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苏三绝唱---
作者:听风不悔   疯魔意最新章节     
    在苏三话音落下的那一刹,天地之色骤变,满含着无尽愤怒的怒喝声直接传出:“王八蛋,你果然还活着,给我死!”

    随着死字的落下,诸葛纲那凌乱的长发四散张扬,上身的衣服也是随之爆开,一直被遮住的左眼也是展露了出来,那是一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纯白异眼,随着他那寒酸的装束褪去他也是展露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面,他那寒酸的衣服下浑身上下尽数充实着结实精悍的肌肉,只是此时他身上的那些暴起的筋脉更引人注意。他的气质也不再像个病怏怏的寒酸书生,不详、妖异、恐怖就是在自己体内旁观的楚宇对这位突然暴起的大剑仙的嘴直观的感受。

    仅仅这一声怒喝,周遭所有的邪教徒就回了神,但那些人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便直接昏死了过去,而作为直面这位大剑仙怒吼的楚宇肉身只是听了这话都险些到了崩溃的地步,好在此时一株小树和一棵梧桐树的虚影出现在了楚宇的周身勉强的维持住了肉身,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他的身体已然千疮百孔。

    而那也只是开始,下一刻无尽的充斥着不详的剑气覆盖天际,直冲苏三而去,甚至他的手中已然握上了灾厄和苦难的剑柄。好在眼见诸葛纲就要拔剑之时,呆在他身边的四人出手,一瞬之间完成了反制,梅兰竹菊尽数爆发直接压制住了诸葛纲,但看着诸葛纲那挣扎的样子四人都发觉这疯子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

    梅君也是罕见的直接动了怒用着特殊的声波攻击怒吼着:“清醒点,诸葛纲,那肉身可是楚宇的!他若是真出事了,你也别想活!”

    在这话传入诸葛纲的耳中,在四位大剑仙的压制下诸葛纲的理智渐渐恢复,但他的眼眸中还是藏着止不住的暴怒和悔恨,他的攻势被阻止下来了但滔天气势尚未散去,楚宇的浑身上下依旧是勉强维持着现状。

    感受着楚宇的身体现状苏三有些苦涩但也是安下了心,好在自己最终选择了这个小子面对老师,苏三咬紧牙关说了句话让一直处于暴怒的诸葛纲犹豫了的话:“老师,我是苏三,那个胆小如鼠的苏三,还有这身体是我跟这孩子借的,若是您再这么下去,就算是这身体也禁不住您的折腾,到时候他的身体毁了您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还有啊,老师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点诸葛家的样子都没有,若不是您那弟弟找过您,我真怀疑您的姓是您自己改的。”

    听着这熟悉的说话方式,诸葛纲一阵儿失神,要知道这举世在他到了如此境界后敢和他这么说话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一个就是面前的人。但此时他的眼中也有着说不出的困惑,毕竟别人不知道血戮剑魔本来的名字,但他清楚血戮剑魔就是苏三。

    眼见诸葛纲的压迫少了些,苏三长呼了口气,楚宇感受到了苏三的心理活动,他想的是:“若是这话都不能让老师放轻松些,那就直接离开楚宇的身体得了,毕竟这样下去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万一给借自己身体的人真弄出个好歹他也过意不去,而且若是楚宇出事了自己那老师八成又会多个心结。”

    这时诸葛纲带着又有满是愤怒的开了口,“苏三别那么多屁话,赶紧给我离开那个少年的身体。”

    “老师,放心,我就借一会儿,虽说滔天血债和我脱不了干系,但是我毕竟不是血戮,不过我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为了说这些东西的,我是要和诸位说一件血红衣的一个布置的。”

    听着这话,在场的几位表情都是严肃了不少,只是在清楚了占据楚宇身体的存在之后他们的严肃也不全是对对方的话题的,见此情形苏三继续说道:“当年的我过于天真,被血红衣算计,而后为了避世产生了另一个人格,血戮。而在血红衣的阴谋诡计和推动下,血戮最终成了一个仅靠杀戮就登临入道境的存在,在那段时间我苏醒的机会极少,每每苏醒也会被周遭的凝视吓得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而且每当我苏醒血戮都会全力镇压我,我根本没什么时间做什么挽救之事。只是在进了入道境之后,血戮开始求助于我,他和我说血红衣培养根本不是为了培养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而是为了培养一个剑奴,以杀意入道的大剑仙,他们要培养的只是一柄魔剑的容器,而且最初的人选还不止是他,只是他成功的活到了最后罢了,他与我商量是因为他不想成为剑奴不想死,除此之外也是因为我最为惜命,他觉得我不可能放弃活着的机会。也因此我设计助他隐藏短时间内有了身体的主导权,更是留下了不少只有老师您能察觉到的痕迹暴露他的位置,其中甚至有不少您弟弟教过我的诸葛家的特殊暗语,但看结果而言您压根就没学那些东西,不然这世间也不会陨落那么多剑仙。不过也得亏您没看懂那些东西,其实仔细想想若是您真看懂了乱子恐怕会更多,说实在的老师若是有时间您还是回家和您弟弟学几招吧,那是真的好使。”

    听着苏三的话,诸葛纲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臭小子可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损他几句,可他的心里仍是有着警惕。

