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人洞内,看着地面上扑倒的‘体面离场’,却怎么看也不太体面的谷畸亭与曲彤二人,众人的脸上神色各异。原本以为就此结束的众人,虽然心中各有算计,但也万万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变故。
此时,既已经确认二人身死,山洞内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众人的注意力若有若无的开始转移到态度暧昧不清的几人身上——谷畸亭的结拜兄弟,三十六贼阮丰;阮丰的‘传人’,洋鬼子巴伦;还有三十六贼的后人,‘孙贼’张楚岚。
察觉到众人的反应,冯宝宝扭头不解的看向张楚岚,见冯宝宝没有突发机智,张楚岚心中不由得感到万幸,这要是宝儿姐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那可就直接掀桌子了。
只不过张楚岚心中也很清楚,尽管自己的所作所为存在问题,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之处并不在自己,张楚岚的出发点是调查当年甲申之事,以及自己与冯宝宝的身世。立场,并不在公司的对立面。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惦记?
张楚岚知道,此时此刻,在何为人洞之中,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阮丰的态度,只不过,战斗虽然是一触即发,但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两豪杰本就不必多说,赵弘毅手中也不是呲水的塑料玩具。
其实张楚岚早该想到的,赵弘毅肯定是带了‘家伙’的,只不过在刚交手的时候,赵弘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掏出来,所以众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赵弘毅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特点。
其实这也是张楚岚想当然了,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掏出枪械,主要还是有两个原因,一方面,需要借由众人出手,将众人‘绑’在一起,所以注定不能速战速决。另一方面,子弹的初速度确实快,无人能躲,但是赵弘毅抬枪的动作可不快啊,这要是跟阮丰撕破脸了还被拦了下来,没把谷畸亭二人杀了,反而逼的阮丰与众人交手,那事情又麻烦了——还得杀了阮丰——杀死同行的同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既不好说,也不好听。
阮丰看着将子弹重新填装后,迟迟未将枪械收起的赵弘毅,那右手虚托持枪的样子,再次与记忆中的无根生重叠在一起。
该敬香敬香,该开枪开枪。
“这是你们这个公司的意思吗?”阮丰突然问了一个在众人看来毫不相关的问题。
听闻此言,赵弘毅便笑了起来,因为赵弘毅知道,阮丰但凡问了,就说明并不是一定要死斗到底的局面。
赵弘毅缓步上前,来到谷畸亭与曲彤的身旁,先是打量了一番地上的两具尸体,随后抬起头看向阮丰,轻声道“不是,这不是公司的意思,这是我个人的意思,是我想杀他们两个!”
此言一出,临时工也好,两豪杰也罢,无一例外,皆是一惊,与此同时,也都是来了兴致,众人看向赵弘毅的眼神中,各种莫名意味的神色,也是不尽相同。
只听赵弘毅继续说道“谷畸亭啊,大罗洞观的领悟者,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当初在纳森岛上,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杀他,我理由充分,这一点,您能体谅我吧?
再说了,他还是全性旧人不是吗?”
赵弘毅此言一出,众人也来了兴致,在场之人,可没几个知道赵弘毅与谷畸亭之间的纠葛,而此时听来,明显是早日便有恩怨。至于其最后一句,‘全性旧人’——圈子里的规矩便是抓到全性,可以任意处置。
谷畸亭除外……
所以,赵弘毅杀谷畸亭怎么都不犯毛病。
而赵弘毅则是继续说道“至于说曲彤……哦,对了,这就是端木英,于公,他建立耀星社,因其前几年海外留学游历的经历,跟境外势力一直在暗中勾连,损害的是一国的利益,而且一直在暗中干扰影响公司的行动,甚至窃取公司高层机密。
至于说这于私吗,他几次三番给我添堵,甚至还有两次直接派人暗杀我,我们之间,不管怎么说也是死敌啊。于公于私,我杀他们都是有理由的。
所以,这次就是我来找他们两个寻仇来的,跟公司倒是没什么关系,公司里的人也不知道我们这一次行动,就连董事会的人,也不知道,说白了,公司完全没有我们这次行动的记录……”
听到两次暗杀,吕良神色古怪,下意识的挠了挠脸。
赵弘毅的目光依次从众人身上扫过,随后继续说道“这就是单纯的一次寻仇,我觉着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所以我也没跟大家见外,就拉大家一起来了。各位应该没有收到什么公司高层的命令和协作函之类的吧?”
众人闻言,神色古怪,除了常年远离社会,独自隐居的阮丰一时之间想不通其中关节,在场的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你赵弘毅不就是公司高层,你喊临时工来,临时工能不来吗,一句话的事,难不成还得走什么正式批文,哪都通这种部门,哪有那么教条?
再说了,你人就站在这,亲口说了让十佬之一的那如虎来帮个忙,那如虎还能不给你这个公司高层面子吗?
口口声声说自己只代表个人立场,干的可全都是公司该干的事,就连来秦岭的飞机,用的也都是公司空运物流的运输机啊!
然而这些话,众人一听就明白,但明白归明白,现在可没人会多嘴的去跟阮丰提,谁现在站出来,就要打谁了——汉语博大精深的语言艺术,巴伦的水平还不到位。
“之前,不是这么说的。”阮丰的语气依然平静,尽管其已经怒火中烧,但是这么多年养气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只不过众人都知道,谷畸亭和端木英这两个结拜兄弟死在面前,阮丰绝不像其表现得那么平静。
赵弘毅点点头,轻声道“我忘了跟您说清楚了,我就是要他们命的,我以为当初在纳森岛上跟您说了那么多,您能理解我的意思……算了,我也不多说了,我之前没有说清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