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两人的打斗,确实拖得有些太久。
“喵~呜~呜~(呜呜呜。。。)”
在旁边,正生着闷气的阿虎,小声着嘟囔,久等了的它,已经挨过了一顿莫名其妙的痛揍,自然不敢再去上前瞎凑热闹,只能够高高撅起自己的调皮虎须子,干翘着有好半天,却是在等施梁和松沐星能够分出上下后,回心转意,念起来它的好。
很可惜,它又打错了如意算盘。
旷野之中酣战的年轻男女,根本就是‘没羞又没臊’,你来我往,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意思。
“喵~啊~(这对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没一个人愿意肯跟俺说句对不起!气死俺啦!白白驼着他们,跑了这么久,累死我啦)”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轻的小东西还是败给了自己活泼的天性,耷拉下了脑袋,无聊打过一个大大的哈欠。
“等一下!”
终于,一直是在被动防守(间或,会是找一些时机空档,与红衣女孩解释着自己狼狈缘由)的赤裸男人,在逐渐熟悉了如何可以应对女孩单调且又缺少机变的套路招式过后,突然想起来一件对自己万分重要的事情。
(当然,也是有可能,他就是‘耍够了流氓’)
随着一声大喝,施梁不再继续格挡,趁着松沐星愣神的片刻空档,探准了时机,下手一捞,稳稳抓住女孩又一脚正踹向自己裆部的细长腿,手劲中力量瞬间爆发,用力一推而出,成功借着了双方力道的相辅相成,控制自己的身体,往外一个空翻,瞬间拉开距离。
也就是这瞬息间的功夫,施梁健硕的身躯上,泛起了一层银白炫涌的流彩,光影一闪,一身轻盈不知道是何种材质构成的贴身作训衣衫,已经完完全全罩住了他那原本暴露的尴尬。
“呼——”
男人终于长舒一口郁气,侧转过了头。
‘不好!’
另他没有想到,之前那个湿漉漉红衣女孩娇俏的脸庞,竟然在看到自己这一系列凌空变衣的离奇诡谲画面后,眼神之中,冒起了熊熊炽烈的怒火,面色更加黑沉,杀气汹汹,阴森的可怕,极为不善!
“姑奶奶,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下不?”
施梁试图挽回,可是他十分的清楚,多年的战乱不休,早就使得花周国的人们,对于钥之一族,已经厌恶、憎恨到了极处,深深刻进了骨髓。
而自己,刚刚这种十分突兀,又很显眼的钥能变衣过程,很显然是让面前这个自己一时之间还是没能够想起来名字的小姑娘,给是瞧出了什么端倪:“我。。。”
他知道,自己的解释苍白又且无力。
不过,他并不知道,其实此时的松沐星,倒是根本没有对他是怎么穿上衣服的这个过程,有感到任何的奇怪。
他却不知道,松沐星毕竟出身于豪门大族中,自然是有着一些常人不会有的不俗见识,见多识广后,反而对此,没有太过于在意。
因为她很清楚,在这世界上,确实是有诸多能人异士,奇技淫巧,会耍一些常人看不太懂的神奇障眼之法。
而她所真正诧异,又且生气的点在于:自己面前这个功夫颇为了得的赤裸男子,竟然一直偷偷备着一身衣衫。
“死变态!”,她认定,他就是故意不穿的。
亏他,刚刚在与自己打斗之余,还有闲情,叨叨那些狗屁不通的理由!看来,摆了明,是要诓骗自己了!
“可恶!”
‘年幼无知’的小姑娘越想越生气,暗暗在为自己刚刚差一点儿就轻信了一个坏人,而感到深深的懊悔与后怕!
女人生气起来可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自己的二哥,可是在不久前,刚刚才为了保护自己,身死在她的眼前!
那一股无助、不甘、可又在情急中无处可以宣泄的熊熊怒火,终于是在此刻,连带着自己上当受骗后的恐惧、愤怒,与恚嗔,一起一股脑儿被全部灼烧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
她带着满溢胸膛的煞气,死死盯住了眼前这个应该是能被挨千刀万剐的‘流氓下流坯’,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以消心头之恨!
