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山，秘密基地。
午夜的基地里十分寂静，尤其是高层人员的休息区里，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司因为天生的敏感体质，睡觉时格外容易惊醒。
哪怕走到床前的那个人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也立刻睁开了眼睛。
床角小夜灯极其昏暗的光芒之下，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白司还是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顾启？”
啪！
下一秒，她的嘴巴已经被顾启捂住。
“我这个人有仇必报。”顾启的声音冰冷异常，“本来你已经是个死人，但……留着你对我还有用，所以……”
白司的全身都颤抖起来。
她奋力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地声音，眼睛里隐隐闪着泪光，面色一会儿通红，一会儿雪白……
“这就是代价，做错事的代价！”
“你可以说我是恶魔，但你何尝又不是？”
“恶魔交锋，我输了第一局……但是这一局，我吃定你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启长吐了一口气，翻身下床，一屁股坐进了对面的沙发里。
他随手从茶几上抓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刚想喝，忽然又停下。
是的，面对白司这种具有未卜先知能力的人，他任何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
“喝吧，里面没放任何东西。”白司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盒药。
顾启的目光看过去，当看见这是一盒xx药时，眉尖瞬间锁紧。
“别这么看着我，这是我的……第一次。”白司说完这句话，伸手拿过顾启手里的矿泉水瓶，将一颗药丸和水吞了下去。
然后又把水瓶递还给他。
“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顾启真的惊讶了，
“也不早，就在抓你的前一天。”
“那你还敢抓我？”
“变量总是存在的，我必须要赌一把。”
“结果你赌输了！”
“不！”白司摇摇头，“我没有输，因为变量虽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 ，但似乎是你想要的。你，现在能告诉我这三天去了哪里吗？”
“我……”顾启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有吃的吗？”
是的，在天理赛场里面没有饥饿感，但是一出来立刻就饿得不行。
加之刚才还激烈运动了一番，所以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方便面可以吗？”
“多煮几包。”
白司点点头，起身往厨房走去。
顾启放出感知，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但是除了正常的煮面动作之后，她没有任何想要报警或者逃跑的迹象。
“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顾启忽然有点佩服白司了。
难怪别人都叫她白先生，单单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更不是一个女人能有的……
面很快煮好了，满满的一大锅。
里面还放了新鲜蔬菜和火腿肠，放到顾启面前时令他食指大动，也顾不得烫嘴，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白司坐回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凌晨四点。
这家伙可是一点钟就来了啊，难怪会这么饿……
三分钟不到，顾启已经把满满一锅方便面吃完了，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还要吗？”白司问。
“不，饱了。”顾启摇摇头。
“你饭量不大。”
顾启放下手里的锅，看着白司：“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
“开始告诉我你这三天去哪儿了。”
顾启微微一笑，“先生当惯了，总是喜欢把握主动权是吧？”
“好吧，你有权不说，或者你有权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当一名听众好了。”
顾启嘴角的笑容缓缓收起：“为什么要抓我？抓我之前，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就是天理？”
“为什么要抓你，是因为我看见你要偷秘密基地里的史前文物。”
“至于你的身份……我爷爷早就告诉我了。对，早在几年之前。”
“那你抓我的目的是为了杀我？”
“杀你只是第二选项，第一选项是要把你身上的天理权限转移到我身上。”白司的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得令顾启有点不寒而栗……
“转移到你身上？”
“对！”白司缓缓点头。
“因为你没有能力来担当天理这个角色，我想你其实心里很清楚。但是你的运气要比你的能力强得多，竟然可以在基因炮的密集轰击下逃脱，而且还去了你原本不能去的地方。”
顾启这回真的有点被吓到了，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你下一次会主动要求我用基因炮轰击你。所以，如果不是能给你带来好处的话，你又怎么可能这么做。”
“不是给我带来好处，是给这个世界！”顾启突然站起身，低声咆哮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大灭绝来临之前，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大灭绝？”白司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难道世界重启之后，就是更大灾难的开始？”
“没错，现在这些天灾人祸都是小儿科，真正的大灭绝会在三个月后到来。如果我们还不早点做好准备，还他妈的窝里斗，到时候统统都会死！”
“顾启，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不，这是所有经历过大灭绝的天理共同说法，没有一个例外！”
“所有……天理……难道，你这三天和很多天理在一起？”
“对！但不是三天，而是三十天！”
“你在那里待了一个月？你……你都干了什么？”
顾启忽然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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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在找寻真相，要不然还能干嘛？”
“那除了你刚才说的大灭绝之外，还有什么需要马上应对的？”
“你的理想国2.0计划必须做出修改，全员变种人只会造成更大的灾难，因为一旦超过人数上限，就会全员邪恶化。”
“真的？”白司吃了一惊。
顾启点点头：“这都是那些过来人告诉我的。还有，精英化的目的不是轻装上阵，而是保护更多的弱势群体。”
“难道说，最终是人口的多少决定着我们这个世界的命运？”
顾启又有点佩服白司了，“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白司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说了一句：
“那不单单是我的理想国2.0计划要做出改动，文明火种计划也必须做出改动，因为这个计划闲置了太多资源，一旦释放出去，将拯救无数灾民的生命。”
“不过这必须得到最高决策层的支持，可是……怎么说服他们呢？”
顾启摇摇头，“不要看我，我一旦浮出水面，不单单华国的人要杀我，其它国家的人也会来杀我。我要是死了，天理权限就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如果这个人比我更有能力，比我更有正义感，那倒是幸事，但你觉得可能吗？”
白司再次陷入沉默中……
这时，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忽然响了起来，因为白司把起床时间定在了五点半。
白司抬手关掉电子钟铃音，起身往浴室走去，“六点钟我要开始工作，你……要么留在我这儿，要么我派架直升机送你回去。”
“我先回去，十天后再来。”
“原来要等十天才能再去那个地方。”白司点点头，在浴室门口转过身，“一起吧，然后我给你找一套衣服，你这个样子出去会给我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