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豆豆快要亲上的时候,徐鹤章回过头来,准确无误找到她的唇。
不给她一丝逃窜的机会,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
先是含住她的唇轻吮,而后撬开牙关,他的舌在她口中肆无忌惮。
等到两人分开时,还连着一缕银丝。
连豆豆满面潮红。
“我们成婚好不好?我只有你。”
徐鹤章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连豆豆抓着他的衣襟,下意识便要拒绝。
可还没开口,徐鹤章便再次吻了上来,将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成婚了你也可自由去学堂的。”
连豆豆依然坚定:“可是……”
再次被堵住。
之后的一段时间,连豆豆几乎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再说出来。
“不是很忙吗!”连豆豆将他稍稍推开一些:“你没有奏章需要看的吗!”
徐鹤章:“劳逸结合。”
她伸直胳膊,抵在徐鹤章的胸膛:“你再这样,我就回家了。”
徐鹤章眼尾垂下来:“不要……”
连豆豆:“那你先松开我。”
徐鹤章缓缓松开胳膊,不情愿极了:“很想你。”
他身体稍稍挪远。
连豆豆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啊啊啊啊啊,谁能抵抗一个大帅哥撒娇委屈脸啊。
徐鹤章看她眼神躲闪,心下了然,眼底有得逞的笑意闪过。
“好想你,那些大臣总想欺负我,总是挖坑想让我跳进去。”
身上被推开的力气变小,徐鹤章顺势拉住她的手腕,重新靠近。
连豆豆撇过头去:“不准再亲了,我明天要出门的。”
“嗯。”徐鹤章将她圈在怀里,心满意足。
直到连豆豆身上沾满了他的气息,徐鹤章才稍稍松开些许:“丞相有意让连祺去户部任职。”
“明里暗里和我提了不少次。”
连豆豆:“他们应该早就在做铺垫了。”
徐鹤章点头:“昨日和今日,有好几个人都夸他才华横溢。”
连豆豆冷笑一声:“他要是才华横溢,我就是文曲星下凡。”
徐鹤章用手指勾着她的发丝绕在指尖:“那娘子看,我应该如何?”
连豆豆噌地抬起头,看向徐鹤章的眼神十分冷静:“你是来试探我的吗?”
徐鹤章愣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赶紧开口解释:“我是觉得他无法胜任,但这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和哥哥……”
“不是试探你,是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徐鹤章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连豆豆意识到是自己敏感了,她表情缓和下来:“抱歉……”
徐鹤章耐心地问:“为什么会这样想,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连豆豆抿唇:“没有,可能是我有些不习惯。”
“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吗?”
徐鹤章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那夜,皇帝破口大骂,说徐鹤章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都是冷血无情的人。
还对着连豆豆说,他连自己的爹和兄弟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她一个女子吗?
连豆豆这几日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这些事情。
但是这个时代里,所有人的生杀大权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下。
虽说这几日徐鹤章并未在她面前摆出说一不二的皇帝架子,但……
连豆豆现在,有些不知道如何与徐鹤章相处。
徐鹤章看她表情有时纠结,有时懊恼,可爱极了。
“我不会和他一样的,虽然他是我的父亲,也知道他自私恶劣至极。”徐鹤章停顿片刻:“但我有一位非常好的母亲在教导我。”
徐鹤章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可以相信我吗?”
连豆豆抿唇:“好。”
徐鹤章吧唧一口,亲上了连豆豆的脸蛋。
“那什么时候和我成婚?”
连豆豆抬手拧了一下徐鹤章的胳膊,全是腱子肉根本捏不起来。
“怎么又说到这个了!”
徐鹤章又委屈上了:“没办法,每日都有大臣说我后宫无人,提议选秀。”
连豆豆皱眉:“选什么秀,有这心思送女儿去读书考女官不好吗?”
“就是就是。”徐鹤章转念一想,有哪里不对:“那我呢?”
连豆豆不解:“你怎么了?”
徐鹤章眼睛瞪大:“那群老头们是想给我选秀!”
“哦。”连豆豆故意逗他:“你想选啊?”
“怎么可能!”徐鹤章下意识提高音量:“我已经拒绝了,应当不会有人再提了。”
连豆豆好奇:“你怎么说的?”
徐鹤章扯了扯嘴角:“再提就去边境两城支援,说完那群老头就闭嘴了。”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想把手伸到我的身边。”
徐鹤章一想到那群人的眼神:“他们看我就像在看一块肥肉,恶心极了。”
“帮帮我吧。”
连豆豆觉得现在的徐鹤章真的很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这我如何帮你?把他们都弄瞎?”
徐鹤章立刻:“不用如此麻烦,你若是愿意同我成婚,他们便不敢再说什么。”
连豆豆没有接话。
徐鹤章内心无法抑制地涌出一股失落:“我知道了。”
他苦笑:“没关系,我等你。”
过了很久,连豆豆才开口道:“对不起,但我不想当附属品。”
郑皇后有强大的母家,手握重兵,成为皇后之前,也是活泼飒爽的少女。
皇宫给她带来了什么,那些人称赞她,给她捆上名为贤良淑德、心胸开阔的枷锁,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她,压迫她,让她付出,让她忍耐。
无穷的折磨压抑。
即使徐鹤章足够爱她,给她足够的自由和权利,但这些是被赋予的,被赋予的,就会被收回。
她害怕自己不再是她自己,会被潜移默化完全变成徐鹤章的妻子。
担心本就不平等的关系,会因为成婚而更加失衡。
徐鹤章听懂了。
“你……想参政吗?”
他问得十分认真。
连豆豆瞳孔地震:“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徐鹤章捏捏她的脸:“自然知道。”
“这个位置,父亲想杀儿子,弟弟想杀哥哥,生在皇家,人人都在抢。”
“我承认,我喜欢权力。”
徐鹤章打横抱起连豆豆,两人一起挪到榻上躺着。
“但我也会时常惶恐,我到底能不能承担起这份责任。”
“小时候读书,想开疆扩土,但当我真的去了前线,看到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目之所及人间炼狱。”
“熊熊燃烧在战场上的大火,将我心中的雄心壮志燃烧殆尽。”
连豆豆躺在徐鹤章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雄心壮志不是消失了,只是随着你的经历,随着你的成长,在改变。”
徐鹤章语气带着幽怨:“这几日,我发现能做一个史书上那种中规中矩的皇帝,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连豆豆想想他今天刚来的时候面如菜色:“辛苦了。”
“你若愿意,我们便轮流当值,都可以休息。”徐鹤章觉得自己当真是聪明:“如此这样,你的困扰也迎刃而解。”
连豆豆:“你让我想想。”
徐鹤章生来就是皇后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若是不出意外,自己会在父亲死后,成为下一任皇帝。
可连豆豆不同,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论是考公考研,是要准备好再去做的。
当皇帝的难度比考公考研找工作可大多了。
这一想,便是两个春秋交替。
在皇后和连豆豆的努力下,女子读书已不是稀罕事。
“这堂课今日便到这里。”
连豆豆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出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徐鹤章也恰好回头看她。
两人动作熟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马车。
她同徐鹤章的事情,被徐鹤章动用了些手段压下来。
学堂里的学生只知道连豆豆是学堂里的夫子,有关于她的家世背景一概不知。
更不会认识徐鹤章。
学生们见怪不怪,夫子与丈夫恩爱有加,是她们入学第一天就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