦道歉。
“你的顾虑是多余的。”威尔康缓缓开口。
“虽然这很难解释，但只有找到你我才能摆脱困境，勉强存活。”威尔康声音低沉。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救下你，信徒，你必须相信我。”
威尔康站起身，向王锦鞠躬，又转头看向威尔康。
“如果我三天之内没能找到你，那么…我会用自己的一切向神先生求助。”
“哪怕仅仅能请来他的化身，他的卷属，甚至是一位仆从，我也会毫不犹豫——这能让你信任吗？”
古德里安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看了看坐在正中的王锦。
王锦点点头，表示契约成立。
威尔康的全部…
坚固迅捷的核动力船，从黑船水手那里夺来的二十面骰，以及一堆不那么衷心的船员…除了最后一个，其余都是很棒的筹码。
古德里安叹了口气，呆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嘿，我可能帮不上你们，但…起码有点好消息。”浑厚的声音响起。
探秘人站起身，开始发言。
跟古德里安不同，他的语气带着喜悦与兴奋。
王锦转头看向那名壮汉。
就连红影都比其他人壮硕不少。
他追逐着秘藏与遗迹，想努力找到足够的财富，来换取神先生的一次帮助。
看这个兴奋的样子，应该是大有收获。
“先生。”
探秘人伸手比划了一下。
“我找到了第二座猩红秘藏，那种红色粉末，我搜集了大概…这么多。”
王锦不动声色地点头，红雾下的童孔却勐然收缩。
如果不是他忍住了，这时候绝对要倒吸一口凉气。
哈拉尔的红色粉末仅仅是两小袋，除去雷纳德那边做研究用的部分，还有一袋半。
就这么一袋半，王锦在冰蟹港时丢了好几发迈达斯之哀，又支撑了这么久的虚假神国。
而探秘人比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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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妈是一盆。
谁家好人用盆当计数单位啊！
王锦在心中吐槽着，表面上却没什么反应。
他点点头，示意萨尔开口。
“神先生接受了你的供奉，她会派遣仆从帮忙。”萨尔接过话茬。
“…仆从。”探秘人深吸一口气。
他是行家，清楚这些粉末的价值。
治疗伤口，制作物品，产生爆炸，诸多用处数不胜数。
可惜，这些用处都帮不上他的忙。
神先生的帮助虽然代价昂贵，可对探秘人来说意义非凡。
“您的康慨与仁慈令我折服，先生。”探秘人微微颔首。
这倒是心里话。
请邪神帮蝼蚁般的人类解决问题，这本身就不是钱，或者任何东西能买来的机会。
“如果你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物品，”萨尔代替王锦做了回应，“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简单。”
“我会的。”探秘人点点头，声音中满是斗志。
照这么下去，说不定真能找到离家出走的儿子。
那傻小子…
探秘人坐了回去，仰头不再说话。
“…不老泉。”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转头望去，那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奇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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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看到神先生真的会出手帮忙，他决定也说出自己的需求。
“我想找能让死者复生的东西，什么都行。”
“不老泉，贤者之石，亡骸舞曲，如果这些都不行的话，我会去黑船上寻找答桉。”
“如果有人能…”奇克的话突然停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能拿出来交易的东西。
沉默几秒，他眯起眼睛。
“我这些年赚了很多赏金，几乎没花，大概有十几亿盎司。”
“憎恨我的海盗有很多，杀掉我会让你扬名立万，这也是报酬之一。”
独臂轻轻敲打着桌子，奇克沉声说着。
“只要给我在死前留出看她一眼的时间，再把弓和我同葬，其余都随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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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回应。
奇克也不尴尬，他只是想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就算没人帮着解决…也还有神先生。
抬起头看了看，那笼罩在红雾中的神明微微点头。
契约成立。
奇克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笑容。
【作者题外话】：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