然而,又是出乎意料了施梁的意料。
这一次的女孩,虽然看着他,就如似在看一坨腥臭无比的烂粑粑,却是,双腿用力一蹦跶,身子没再有如之前一般,又一次直朝着男人的裆部,冲过来。
她竟然,朝着施梁相反的方向,快速拔飞了离地,几个弹跳,便就远远起开出去,约有数丈的距离。
是的,没错,这个凶悍、泼辣的小丫头,竟然逃跑了。
虽然,她确实没有看懂,近在眼跟前的这个坏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儿掏出来了,这样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也是更不知道,他又如何能够在自己的眼跟前,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这件凭空出现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你打架的时候,招式不必记得太懂,打不过也没关系,要记住,一定要知道,转身就跑的重要性!”曾经,那位有教过她一系列实用防狼技巧的军伍女教官,便是在松沐星的课业就快要结束之前,交给她了一条十分有用的压箱底秘笈——脚底抹油,这可是能够应对所有一切危急情况的最不二之法门。
会逃跑真的很重要!
红衣女孩作为松家生了诸多男嗣后,很难得,才出生来的府上唯一宝贝疙瘩,或许在别的许多技巧上,她确实就都只学了些皮毛、半吊子;可是,论逃跑的技术,她可是从来就有着无比的自信。
(这是因为,她真有被自己的父母与兄长,狠狠硬逼着,下过一番苦工。)
尤其是在她感觉到自己面前这个无敌大淫贼,竟然真的有些不太好相与后,本就害怕的松沐星,早就没有了要继续与施梁纠缠的心思。
再加上,此时的她居然还听到那个‘超级死变态’,竟然还想继续给自己灌输一些虚伪解释之后,她更是强忍住了自己反胃与恶心,牢牢抓住了机会,身体远比头脑更迅疾,只一溜烟儿的功夫,已经速率全开,能力爆发,弹跳着离开了眼前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她并不知道,在见到自己已经彻底逃开后,同样也是已经尴尬到快要到脚趾头的施梁,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如何的‘辩解’)
“终于过去了。”
汗涔涔的男人,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一边还感叹着许多嘟囔话。
直到此时,他才慢慢放下了自己诸多忐忑不安的心思,观察过一眼自己四周围。
这是一片赤贫、荒瘠的土地,整个世界都仿佛已经被岁月和苦难,给无情地剥蚀了,连最顽强的野草都难以在这里扎根生长。每一寸土壤都是显得如此荒凉与可怜,只偶尔有几块破碎的岩石,裸露出来地表,像是唯一的点缀,又显得如此孤独和凄凉。
当然,事情也并非是全然就糟糕到了极点。
“喵呜~”
久违了的阿虎,踱步起身,乖巧走到了施梁的跟前,轻轻人立而起,双爪搭在了他的肩头上,粗糙的舌头亲昵舔了一舔男人的脸庞。
“哈哈哈,好久不见,小东西。”
他乡遇故知,经历过太多事件的男人,越发有些感慨,一把就将这只‘表现良好’的小虎崽子,给是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宠溺着,帮它理了理漆黑发亮的毛发。
“喵呜~”
黑虎奔波了一天,实在有些太累,慵懒舔了一舔自己的爪子后,安逸闭上了眼。
它离开小善后,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休戚与共的钥族为它及时补充足够的能源,它体内的钥能所剩无几,以至于刚刚连钥变的形态,都无法再维持。
意识到问题的施梁,此时已经彻底恢复了状态,自然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一股柔和的钥能,慢慢是从他的身体核心处,如似一道涓涓细流,静静流淌进怀中黑虎的体内。
好在,施梁虽与阿虎并无一脉共生的联系,可是毕竟同是与钥善源于一支,钥能的属性彼此本就相融,极为的相近,只需稍作调整,倒也可以暂时帮助阿虎渡过眼前的艰难。
不知不觉,一股柔和的能量,悄悄在虎与人之间,静静着流淌。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
天空之下,四野茫茫,只有一片苍茫的土色,连风都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变得尖锐而凛冽,带着沙尘,无情掠夺着这片土地上最后一点点湿润。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地标都没有,我该往哪里走啊?’
施梁一边轻拍着酣睡的小虎,一边没有了目标,正在惆怅瞎想着。
他自然是还想继续去找寻老李他们的踪迹,可是,在这片孤寂荒凉的旷野中,他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方位,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即便是还牢记着荒芜之地的舆图,一时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找到正确的道路。
“喵~”
阿虎似乎也感受到了男人的落寞之色,乖巧睁开了眼睛,拿起自己的毛绒脑袋,又是蹭了蹭施梁的胳膊,它很喜欢这种亲昵的方式。
“喵!”
只是下一秒,它又忽然炸起了猫,朝着极远的方向,身体紧绷了起来。
“怎么了?”
男人当然也是察觉到了小虎的不对劲,紧跟着便就站起了身,朝着黑虎警惕的方向,眺望了过去:“你有看到什么了?”
人类的感知终究还是不如钥兽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