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草草的吃了个盒饭，陈默三个人就又开始工作。
劝老张休息老张非不去，陈默是真怕把老刘累着，但是瞅老张激昂的工作状态，他还不忍心打断老张。
每个人活法不一样，老张能被陈默请出来，不是为了钱。
要是为钱的话，哪怕老张再回中医院也行，就他这水平，五百块钱一个号也绝对有人挂。
他就是想发挥发挥余热，想用这一辈子学的东西，给人间减少痛苦。
陈默和老许坐的尾巴跟都疼，老爷子倒是精明，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厚厚的屁股垫儿，要不说么，这都是经验。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老张摸出来一个得癌症的，中期了。
老张没陈默那么自信，换句话说，老刘更谨慎。
“陈默啊，你过来瞧瞧。”
陈默知道，老张这是摸出来重病了。
陈默也上了手，摸完以后，得，中期肺癌。
这大娘看上去也七十多岁了，陈默也不知道该咋说。
大娘心里倒跟明镜一样，这个岁数了，就是两个极端。
豁达的是真豁达，怕死的那叫一个真怕死。
“小伙子，我得不好的病了吧？”
陈默没吱声，心道你别问我啊，问老刘啊。
老张接了话：“大姐啊，你现在不太好，要不要给儿女打个电话啊？”
陈默见老张发话了，赶忙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用打，我家里还有老头呢，刚才我前面的那个就是，也是你看的。”
大娘的意思很清楚，我家老头子能做主。
“大姐，是这么回事儿，你这个应该是肺癌中期，你最好去医院看一下，检查检查，到时候看看怎么治疗。”
大娘笑着说道：“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治啥啊，花钱多还不一定能治好，我要是往回退二十年，肯定治，现在算了吧，不治了。”
老张尊重大娘的选择，岁数大了，到时候化疗啥的，有可能病没好，人先挺不住了。
化疗那东西也遭罪，站在大娘的角度上来看，治不治结果一样。
陈默有些于心不忍，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大娘：“您要是到时候难受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有能减轻痛苦的药，不贵。”
大娘收了名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小伙子挺好的，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大娘站起身，笑着朝老伴儿走了过去。
“晚上吃啥啊老头子。”
“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吃馄饨吧，想吃你包的馄饨了。”
“行，去买肉去。”
“老头子。”
“啊？咋了？”
“跟了你这么多年，一次饭都没做过，难为你了。”
老爷子身子微微一颤，慢慢拉住老太太的手，没有说话。
下午快四点多的时候，屋子里还有不少人。
一个大爷坐在老许跟前，戴着口罩，一个劲儿咳嗽。
“感冒了啊大爷？”
大爷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我这都咳嗽挺长时间了，去医院说我没事儿，我感觉我是得绝症了，我儿女肯定瞒着我，我瞅着我要不行了。”
老许笑着安慰：“老爷子，你也没有得绝症的样啊，放心吧，我给你瞅瞅。”
“哎。”
大爷叹了口气，把手伸了过去。
号了号脉，大爷属于内积过热，然后咳嗽。
说白了，就是吃多了，消化不良积食咳嗽，没啥大毛病，也没啥炎症。
“大爷，你最近没少吃东西吧，是不是大便也不好啊？”
“啊？我就说我不行了吧，这帮子小犊子，非瞒着我。”
大爷一副我要死了的模样，老许有些懵逼，我就问你是不是吃多了，你这咋直接告诉我你要撑死了呢？
“大爷，我是问你是不是消化不好啊，没啥大事儿啊，你放心吧。”
大爷狐疑的看了眼老许，问道：“你会瞧病不，我瞅着我真不行了。”
老许：“。。。。。”
“我跟你讲，我早就知道我不行了。”
“就上次检查，他们和医生叨咕了半天，我寻思我指定要完了，有好多好吃的我没吃过啊，好烟我也没抽过啊，你看看。”
老爷子掏出一包和天下，说道：“人一辈子不能苦了自己是不，我现在抽这个。”
好家伙，这是没病觉得自己有病，想把自己吓死呢。
“我现在一天抽两包，人活一辈子，有钱有啥用啊，我攒了大半辈子钱，也没享受享受。哎，你就直说吧，我啥病，多少钱我都治，我退休金可多了，一个月七千多呢。”
老许苦笑着说道：“大爷，你是真没啥病啊，就是有点儿积食了。”
大爷板着脸，说道：“你骗我是不是？你不想给我治是不？”
老许赶忙摆手：“大爷，你这是说啥呢，你本来就没啥病，我有啥可骗你的？”
大爷瞬间萎了：“哎，瞅这样是绝症了，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了，我不行了。”
老许无语了，这家伙，是我说的有问题？
“大爷，你真没病，你就是吃多了撑的，积食了。”
“你骗小孩儿呢，积食还能咳嗽？”
老许点了点头，说道：“积食就内热，内热肯定咳嗽啊。有挺多小孩儿也是，吃饭没有饥饱，消化不好，就咳嗽了。”
“咳嗽如果不好好治，直接就肺炎了。”
“啊？我肺炎了？”
老许：“？？？？？”
深吸了口气，老许耐着性子解释道：“大爷，你真是积食了，你这样，我给你开药，你到时候吃两天，然后少抽烟，别暴饮暴食，几天就不咳嗽了。”
“再这么拖下去，真容易咳出来毛病。”
大爷皱着眉头看着老许，说道：“你唬我的吧，少吃饭吃点儿药我就不咳嗽了？”
“那肯定不能唬你啊大爷，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大爷寻思了好一会儿，说道：“那行，你先试试，我是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没劲儿没精神，还老咳嗽。”
“我就是觉得我得绝症了。”
“少抽烟就好了大爷，我这岁数一天都抽不上一盒，你都多大岁数了，一天还两盒呢。”
和大爷约好了晚上去医馆拿药，大爷这才慢悠悠得朝外面走着，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另一个老爷子坐了下去，一脸嫌弃的说道：“这老登出了名的怕死，啥玩意儿啊你说。”
老许苦笑着说道：“可不么，你说就一个积食，解释半天解释不明白了，大爷，你哪不舒服啊？”
大爷瞬间萎了。
“我可能得绝症了。”
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