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豆豆瞪大眼睛,挪动着脚步朝后退去:“母亲,您这是在说什么?”
沈杨涵听到“母亲”二字,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毫无预兆的炸开,她声音极其尖锐刺得人耳朵生疼:“谁是你母亲!不要叫我母亲!你这个害我儿的凶手!”
连豆豆心下无语,这是铁了心要混淆视听,想先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了。
她扑通跌坐在地,满脸的震惊和不解,整个人像是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
杏月去扶她,连豆豆却完全失了力气。
连豆豆张了好几次嘴,才勉强发出两个音节:“母亲……”
杏月看不下去,欲开口解释:“夫人,小姐不知情啊,当时也同嫡小姐一起……”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早就准备好的丫鬟堵了嘴。
翠云冷哼一声:“夫人讲话,哪里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份!给我掌嘴!”
“啪。”
清脆的耳光声几乎是应声响起,杏月的脸被打歪在一边。
脸颊迅速泛红,浮起指印。
连豆豆噌得爬起来,拉着杏月挡在身后:“母亲,我知你不喜我,从前,你冬日克扣我的炭火,我忍了,平日克扣我的吃食,我也忍了。”
“我从未在父亲面前提起过什么。”
“我明白自己不是您的亲女,您对妹妹更好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从来都不争不抢。”
沈杨涵看着她这副模样,舒心极了:“你本身也没资格。”
越到这种情况,连豆豆语气反而越来越平静:“但是你平白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还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吗?”
沈杨涵的手掌狠狠地拍向椅子扶手,胳膊上的玉镯甚至都应声而裂,伸出手指直直指向连豆豆鼻尖:“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
“你真是反了你了,和你那个娘一个样子。”
连豆豆:“您不用提我娘,这和我娘没什么关系,我不是从小被母亲您带大的吗?”
“没记错的话,因为我这个‘养女’您还得了不少好名声,说您心善仁慈。”
连豆豆目光带着审视,从上到下扫了沈杨涵一遍:“不知让京城的人都知晓您现在这副模样,您还能不能和您孤心经营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沈杨涵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顶撞。
起身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扬起手就要打人。
连豆豆瞅准她手要落下的位置,直接抬手抵住了她的手腕。
“母亲,打人是个体力活,不要累着自己,您还是歇着。”
连豆豆使了些力气,逼得沈杨涵退后了一步。
“我帮您来就好。”
她走到翠云面前,手起巴掌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下下去,屋里静的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连豆豆!”
沈杨涵的声音扭曲变形,带着无比的愤怒。
“母亲,女儿在呢。”
“你真是反了你了。”沈杨涵气到浑身发抖:“觉得自己攀上太子这个高枝了是吗?”
连豆豆:“女儿没有,只是替母亲教训一下不听话的下人而已,女儿的手都打疼了。”
“滚!”沈杨涵抓起杯子狠狠砸向地面:“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
连豆豆朝她行礼:“女儿这就去,母亲还是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再给自己折腾病了,那这回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说完,连豆豆拉上杏月直接离开,朝着祠堂的方向去了。
“还痛吗?”
杏月的脸肿了起来。
杏月不张口,只是沉默地摇头。
两人走到角落,连豆豆扶着她的下巴看:“张嘴。”
杏月不肯。
连豆豆抿唇:“是不是流血了?”
杏月依旧沉默。
连豆豆直接调转方向,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是怎么了?”
云儿和月儿赶紧扶着两人坐下。
自家小姐衣衫和头发都有些乱,杏月姐姐发钗都要掉了,脸上也有明显的伤痕。
连豆豆嘱咐:“你俩照顾好杏月。”
月儿胆小:“小姐,你去哪?”
连豆豆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说来话长,我现在得去跪祠堂,照顾杏月的重任要交到你们俩人身上了。”
云儿拉住月儿,声音稳重:“知道了,我们在这里等小姐回来。”
“若夫人差人来找事,将院门关上,不要开门,也不要来给我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