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四点,帐篷外面依旧灰雾蒙蒙的。
急不可耐的木野早早便洗漱完毕,起身走出了帐篷之外。有了那晚差点死掉的经历,他可不敢再轻易外出去荒芜之地了。
于是干脆早起,趁着大家都在睡觉,就在这兽场边锻炼起来。
整片兽场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异兽打呼声。
他来到兽场边缘一处空旷地界,做完热身后便摆开架势,就地锻炼起来。
之前他每晚骑着巨山鹰翱翔天空,身处失重的感觉令其有所感悟。
于是,他以两根手指为支撑,整个人倒立起来,尝试以这种方式模拟人在半空的感觉。
兽场平坦,清晨的风很大,很快木野整个人就维持不住平衡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而他越是用力,反而越难保持平衡。
木野回想着巨山鹰在狂风中穿梭,扭动,顺势飞翔的姿态,开始学着将自身也“化作流体”,慢慢放松全身的肌肉。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感受到了身体内血液流动与周围气流之间的共鸣。
仅以两根手指为支点,迎风舒展。
整个人如同柳条一般,任凭风吹得如何猛烈,也不倾倒。
此时身体似乎也分成了两部分,一块是连接在一起,密不可分的肌肉骨骼,另一部分是流经四肢百骸的血液。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控制血液的流速,让它们与身体的肌肉骨骼的震动保持一致。这也正是他在巨山鹰飞翔时领悟的流动感。
之前在依次激活肺锁,脾锁,胆锁,筋锁以及骨锁的过程中,木野注重的都是力。一心只想发出更快,更狠的力。
自此以后,他就一直停在五阶骨锁的阶段,迟迟无法突破。无论他多么努力的锻炼都没有进展。
直到此刻,他心中才忽然闪过明悟。
就像飞鸟一样,想要飞得更高更远,关键不是全力挥动翅膀,而是如何让每一次展翅与风相契合。
想通了这个道理,木野顿时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
外界的风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融于血脉中,流遍其全身。
猛然间他全身的血液仿佛一吸之间静止了下来,变为黏稠的膏质,下一秒却又瞬间恢复流动。
就在这么一静一动之间,全身血液仿佛被压实又释放,过滤出各种身体杂质。最后其浑身毛孔开始渗出一粒粒经年累月累积下的血垢,就连那晚混杂在其中的一丝尸液也被彻底排出。
血垢一除,木野顿时觉得身体从未有过的通透,血液不再是阻隔,而是彻底与肌肉骨骼之间联通了。
接着一柄久违的双蛇螺旋状的基因锁出现在靠近肺锁的地方。
这柄基因锁与之前的都不一样,通体长满血红色的细毛,仿佛与全身无数的血管连为一体!
六阶血锁正式被激活了!
如果现在木野被人砍断了手臂,他也可以通过控制血液的流速达到瞬间止血的效果。
这就是激活了六阶血锁的厉害之处。
没想到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却不及经历生死后的一朝感悟,木野不由得心中大喜。
他不知道的是,原本这第六阶血锁的开启就是一道槛。
五阶超体是世间大多数人进化的极限。
因为前五阶都可以靠蛮力突破,而之后的六至十阶更多需要的是一个“悟”字。
所以人们才会说,成为高阶超体之人不一定是人群中最强的那一个,但一定不会是四肢发达的笨蛋。
木野感受激活了血锁后,不仅力量增强了一大截,头脑思路也跟着变灵活了不少。
周围的风声,异兽的鼾声,青草的晃动声,声声入耳。
仿佛与自己体内的血液流动声组成了某种特有的韵律。
这一刻他与这个天地的距离似乎无形间拉近了不少。
心情大好的木野回到帐篷处简单冲了个凉,将黏在皮肤上的血垢统统洗去。整个人无比清爽,焕然一新!
眼看时间才到六点半,还没人来上工,秉承着闲着也是闲着的理念,木野打算喂一喂那些异兽。
他喜欢动物胜过人,所以平日里一有闲暇就喜欢待在兽场,也不仅仅是方便锻炼的原因。
走入兽场仓库,拿起两只大铁桶,装满涂烈等人打包好的草料,饮水与分割好的鲜肉,用一根铁棍挑着便往外走。
木野有心试验一下开启血锁后自己的力气,于是将两只大铁桶装的满满当当。
装满后每一只桶少说也有七八百斤重。
换作是涂烈等人,就是一桶也得四五个人用推车拉着走,而此刻木野竟左右肩挑各一个,走起来面不红,气不喘。
这样看来,我如今的力量已然达到了8牛左右。绮莉是七阶超体,可也只有七牛的力量。这岂不是说我现在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七阶超体。木野心想。
他本就是下层苦力出身,干起兽场的粗活那是干净又利落。
加上力量过人,不到四十分钟就给整片兽场里的数百异兽、坐骑以及家畜都完成了添水换粮,铲粪洗地的工作。
当然他也没忘给一同出生入死的山鹰兄弟开了个小灶,将两大块肥美的牛腿肉奉上。
做好一切,木野才心满意足地靠在巨山鹰背上。
如果可以选的话,他或许会选择成为一个兽场主,每日与兽打交道,简单而轻松。
就在他一边小憩,一边等待涂烈等人前来上工时。
闭眼假寐的巨山鹰浑身突然抖动了一下。
木野与这家伙已十分默契,当即一个翻身跳下,口中轻喝:“谁?”
然后他就呆住了。
来人面容清瘦,白衣黑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像个不问世事的读书少年。
正是这第68号金台的主人,圣门徒成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