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豆豆洗完了澡,换上干净衣服,感觉整个人终于活过来了。
屋内没人。
连豆豆想起之前齐一说的话。
她试探抬手,敲了敲墙壁。
齐一:“主子,夫人……”
下一刻就看见徐鹤章的身影消失在窗边。
齐一:……
连豆豆只听见窗边有些声响,而后一袭青色衣袍,身长玉立的徐鹤章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连豆豆:“好快。”
徐鹤章:“听见你叫我,我就过来了。”
两人就这样傻站在原地,四目相对。
“我,我收拾好了,和你说一声。”
徐鹤章:“可以抱你吗?”
连豆豆瞪大眼睛。
徐鹤章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可以抱你吗?”
“这几日,想你。”
连豆豆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而后对着他张开双臂。
徐鹤章唇角勾起笑容,上前拥住了她。
连豆豆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我也有些想你了,一点点吧。”
徐鹤章笑了,两人紧贴着,连豆豆都能隔着衣物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徐鹤章:“我想你,很想你,害怕你在那里过得不好,害怕你出事,害怕以后见不到你。”
连豆豆笑意明显:“不对吧,你应该派人保护我了才对。”
徐鹤章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知道你暂时没有危险,我便告诉自己,抓紧一切时间,抓住一切机会和线索,快一点,再快一点。”
连豆豆手抚上他的后脖颈:“你眼下的乌青,好像是被人打了。”
徐鹤章笑,呼出的气打在连豆豆颈窝:“真的吗?很难看吗?早知道如此,我便扑些粉遮一下。”
连豆豆被他逗笑:“你还在意这个?”
徐鹤章像只温顺的大狗狗,蹭了蹭她:“当然,我自然是希望娘子见到我最好看的一面。”
徐鹤章抱得没完没了。
连豆豆站的有些累了,她拍拍徐鹤章的后背:“我要去坐下。”
徐鹤章不松手,手在她腰上一使劲儿,将她抱了起来。
绕过屏风,轻轻放在床边。
徐鹤章是松开了她的人,但又抓住了她的手。
“我很开心。”徐鹤章用眸光仔细描摹着她的眉眼:“那天你和我说的那些话。”
连豆豆:“那殿下回京了能不能多给点赏赐?”
徐鹤章被她噎住,叹了口气,努力不被她打扰,继续说着:“你是我见到的最聪慧的女子。”
“最初我想借你试探一下丞相,利用了你,对不起。”
“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女子比我更聪慧,只是你没见到罢了。”连豆豆小声道:“再说了,最开始的时候,你才和我说过几句话,道歉什么的,都过去了,反正那时我也不相信你。”
“夫人这话就伤人心了。”
“哎。”连豆豆眼珠一转:“要论翻旧帐,殿下似乎不占优势。”
徐鹤章叹了口气:“知道了,回去定会多寻些赏赐给你。”
连豆豆喜笑颜开:“多谢殿下。”
她起身,整理好衣服:“我要去找老板。”
徐鹤章不愿和她分开:“我陪你去。”
连豆豆点头:“好啊。”
“四娘姐姐!”
连豆豆跑下楼,姚一正端着饭菜从后厨出来。
“莲姐姐,四娘姐姐正忙着,让我把饭给你们送出来。”
姚一将菜摆好:“姐姐先吃吧,我去同四娘姐姐说你找她有事。”
连豆豆在椅子上坐下:“麻烦了。”
姚一抿唇笑:“不麻烦。”
连豆豆拿着筷子蠢蠢欲动:“我先吃了。”
迫不及待吃了一大口:“好吃,这几天饿坏我了,你都不知道,你来找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饿是啥感觉了。”
徐鹤章倒了茶水给她:“吃慢点,今日不能吃太多。”
连豆豆百忙之中回应他:“资道。”
徐鹤章在她吃到平时食量七成的时候,把菜收走了。
“不能再吃了,循序渐进,再吃会腹痛。”
连豆豆眼馋地看着,但为了身体健康,只能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好吧。”
徐鹤章现下才开始吃饭。
连豆豆欲言又止。
徐鹤章注意到她的不自在:“怎么了?”
“那个,这是我的吃剩的……”
徐鹤章:“只是你先吃,我后吃,没有什么剩菜之分。”
正说着,庞四娘来了:“一一说,你找我有事?”
“是因为琦儿吗?”
连豆豆点头:“琦儿现下牵扯到了其中,所以被一同收押了。”
庞四娘笑得苦涩:“这些事情我相信你们定能给我们百姓一个交代,我不懂,只是琦儿她,年纪还小,父母不疼爱,甚是可怜。”
连豆豆抿唇:“四娘,你知道琦儿的父母现下在何处吗?”
庞四娘仔细回忆了片刻:“不清楚,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之前隔三差五来找琦儿闹。”
庞四娘听懂了连豆豆的猜测:“你的意思是?”
“这是最坏的结果。”连豆豆沉默片刻:“琦儿说她也有几天没见过她父母了,按照她父母的性格,要么是拿到了笔钱,带着她弟弟跑了,要么是没了。”
旁边的徐鹤章开口了:“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庞四娘:“多谢大人。”
吃完了饭,徐鹤章带着连豆豆在院子里走了几圈。
连豆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徐鹤章才放她回去睡觉。
看着在自己身边躺下的人,连豆豆脸上烧红一片:“你……你……”
徐鹤章无辜:“夫人,我也好困,几天没睡觉了。”
“再说,我们之前不也……”
连豆豆指着床中间:“中间的被子呢?”
徐鹤章:“天凉了,齐一他们冷,给他们拿去盖了。”
“娘子不必操心,到时候拿回来便是。”
“可是……”连豆豆还想说什么。
徐鹤章却已然闭上眼睛:“太困了,要睡着了。”
连豆豆背对着他躺下,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
徐鹤章唇角勾起,而后隔着被子将她抱进怀中。
连豆豆刚想挣扎,就听见徐鹤章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到耳中,闷闷的,还带着无法忽视的疲惫::“睡吧,我在。”
连豆豆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困意袭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贴在什么温暖的火炉边,迷糊之间,连豆豆下意识蹭了蹭脸蛋。
意识慢慢回笼。
抬眼看见了一个人。
连豆豆吓一跳,彻底清醒了。
不是,这怎么回事,睡的时候,不是两个人各睡各的吗?
怎么睡醒被子都变成一个了?
徐鹤章感觉到怀中的动静,将手臂收紧:“别闹,再睡一会儿。”
连豆豆不好打扰他休息,只能僵着身体躺在他怀中。
躺着躺着,眼睛便又闭上了。
感觉到怀中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徐鹤章睫毛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睛。
他用下巴蹭了蹭连豆豆的额头。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连豆豆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徐鹤章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醒了吗?早饭我端来了,吃些吧。”
连豆豆将自己收拾好,坐到了徐鹤章对面:“现下什么时辰了?”
“辰时。”
连豆豆算了算,一次睡了六个时辰,怪不得觉得精神饱满。
“我今日要去审问赵愈,要一起吗?”
连豆豆:“赵愈?赵县令吗?”
“是。”
连豆豆拒绝:“我不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连豆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马上入冬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一股小风,从窗缝中吹进来,凉意瞬间钻进了连豆豆的脖领中。
徐鹤章:“大概还有十日,待新任县令到了,我们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