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哟,你搭过积木吗?”
亚当一挥手,一旁的桌上出现一堆饼干积木,亚当伸手拿起几块搭好了第一层:
“当我们……”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搞这种形式了啊!”
梅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把刚刚搭好的第一层震得微微变形:
“快点说副作用!”
“我这不是为了方便你更直观地理解吗……咳咳。”
亚当收起积木,恢复正色道:
“还有我要强调一下,这并不算是副作用。”
“吸——”
梅林捂着心脏缓缓从椅子上滑落。
“哇哦~”
真·亚当扭头看向身边的真·梅林:
“原来梅林法师还有这一面的吗?”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你身上那几个诡异的光环魔法吗?”
真·梅林脸一黑,在和自己暂时性切断联系之后,失去了位格保护的梅林面对亚当身上的光环影响显得比之前还要不堪。
具体表现大概就是变得相当情绪化,难以隐藏真正的想法,行事作风也容易偏向直接而欠缺考虑,容易相信亚当且忽略亚当的威胁性——大概就是他本人面对光环拉满的亚当的样子。
这样的光环魔法加上亚当那一手远超当前实力水平的破坏魔法——指无牌,面对位格没有比亚当高太多的存在,只要亚当把光环效果拉满,基本上初始好感度都不会低。
而如果对方对亚当产生了恶意,在这种光环的影响下也会非常直接地表现出来,从而被亚当发现。
一旦这份恶意被亚当认为足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那么对方的下场显然就是被那离谱的破坏魔法当场消灭。
在光环的影响下,对方会下意识地忽略亚当的威胁的同时还失去了深入思考的能力,哪怕是比亚当强很多的敌人也发挥不出多少实力……
简直细思极恐!
如此阴险的搭配,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缺德带冒烟的老师想出来的,这种人就应该被拉到世界之海的边缘流放啊!
“嗯?世界之海的边缘居然还能用来流放人的吗?”
“是啊,那边基本都是唔——”
真·梅林捂住嘴巴,一脸惊恐地看向真·亚当。
对此真·亚当微微一笑,看向面前的书本转移话题:
“嘛……没想到梅林你居然是愿意临时切断和某个自我之间联系的人呢,明明就算维持联系也没有关系的。”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他不可能接受另一个意识独立的自己的存在,哪怕他可以重新收回,截止到现在他的所有投影和分身都是他一个意识在操控。
“只是临时的而已啦,对于梦魇而言这和一场梦没有太大区别,至于维持联系……风险太大了啊,哪怕在宝具里,阿尔托莉雅那孩子也还是和在外面一样的敏锐。”
真·梅林也看向了书本:
“这就是最后一轮了,也真亏你能凝聚出那样离谱的能力啊。”
“对于一个人而言效果意外的不错,但对于一个文明而言还欠缺了太多的变通。”
真·亚当摇摇头,书本上投影出的宝具内场景仍在继续。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这份力量能够让不列颠发展得蒸蒸日上,甚至可以让不列颠一直到最后都是不列颠。”
亚当一摊手:
“但问题就在于……不列颠并不是能够永恒的国家,所以必然会迎来它的最后。”
“……”
梅林皱着眉,默默用魔术在桌面上构造出一堆积木:
“你再解释一下。”
“你看,我就说还是需要一些辅助手段帮助理解的。”
亚当摆好第一层,开始摆第二层、第三层:
“在这种情况下,不列颠的绝大多数臣民都会站在王的这一边,王也乐意听从臣子们的谏言并努力地把国家治理好……”
更上面的层数,亚当就直接用复制粘贴了,一直到积木顶上了天花板才停下:
“就像这积木,在大体上永远不会出格,细节上也会被一点点修正,最终完美地按照第一层垒放上去。”
说着,亚当看向梅林:
“这样的积木,能够永远垒上去吗?”
“可以吧,如果不去动它的话。”
看了眼稳稳当当的积木,梅林皱眉:
“你是想说一成不变的不列颠会难以经受外敌的入侵?”
“不,这方面你可以放心,七兽阶的力量会变成磨难,让不列颠一点点变得强大和坚韧。”
亚当伸出手指戳了戳积木,不同的积木块之间连接得比梅林以为的更紧密,整座积木高塔稳如泰山。
“那这个积木当然可以一直垒放下去。”
听完梅林的话,亚当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
这也是亚当一开始刚刚合成出这份人类的发展时认为的。
但是……
“但是啊,不列颠可不是这样完美的地基啊。”
亚当打了个响指,第二层及以上的积木消失,第一层的积木一下子变了形状——原本四四方方的长方体变得凹凸不平,部分棱角变得圆润,整体的材质甚至并不完全相同,而是由各种不同的材质混合而成。
“这才是不列颠,你现在还觉得它能一层层一直不断地垒上去吗?”
梅林一怔。
一层积木的变化其实看上去并不太大,在严格按照亚当刚才的说法垒叠的情况下,上面继续垒起十层、二十层都不会有塌,甚至连摇摇欲坠也称不上。
但也同样称不上稳如泰山,继续垒叠上去,积木的倒塌并不难预见。
确实,按照亚当的说法,那样的不列颠始终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发现了需要改变的地方,从王到臣民都会加以改变,一点点改变积木块,积木就可以不断垒高。
在抵达目前状态的极限之前让极限变得更高,何尝不是一直能够垒下去的积木呢?
但问题就是积木的缺陷难以被改变,七冠位的力量不可能直接控制人做出抉择,正如这份力量不可能让每个国民都是王的死忠。
除此之外,不列颠的人是积木里的人,不是在外面垒积木的人,当不列颠人发现问题所在的时候,或许他们所在的积木已经坍塌了。
只有在从高空往下落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下面的积木,才会恍然:
“啊,原来积木早已经倾斜成这样了!”
从王到臣民都希望国家发展好,和他们能否察觉到国家在变得不好,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正如亚当所说,不列颠本身就不是能够永恒的国家,再怎么理想的发展也终将迎来它的最后。
门外的阿尔托莉雅陷入了沉思。