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市立图书馆。
    塔纳利昂之所以被称为千秘之城，就是因为这座占地面积恐怖，散发着古老之物特有压迫感的建筑。
    生意分为淡季旺季，知识可不会。
    来来往往的灰白色人影常年不绝，有身穿长袍的学者，披挂铠甲的士官，围着皮毛的猎手，以及体型富态，身穿西服的商人。
    很多人都愿意为知识，或者一点秘密买账。
    头顶的伊恩神散发白茫茫的光，灵界的微风拂过门口的猫头鹰石雕，穿进被推动的双开木门，卷起男人的西装裤脚。
    “查阅资料。”蛋先生把身份卡按在柜台上，推给文员。
    文员是个微胖的年轻女士，她正低头吃着史莱姆干，对于被突然打扰有些不满。
    “你…呀啊！”看清蛋先生带着狰狞伤痕的面孔后，文员明显被吓了一跳，甜品掉了满地。
    “真是的，让华生给你治疗前就不能乖乖戴着面罩吗？”尼科把蛋先生扯到身后，双手合十小声道着歉，“抱歉啦，他就是这种奇怪的人。”
    “喔，噢。”文员看着明显更加奇怪的，介于金属和生命之间的尼科，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们的时间余额不足，”一旁的同事拿起身份卡，“需要重新办理手续。”
    “请跟我来。”
    “居然还是这么麻烦。”蛋先生烦躁地拽了拽衣领。
    又是身份卡，又是办理手续，塔纳利昂在这方面的程序又臭又长。
    “他为什么连身份卡都没出示，直接进去了？”尼科不满地鼓着腮帮子，指向远处那道背影。
    “他啊，”文员冷哼一声，指着远处四处找人打听情况的海伦，“是那家伙的男朋友。”
    “真不知道那个土气的家伙怎么能找到这种…”
    “啊——关系户太糟糕了！”尼科气愤地跺了跺脚。
    ——
    用微笑回应了那些或好奇或惊讶的目光，王锦跟随引导员穿过书架。
    他就是那个关系户。
    之前跟海伦办理暂住证的时候被误解成了情侣…记录官小姐碍于面子没有解释，王锦也不打算让她尴尬。
    刚好，这层关系能让他成功越过繁琐的程序，直接进入图书馆查阅资料。
    “图书馆的规则有三条，违背任何一条都会被图书管理员强行驱逐，并且永久失去入馆资格。”引导员停下脚步。
    王锦四处查看着，带着纹理与光泽的木质书架几乎能用高耸入云来形容，至少他没看到顶，只看到了那些十几米高的梯椅。
    他猜到了这种地方绝对跟自己理解中的图书馆不太一样，不过图书管理员…居然还掌握着强大的武力吗？
    “第一，禁止大声喧哗。”
    “第二，禁止追逐打闹。”
    “第三，禁止损坏书籍。”
    “您记住了吗？”引导员礼貌地询问着。
    王锦一边打量这个身材细长，没有五官的人影生物，一边点头。
    “那么，您的时限是半小时。”引导员将沙漏倒转过来，“请自便。”
    ——
    “海伦说怎么查来着…”王锦摸了摸下巴，记录官小姐的话在脑海浮现而出。
    “按照你问题的每个词，以及每个字母一点点去索引，总能找到答案的。”
    有点像查字典，不过是写了所有秘密的字典。
    王锦看着书架边上的字母，一排排穿过它们。
    “火灾，fire应该是‘f’开头，那么…”
    ——
    “你去查克图格亚，看祂跟王锦的关系是合作还是敌对，cthugha是c开头的。”尼科比划着，跟蛋先生做好分工。
    “我从不老泉开始查戴安娜，那么不老泉是‘fountain of youth’，也就是f开头。”
    尼科指了指自己，小声嘀咕着递出沙漏。
    半个小时的时限分给两人，每人就只有十五分钟。
    得快些。
    ——
    f区。
    王锦伸手指着书架底端的小字，从梯椅上一点点往上爬。
    这东西如今已经不常见了，只有在很古老，藏书规模恐怖的图书馆才能见到。
    一言以蔽之的话，大概就是底部有滑轮的移动楼梯。
    不用担心会翻倒，找到书后能直接坐在台阶上翻看，某种意义上挺方便的。
    前提是这鬼东西没有十几米高。
    “意外地还挺稳当。”王锦小声嘀咕着，在梯椅中间位置停了下来。
    找到了，“fi”开头的地方。
    他伸手抽出厚重的，积满灰尘的书籍，再放回去。
    不是这本，不是这本，也不是…
    王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在书籍的缺口后方看到了带着散发淡淡光芒的女人面孔。
    这张脸很温柔，年龄又不太好判断，不过他还是瞬间回忆起了飞鸟给自己传递过的消息。
    概念武装的炼金术师，黑船缔造者——
    “初音■来…！”王锦的眸子猛地一缩。
    “嗯？啥？”尼科眨了两下眼睛。
    嘭！！
    王锦毫不犹豫地一拳头砸了过去，尼科瞬间捂住鼻子眼泪汪汪，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强行忍住了。
    第一条，禁止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