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终于到来，下了一夜的冻雨也停止了。
    大地被一层坚冰牢牢覆盖，昨天晚上的坠机现场不仔细辨认已经很难找到了。
    顾启并不担心余非凡会冻死，不过走之前还是把她挪到了一处直升机残骸下面。
    但是现在找到那里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脚印全部在冰层下边，不过顾启可以用感知追踪。
    然后走了没多远，忽然发现那个方向正对着自己的生存堡垒。
    “看来这家伙的记忆不错，之前来接陈锋的时候曾经往那边飞过一次，居然就记住了。”
    于是加快脚步，没多时已经来到生存堡垒门前。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影蹲在大门口，走近了一瞧果然是余非凡。
    她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康复了。
    除了脑门上有血，身上的军服很脏之外，头发油光发亮，皮肤红润异常。
    低着头，抱着膝盖似乎在打瞌睡。
    “喂，醒醒！”顾启走到跟前弯下腰，在余非凡肩膀上面轻轻拍了拍。
    唰！
    余非凡抬起头，两眼望着顾启，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哥，你回来了？”
    “嗯？”顾启一愣。
    “我忘带钥匙了，只好在门口等。”余非凡站起身，两手拍了拍屁股，“快开门吧！”
    顾启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你刚才……叫我什么？”
    “哥啊！”余非凡露出奇怪的表情，“要不你想我叫什么？”
    “我……”
    “别磨蹭了，快开门，我肚子饿死了！”
    这时，g显然看见是顾启回来了，大门缓缓打开了。
    余非凡转身就往门里走，脚步竟然是蹦蹦跳跳的！
    顾启在后边看着她，就仿佛看着一个刚刚放学的小学生。
    是的，不单单动作像，她的神态甚至是说话的语气也非常像……
    “卧槽！她不会失忆了吧？”顾启抓了抓头皮，随即使劲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家伙一定是在跟我演戏，一定！”
    随着第二道大门打开，里面露出了三个工具人略带惊慌的脸。
    原来他们早就看见余非凡来了，只是一直没敢开门而已。
    此刻打量她身上的军服，又打量她蹦蹦跳跳的动作，脸上全都露出好奇的表情。
    “哇，家里怎么变这么大了？”余非凡左右打量着，脚步并没有停下，“哥，你让厨房的张伯给我下碗面条，再加两个荷包蛋！”
    顾启挠挠头皮，目光转向佟胖子。
    “我……不姓张啊……”胖子也在抓头皮。
    “她如果不是演的，你以后就姓张了！”说完这句话，顾启摆摆脑袋：“赶紧下面条去！”
    “哇！二楼也这么大了！爸妈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儿呢！对了，他们去哪儿了？”
    上了二楼，余非凡一边从料理台上拿起一个苹果在嘴里啃着，一边回头问道。
    顾启冷冷地看着她，回答：“你猜！”
    “这还用猜吗？一定又执行重要任务去了！他们每次都这样，走之前招呼也不打一声！”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每天教训我，拿我和那个谁……”
    余非凡明显是想说邱云智，但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于是摆摆手：“算了，不提那个人了，提了一肚子气！”
    “卧槽，你这演技真逼真啊。”顾启竖起大拇指。
    “什么演技？你说谁演技逼真？”
    余非凡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顾启面前，伸手揪了他鼻子一下，“就喜欢拿我寻开心，坏人！”
    顾启摸摸鼻子，“行了，点到为止！”
    “我是点到为止啊，要不然把你鼻子拧下来！”余非凡吃吃笑了一声，然后指着佟胖子道：“张伯，你怎么比昨天瞧着胖了很多？”
    佟胖子是老油条了，一边下着面，一边笑嘻嘻地回答：“昨天我藏的私房钱被老婆发现了，然后就把我给揍胖了！”
    哈哈哈！
    余非凡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接着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面。
    她身上全是泥浆，立刻就把沙发染黑了一大片……
    顾启瞪了胖子一眼，转脸又看看余非凡，终于发觉兹事体大，立刻拔腿往书房里走去。
    抓起电台话筒，开始呼叫黄瀚生。
    喊了半天对面才响起接线员不耐烦的声音，“找谁？”
    “老黄！”
    “黄总忙着呢，没空！”
    “你说我找他有要紧事！”
    “我说了，黄总没空！”
    “你特么……”顾启的火上来了，“你告诉老黄，余非凡现在在我这里！”
    “余……”对面瞬间哆嗦起来，“稍……稍等……我这就去叫他……”
    两分钟后，黄瀚生带着喘息的声音响了起来：“顾启，怎么回事？非凡怎么会在你那边？”
    顾启撇撇嘴，“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我这边，反正天一亮就看见她蹲在大门外边，而且……”
    “而且什么？”
    “她看起来像是失忆了，神情动作跟小学生一样，还叫我哥哥，把我吓得赶紧找你来了。”
    “顾启，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
    “一点没有？”
    “一点都没有！就是身上非常脏，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一样。”
    呼！
    黄瀚生似乎长吐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还有谁跟她一起？”
    “没了！”
    “没了？”黄瀚生明显又紧张起来，“顾启，你……算了，你还是看好非凡，千万别让她出去，我这就带人过来！”
    “大概要多久？”
    “天黑之前一定到！”
    靠，现在才刚刚天亮啊。
    顾启摇摇头，放下话筒。
    来到客厅一看，余非凡正大口大口吃面呢。
    吃相那叫一个难看，而且还把一条腿搁在了椅子上。
    顾启两手抱胸歪头打量她，心说：“这要真是失忆的话，说明这次的心理打击非常大。”
    “但是像她这种受过严格训练的人，不至于这么脆弱吧，难道说是因为变种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顾启就开始查看余非凡的代码形态。
    结果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反倒是看出她的真实心里活动来了。
    是的，混乱代码是顾启给她的，自然能够感应到她大脑里在想什么。
    “张伯下的面条就是好吃！而且今天煎的荷包蛋也特别嫩，特别香！”
    “吃完我得好好睡一觉，今天可把我给累死了！”
    “睡醒了让哥哥带我出去玩，他昨天做的风筝还没来得及放呢，我让他先给我放！”
    卧槽！
    顾启傻眼了。
    这竟然不是演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