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没有杀张茂！”
    “对！没杀！”
    “周不疑在污蔑我们啊！”
    司马进三兄弟原本有恃无恐，可看到百姓们群情激愤，他们也有些怕了。
    满宠又对周不疑道：
    “周不疑，仅凭张茂的尸体，并不足以证明司马进几人是凶手。
    你是否还有别的证据？”
    “当然有！
    来人，把物证呈上！”
    周不疑一挥手，便有数名随从将搜集到的证据呈给满宠。
    这些证据有张茂留下的书简，也有在林中搜集到的牙齿、毛发。
    满宠仔细审阅证据，周不疑抱拳道：
    “府君大人，我们不仅有物证在，还有人证！”
    满宠合上书简，说道：
    “带人证。”
    林中老汉王田率先上台，对司马进等人道：
    “你们这些畜生，还我孙儿命来！”
    王田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咋回事儿？
    难道司马进三兄弟身上还有命案？
    王田一脸悲愤，对满宠道：
    “大人，我五岁的小孙子，曾经被他们三人用马鞭活活抽打致死。
    我也因此记住了他们三人，几天前...”
    王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详细讲述出来，众人闻之对司马进等人的残忍手段越发痛恨。
    在王田之后，又有其他村民和书院学子上台作证。
    人证物证俱在，司马进三兄弟杀人的证据已经很充分了。
    搜集到所有证据后，满宠对三人问道：
    “司马进、司马通、司马敏。
    你们三人还有何话说？”
    司马进狡辩道：
    “张茂的书简是伪造的！
    这些证人都是事先串通好了的，他们的证言不可信！
    我们那天根本就没去过密林老宅，更没有杀过人。
    这都是周不疑在污蔑我们！”
    司马通也高声附和道：
    “对啊！
    你怎么证明我们兄弟去过林子里？
    就凭他们的口述吗？
    有本事你们拿出证据来！”
    周不疑冷笑道：
    “你们三个，是说自己没去过书院外的林子，是吗？
    如果我能证明你们去过，又当如何？”
    司马通大声道：
    “没去过就是没去过！
    你就算是说破天来，我们兄弟也没去过！”
    司马进三兄弟有恃无恐，周不疑也没有再与他们废话。
    他再次对满宠抱拳道：
    “满府君，我还有关键证据，可以证明司马进他们去过密林老宅。
    而且可以证明，张茂就是死在他们手上！”
    满宠点点头，说道：
    “把证据呈上来吧。”
    周不疑将玉佩掏出，恭敬的递到满宠面前。
    “启禀府君，这是司马氏的传家玉佩，司马防的八个儿子各有一块。
    此玉佩，便是司马通的传家玉佩，‘雅达’二字，是司马通的表字！
    这玉佩乃是司马家的传家宝物，绝无伪造可能！
    张茂的尸体被挖出时，手上就捏着这块玉佩！
    玉佩上还有血迹！”
    满宠握着玉佩道：
    “雅达...
    司马通，这玉佩是你的吗？”
    “我...我...”
    周不疑呈上玉佩的时候，司马通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周不疑猛然回过头，双目赤红，似乎要择人而噬。
    “司马通！
    张茂手中攥住你的玉佩，就是要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
    他会化身厉鬼，找你们报仇！”
    “啊！
    不要！
    不要找我！！”
    司马通吓得瘫坐在地，双目圆瞪，一股腥臊之气从他下身传来。
    “我不该杀你！
    我向你道歉！
    别来向我索命！
    是六哥阉了你！是六哥！
    是八弟砸碎了你的脑袋！
    要索命你找他们！别找我！”
    在极度刺激之下，司马通说出了实情，司马懿和司马防心中暗道不妙。
    如果司马进三人死不认账，他们还有办法。
    现在司马通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认罪，这罪名就坐实了。
    就算司马氏手眼通天，也无法否认他们虐杀张茂的罪行。
    司马进和司马敏的脸色也很难看，这个司马通，怎么就招认了呢？
    这回可好了，把他们也一起连累了。
    周不疑回头对满宠施礼道：
    “满府君，司马通已经认罪，请府君给他们定罪！”
    此时围观的百姓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纷纷高呼道：
    “杀了他们！”
    “杀了这三个畜生！”
    “他们三个不是人！”
    “小小年纪手段就如此残忍，将来必定祸害！”
    “必须要让他们死！”
    如果可以，百姓们恨不得将司马进三人生吞活剥。
    “哈哈！
    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声讨司马进三兄弟时，司马进竟发出阵阵狂笑。
    连满宠都皱起了眉头，如今他们三兄弟虐杀张茂的案件已经是死案，证据确凿。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司马进狂笑一阵后，大声对满宠道：
    “满府君，人是我们杀的没错。
    可你定不了我们的罪！
    大汉律法有三赦，幼弱、老耄、愚蠢。
    这幼弱，指的是不满十二岁的孩童。”
    “我司马进，还有一个月才满十二岁。
    司马通、司马敏比我还小几个月。
    刚好符合大汉律法的规定。
    吾等虽有罪，亦不可加刑！”
    “我们承认杀了张茂，也承认杀了那老家伙的孙子。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我们还虐杀过府中的丫鬟，虐杀过落单的女子...
    我们杀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了！
    可那又如何？
    放眼天下，有谁能给我们定罪？
    还！有！谁？！
    哈哈哈哈...”
    司马进畅快大笑，这笑声让满宠和在场的官吏都沉默了。
    大汉律法确实有规定，不到十二岁的孩童，不得加刑。
    所以即便证据确凿，满宠也定不了司马进等人的罪，只能将他们放走，勒令司马防严加教育。
    至于司马防怎么教育，那就是司马防的事了，他这个大理寺卿管不到。
    沉默片刻，满宠对司马防问道：
    “建公大人，司马进所言可属实？”
    司马防应道：
    “回府君大人话，老夫这三个逆子确实不满十二岁。
    他们能做出如此恶事，老夫也没有想到。
    我将他们带回家后，一定会对他们严加管教，保证让他们今后不再为恶。”
    司马防也没有说谎，司马进三人的母亲，分别是司马防的三个夫人。
    他们乃是同一年所生，司马进年纪稍长，司马通、司马敏则稍幼几个月。
    有此律法在，司马进三人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不过司马防身为他们的父亲，名声肯定会跟着受损。
    司马懿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三个弟弟的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