    看着老师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苏三开心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在围猎开始之后,我的人格就被血戮压制了,他发现了我的诡计,只是多亏了那位那时他已经没时间处理我了,在那神秘的剑寰大剑仙出手后他就绝望了,只能说那不愧是我衍生的人格,干啥啥不行,贪生怕死第一名,在最后的时刻他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了。而后因为拥有裁决剑意的那位在场为了给血红衣留点坑,所以我才我才决定在死前整了这么一出,让血戮在死前留下自己的意识,毕竟像血戮一般身负这般滔天杀意再去入道的人就算是血红衣想要培养也肯定不容易,温养血戮给血戮找适合舍夺的身躯肯定是最优选,然后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之后的无尽岁月出现了这么个势力前仆后继的来寻找血戮的意识。不过就算是我也没想到能出现这么个怪物,只是他的出现或许是毁掉那把魔剑的希望呢,毕竟需要杀意入道的大剑仙做剑奴的兵器,若是现世肯定会掀起更大的波澜吧,我已经使得生灵涂炭一次了,若是能阻止下一次的屠杀我也能稍稍好过些吧。”

    听完了这些话,在场的五位大剑仙也都是确认了面前的人所说的大概是真的,而且他们也都感受到了随着他的一字一句吐出他的力量在逐渐的消失。

    长叹一声后,诸葛纲释怀了,不过他还是厉声问道:“苏三,那你还有什么布置,赶紧说,到时候我们也好操作,别到时候人走了话没说完!”

    听着自己老师熟悉的厉声呵斥,苏三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媚,只是他说出的话却是让在场的众人忍俊不禁:“老师,您先别急,也别急着操作,这事情还是得请您弟弟出场规划方才稳妥,毕竟按您的性格就算去了也只是打草惊蛇罢了,说不定还得被血红衣利用。”

    听着这话,诸葛纲浑身青筋暴起,不过想着苏三现在的样子,他最终微笑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臭小子,别老损我了,说你的计划。”

    “嘿嘿,首先您是万万不可妄动的,至少你得让天下觉得你仍在寻找着血戮剑魔残存的意识,毕竟你若是动了,血红衣定然是知道血戮没指望了,那么万一再来一轮涂炭生灵之事,那一切就都不好说了;其次还需要悄无声息杀了那个邪教内此次前来的人,我说的不是这些送命的蝼蚁,而是这次作为血戮优质舍夺对象的尊境剑客,毕竟若是他们活着回去了,那保不齐对方会意识到什么;最后则是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打入敌人内部,至于进入的渠道刚刚那个被我放跑的小丫头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最好的人选其实也有了。”

    听着这话,梅兰竹菊的眼中多少充满了些担忧,唯独诸葛纲问道:“你个臭小子,弯弯绕绕的,直接说最好的人选是谁!”

    听着自己老师的话,苏三摇头苦笑了下,随后指了指自己。

    “你,你不是死了吗!难不成……”

    听着诸葛纲的话,苏三此时也绷不住了赶忙打断道,“老师,是这身体的主人!您此事了了之后真得回家呆一阵儿了!”

    诸葛纲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轻咳了两声:“这可不行,这小子可金贵着呢,让他去打入敌人内部太奢侈了!”

    “可这天下没有能比他在合适的人了,要知道他身负的杀意的量上就算是最巅峰的血戮也只是比他强上一点而已。而且我不是说了么,这事您别乱忙活,你最大的作用就是稳坐剑仙山,请来您的弟弟,然后把我这些建议和他说说再请他出谋划策,有他在想必能做到尽善尽美的计划。”

    听着这话诸葛纲那真是满脸的黑线,但他还得确认一件事:“你放跑的那小丫头到底是什么人?要知道上次你为了让她离开剑仙山,你险些就被我捉住了。”

    苏三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那是个发现了自己身处什么魔窟却无法挣脱的可怜女子。”

    诸葛纲算计不行,但他对自己这个徒弟却是万分了解,“别藏着掖着全说出来!”

    苏三看着老师的反应,突然无比自责,只是可惜一切都晚了,轻咳了两声恢复情绪后,他老老实实的说道:“咳咳,那是我的后人,我是有些小心思,但我保证她绝不是对那魔窟死心塌地之人。”

    听着这话,诸葛纲皱了皱眉想到了些什么,突然柔声问道:“你真的舍得?”

    苏三只是笑着说道:“当然不舍得了,不过有您弟弟在,我放心!”

    这次诸葛纲没有较真,而是继续说道:“我可以保她一生平安。”

    苏三对此只是摇了摇头,“那个魔窟毁不掉,她一生难安。而且那可牵扯了血红衣啊,若是出了问题到最后连您恐怕都自身难保。”

    “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不,我只是觉得楚宇会是她未来更安稳的保护伞。”

    “为何?”

    “因为这了不起的家伙已经做出了惊世之举,他杀了血翼!而且他的未来我无法想象。”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傅延年更是直接离开,她联系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要去确认一些东西。

    只是不等众人回神,苏三却是再次开口了,只是这次他特别的着急:“老师,记得不要随便行动,千万要找你的弟弟来。最后,在生命的最终尽头见到您真的很开心,若有来生,我、还是做您,算了做您弟弟的……”

    话未说完,苏三的力量就彻底消散了,楚宇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看着诸葛纲那期待的眼神,楚宇没有犹豫说道:“还是做您的弟子好了。”

    话音落下,诸葛纲走到了楚宇面前,用着手摸了摸楚宇的头,微笑着说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至于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此时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